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看了又看:“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所见的魏王殿下并非是这般无情之人。”
叶青微冷笑一声:“都说赌场无父子,这权力的博弈场上更加容不了什么情呀爱的。”
陆谨言转身看向叶青微,觉得她的眼中挂了一层霜,那副本就凉薄的心肠更加被坚冰包裹着。
“不,”陆谨言温柔一笑,“在某些人眼中,或许陛下比江山社稷更为重要。”
叶青微嗤笑一声,显然不信。
“那接下来该如何办?”崔泫道:“不如我去跟兄长说一说……”
叶青微截断他的话,冷静道:“也该让这些世家出一点血了,他们不是盼望着李萌攻打过来吗?朕就看他们有没有命等到那一天。”
叶青微与他们刚商量完计策,翌日,世家就好像一夜之间消失在了长安城中。
叶青微暗恨,定是有人走漏了风声,她想要排查,最终只找到了一个据说蹲在窗下偷听的小太监,她知道这个小太监可能只是替罪羊,可幕后的黑手太过隐蔽,实在让她难以抓住。
另一边,李萌的军队也逼近了长安,却只围不攻,不知是要活活困死她,还是非要她跪着将他迎进来。
叶青微站在城墙上大笑:“真是笑容满面的人心狠手辣,温柔可亲的人残酷无情,多情执着的人凉薄嗜血,这天下表里不一之人太多太多,你李萌可是其中翘楚!”
因为隔得太远,叶青微并没有注意到一身金甲宛若羲和神明的李萌究竟是何等表情,只见一身文官装束的郑如琢从李萌的军中出来,扬声念了一道檄文——
“妖帝背德,秽乱春宫,蛇蝎之心,豺狼之性,杀夫弑子,残害忠良……”
背德?难道是她想的吗?情势容得她脱离吗?
秽乱春宫?这你要去问问死的那三个暴君了!
蛇蝎?她只恨自己不够蛇蝎,早知道李萌这个小白眼狼深藏不露,就该将他早早杀了,免除后患。
豺狼?她若为豺狼,口口声声称她为母后的李萌又是什么!
杀夫弑子?好,她杀了李珉,她无话可说,可李萌你摸着良心自问,她何曾害过你?何曾弑过你?
残害忠良?呵,要先有忠良才行,满朝文武不思忠君,反倒处处与她作对。
叶青微越听越笑,最后竟然对着郑如琢大笑出声。
“倒当真是个文采出众的,这篇檄文写的不错。”
郑如琢一脸冷漠。
她满身脏,他也别想逃脱。
叶青微粲然一笑,竟然比天上的太阳更为耀眼:“一日夫妻百日恩,郑郎你这样对朕当真是无情无义,你自己立身不正,竟然还义正言辞来指责朕?”
城里城外皆是一片哗然。
郑如琢被气得脸色发青,叶青微却笑得冠冕上的珠子乱颤。
“还有一事。”叶青微接过陆谨言递来的弓箭,箭搭在弦上,弯弓如满月,朝向李萌。
下面的军队骤然一惊,连喊着“护驾”,将盾牌举在李萌眼前。
李萌推开挡在他身前的士兵,就像是挑衅一般,仰起脸,朝着她的箭锋。
日光滑过箭头,润出一片寒光。
叶青微轻笑一声,骤然松手,寒光凛凛的箭身直直朝李萌射了过去,正好戳进他的心口。
李萌捂着心口,猛地吐了一口血,他的军队军心大乱。
这时,军中走出一白袍文士和白甲的将军,他们两人宛若定海神针一般,一出现军心立刻就稳住了,随即他们带领着士兵向后撤了百米,正好撤到她射程之外。
两人同时侧身朝她望来。
叶青微笑眯眯地扬了扬宝弓。
陆谨言低声道:“这两人便是千军莫敌柳白眸和智多近妖柳青眸。”
“这样惊才绝艳的人物为何朕之前从不知晓?为何偏偏就让李萌他笼络了过去?”
“自然是因为天意都站在他那边。”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叶青微回眸,她望着来人,挑眉道:“那将军你又为何在此?”
长安被围之前,城中的世家就跑光了,唯有李行仪留了下来,不论他是意乱情迷也好,烧坏脑子也罢,叶青微都是十分感谢他的,毕竟,锦上添花易,雪中送暖难。
李行仪听了她的话,又闷闷不吭声。
叶青微笑道:“莫非是即便天都站在他那一边,你也要站在我这边。”
李行仪深深看了她一眼,一切都在不言中了。
叶青微回宫后,有人传来了消息,说李萌心口带着护心镜,她那一箭并没有射进去,李萌之所以会吐血也只是因为心脉被震了。
叶青微忍不住叹息:“真是可惜,这样都死不了。”
待到长安被困的几乎粮绝之境,叶青微又登上了城墙。
陆谨言在她身旁低声道:“实在不行,咱们就放弃长安从头再来,我陪你。”
李行仪道:“若是阿软你放弃抵抗,我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