狗子不懂的东西,卡卡西能懂,战争是最没人性的东西,而战后的世界堪称地狱。现在这里就是地狱,日向宁次是地狱的左边,日向雏田是地狱的右边。所以卡卡西被天天叫醒的时候,是真觉得未来丁点希望全无。
“老师,老师。”
面具之下是什么表情,卡卡西看不到,不过从声音上来听是颇为焦急的。卡卡西打着哈欠抓头,眼睛还没睁开,小声的说,“啊,是你啊,有事儿么?”
“嗯,很重要的事儿。”
天天这么说的,卡卡西从长椅上坐起又捧起了小黄书,懒散的说,“说吧。”
“那个,换个地方说行么?”
这里是男监,天天回 来这里感觉还是怕怕的。卡卡西看了看周遭,点点头也椅子上起来,天天跟在他身后,然后场景从室内换到了室外,位置离得挺远的,然后卡卡西也收起了小黄书。
“什么事儿啊?”
“老师,我真的没办法了,你帮帮我吧。”天天这么说的,卡卡西思量这话中的意思,猜测对方是否知道些什么,不过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的时候,天天已经双手合十的拜托了,“您能不能让火影大人把雏田调走,换个别人来,哪怕是换红豆回来都行!”
卡卡西惊悚,天天竟然会说这话!!!
“怎么了?雏田不是挺好的么?”
不好,真的一点都不好。
女人凶残起来的时候是世界上最为凶残的动物,天天以前不信这话,现在她信了。挖眼是雏田唯一的爱好,天天可以忍受挖眼,但是不能忍受雏田还将福尔马林把那些圆滚滚的眼球泡起来摆在监牢中,雏田不会发怒,不会大喊大叫,更不会歇斯底里,可是她就往那里一站,闭口不言的时候,天天就只觉得汗毛倒竖,这个雏田是假的,一定是假的,不然她不会前一刻看着生命的降生,但是后一刻就让子鼠挖了那刚刚降生的双瞳。那一晚,天天一宿没睡,她是真的怕极了雏田。
卡卡西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是长长的叹了口气。现在想来,晓做事儿风格还真是干脆利落。带土以前说过,除了木叶那次他们干活儿的时候都是干净利落的,能一秒钟解决的问题绝不拖延到第二秒,现在他到是希望雏田能跟红豆一样直接把人宰了。
最终,卡卡西说。
“天天,你来做监管吧。”
“啊?我可以么?”
“可以,这件事交给我吧,你在坚持一周,一周后你就监管。”
卡卡西说,退后一步,直面天天,然后他弯下膝盖,双膝跪地。天天一惊,连忙避开,但是卡卡西拉着她的手,固执的让她直面自己。
“天天。”
“卡卡西老师,您快起来,我,我会折寿的!”
卡卡西摇头,然后又弯出了月牙般的笑。
“天天,我这辈子就求你这一次,成了驻守这里的监管之后,请你善待他们,香磷是更木北和带土看着长大的孩子,时雨是小南最倚重的部下,章纪斗我欠她一双眼睛,我别的管不了那么多了,只有他们三个无论如何都不能出事,如果我死了,你以后要是有机会见着晓的成员,替我道个歉,我又把什么都搞砸了。”
卡卡西这么说,然后头重重的磕在地上,天天骇的说不出来话,而后卡卡西站起来,拍拍天天的肩膀说,“走了,我要是没回来的话……”
欲言又止,终究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卡卡西摇摇头。
“算了。”
卡卡西骑着黏土鸟飞走了。
这次她真的确信了,子鼠所说的话,不管是某种不为人知的交易,亦或者是那听都没听过的七日昙花。
不管怎么说卡卡西是走了,天天也确实撑了一周,却也只能是一周。当雏田把手伸到紫阳花的时候,天天做不到坐视不管,她不想紫阳花失去那双漂亮的金瞳。
天天说:雏田,唯独紫阳花不行,我不为难你,所以我把我的给你。
她说完,伸手挖出了自己的右眼,和那日捅自己的那一下一样,没有丁点犹豫。失去眼睛很疼,疼到天天想哭,却也只是想。她原本以为自己会哭,但是事实上天天连一丁点的眼泪都没掉下来。
在她还要去挖左眼的时候,雏田哭了,像是在那么一刻那个假的雏田离开了,又变成了天天所知道的雏田。
雏田说:天天,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不想伤害你的。
天天说:嗯,我知道,都是我的错,是我自己在伤害自己,这和你没关系。
雏田说:怎么会,如果我没有这么说的话,天天,为什么,明明是他们的错,为----
天天说:嗯,是她们不对,给你带了这么大的痛苦,这不是你的错,看在我们一起参加过中忍考试的情份上你就凑乎一下用我的眼睛吧。
雏田说:天天,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我从来没过要伤害你的。
雏田开始掉眼泪,天天的视线开始模糊,但她还是说。
----嗯,我知道的,我不怪你,是我给你们添麻烦了,对不起。
在天天要挖左眼的时候,阻止她的是宁次。
宁次说:够了,牛鬼把她眼睛装回去,子鼠包扎好了之后就把她送回木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