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道:“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王子尚顺口插道:“寒来暑往,蒋沈韩杨。”
叶明鉴笑着望向他,而王子尚正单手支着下巴望着地面,三魂六魄都不知道飘散到哪里去了,李行仪用胳膊肘狠狠打了一下王子尚的肚子,他“唔”的一声,捂住肚子抬起了头,见到叶明鉴的神情,王子尚生生打了个冷颤,脸上立刻露出求饶讨好的神情。
叶明鉴收回了视线,也不说什么开场语,直接用麈尾柄指了指天空,低声道:“你们仔细看看,都看到了什么?”
叶青微抬起头,盈盈的目光映着星辉,她睫毛微颤,慢慢阖上了双眸。
“你们可以躺下,换个更舒服的姿势来看。”
叶青微伸了一个懒腰,红唇发出一声低哑的呻吟,轻薄的衣袖顺着她凝脂似的肌肤滑下,两只光溜溜的手臂在月光下散发着诱人的光芒,她身子朝后倒去,汹涌的胸部微微前顶,杨柳似的腰肢绷紧。
趁着夜色的遮掩,有人偷偷咽了一口口水。
她像是一朵落花一样无声地坠入草丛里,又再次睁开眼睛。
卢况撇开头,明明不想在意她,可她的香气却总是飘来,衣服与芳草磨蹭的声音响在耳边,甚至连他的肌肤都好似感到了从她酮体上散发出来的热度。
“你们都看到了什么?”叶明鉴再次发问。
众人皆是一阵沉默。
怎么办?怎么说?难道要说我们都顾着看美人,没看星辰吗?
叶明鉴失望地摇了摇头,又点了一个从来不会令自己失望的人,“雍王殿下,您来说说看。”
过了一会儿,李昭的声音才闷闷地响起:“抱歉。”
叶明鉴随即笑道:“无妨,之前一直让诸位背书,没有亲自实践毕竟还是……”
“不……”李昭顿了一下,才低声道:“小王适才走神了,没有听清老师问了什么。”
叶明鉴:“……”
“郑郎?”
“啊?啊!”郑如琢将投向叶青微的视线迅速收回,抬头看了一眼天空上的星星,“子曰……”
“你自己是怎么想的?”
郑如琢抿紧唇,道:“书上说……”
“郑郎,”叶明鉴加重了声音,“除了子曰和书上说,你可不可以说说自己的看法呢?”
夜色下的草地上传来王子尚和李行仪幸灾乐祸的笑声。
王子尚故意道:“郑如琢他开口闭口就是老师说、书上言、圣人云、祖训什么的,离开了这些他就不会开口说话了。”
李行仪配合地发出大笑声。
叶明鉴一扫麈尾,笑眯眯道:“肃静,王郎和李郎今日星象课结束后,去将经学抄一遍。”
两人脸色一僵,李行仪直接坐了起来,口中道:“老师,别今晚行不行?我宁愿多抄一遍,也别今晚。”
他的脸上竟少见的流露出惊慌的神情,王子尚拉了一下他的衣袖,给他猛使了一个眼色。
李行仪这才反应过来,他完全可以偷偷溜去办那件事啊。
啊啊!自己可真蠢!
叶明鉴笑道:“那你就抄两遍,今晚开始。”
李行仪全身僵硬地被王子尚扯了下来。
王子尚压低声音道:“你是不是傻啊?”
李行仪捂着脸小小声哀嚎:“别说了,我正难受着。”
王子尚满脸无奈,安慰道:“算了,到时候我替你抄,不过,你可别忘了正事。”他指了指李行仪腰间挂的黑色布囊。
李行仪连忙点头,耳坠乱颤发出清脆的声响。
“诸位郎君,难道没有人能对我说一说你们现在的感受吗?”
崔澹扬声道:“星垂而下,灿若晓溪。”
“很好,还有吗?”
崔澹得意地左看右看,口中继续道:“与浩瀚星空对比,人也只不过是沧海一粟而已。”
崔澹作为崔氏与王氏的后代,从小便是世家圈子里拔尖儿的存在,也养成了傲慢的性子,不过,他傲慢自然也有他傲慢的本钱,崔澹虽然没有像他兄长崔灏一般,早就有了大家的点评之语,但是,他在三四岁的时候却有高僧劝他的父母将他送往寺中剃度出家,因为他既有灵性又具佛性,更重要的是他在锁骨间有一片天生的红色卐字胎记,这便是少见的“吉祥海云相”,传说佛祖释迦牟尼在出生是身具三十二种吉相,这吉祥海云相便是其中之一。
有这样的吉相在身上,他又生的唇红齿白,眼中尽是灵气,怎么会不让各寺的高僧争相抢要,只可惜,他是正经的清河崔氏家主之子,母亲是太原王氏女,怎么也不可能将自己唯一的嫡子送与寺中,而崔澹长大后又显得格外傲慢,不敬佛,不畏神,有心要让崔澹传承衣钵的大师们也就渐渐打消了念头,不过,他倒是在世家子弟的圈子里得到了一个“花和尚”的雅号。
花和尚,花和尚,是说崔澹是个貌美如花的和尚,如此与众不同的外号自然出自王子尚之手。从此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