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在马上,感受到身后女孩的颤抖,她知道她一定很不舒服,摇摇欲坠随时都有可能从马上掉下去,更何况山路颠簸,行路更为困难,她又身受重伤,如何受得了。她想了想,故意掉到了队尾然后将那女孩抱起护在了怀里,将披风一裹,将她整个包在里面,还小心护住了她的腿,她很聪明,已经用笔直的树枝固定了腿,而断延要做的是不让它们有碰撞。女孩吓了一跳,僵在了杨断延的怀里,杨断延感受到她的不自在,她也知道自己现在以男性面示人,男女授受不亲,于是解释道:
“姑娘勿见怪,在下也是无奈,姑娘误入围场那是死罪,在下只有这样才能保护姑娘,委屈姑娘了。”
“多谢公子。”这是女孩次跟杨断延说话,声音如出谷黄鹂、天籁传声,动听极了。单单只听声音就知道应该是个绝代佳人,可惜,现在女孩从头到脚狼狈不堪,怎么也不能称作美女。
杨断延为了不让人怀疑,加快了马速要追上马队,途中她开口问道:
“姑娘,在下能问一件事吗?”
“公子请说。”声音从披风里传来,有些虚弱,却显得极为知性恬淡。
“姑娘在救下陛下时向那头老虎撒的是什么?为什么那老虎会哀嚎?”
“那是山雀粪便,公子有没有听说过老虎最害怕的是山雀粪便呢?”女孩的声音轻快了起来,带着笑意。
“哦,姑娘真是机制多谋。”杨断延提问点到为止,并没有继续下去,她本能的感觉到这个女孩会出现在围猎场还深受重伤绝非偶然,她如此睿智机变,也绝非一般女子,只是那双美丽的眸子让她怎样也无法拒绝,所以她选择避开这些问题而沉默,那女孩也是沉默。
一会儿她便赶上了队伍,骑行在李家兄妹的旁边,李秋黎见她来了,连忙急道:
“你上哪去了?你怎么自己一个人先跑了,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你若是没能救得陛下,你就犯下了大罪,九条命都不够死的。”
“就是,断延,不是我说你,你怎么这么冒冒失失的,简直是急死人了,你还笑的出来。”李天彤气得大骂。
“抱歉,断延下次不敢了,二位恕罪恕罪。”杨断延只是笑没有多说,经过这些事,现在的她完全能感受到李家兄妹对她的好,这让她想起以前的朋友们,不禁心中一片温暖。但是她不能什么都说,有些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断延哥哥,你披风里是什么啊?鼓鼓的。”李天彤见她笑着讨饶也就饶了她,倒是关心起她怀里的东西了。
“哦,刚刚降过大雨,我身体全部淋湿了,感觉寒冷,便抱了些兽皮暖炉取暖。”杨断延撒谎时冷汗直冒,不过不是紧张的,这谎言她赶上队伍之前就想好了,而是因为怀中的人儿一直用手掐她的肚子,疼死了,看来这人还不大信任自己,也是,哪有见了一面就互相信任的,杨断延自嘲地想到。
“断言弟弟你没事吧,你脸色好差。”李秋黎傻乎乎地关心道。
“没事,我只是畏寒,着了凉有些肚子疼。”说这话时她明显感到怀中人颤抖起来,看来是憋笑憋得很辛苦。她摇头苦笑,看来怀里着姑娘还真不简单啊,不说话不显形,就能把她折腾成这样。
只来得及通知一声静儿收拾东西回家,她就连忙驱马回到了府中,不顾身上湿答答地难受,她抱着已经昏迷的女孩闯进了母亲的房间。刘氏见她如此光景回来,吓了一跳,说道:
“延儿,你这是怎么了?”
“母亲,您先别问,这个女孩受了重伤,急需医治,快点救她。”
刘氏不愧是宰相之女,见识不凡,她临危不乱,看着她怀中的人儿,看来不会是什么坏人,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对于信佛的刘氏来说是绝对的真理。她二话不说,让杨断延把女孩放到床上,她精通玄黄之术,为她把脉,而杨断延只是在一旁焦急地等待。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如此焦急,只是怎么也控制不住自己情绪。
不一会儿,刘氏将搭在腕上的手放了下来,杨断延见状马上问:
“如何?”
“体内虚寒,受了严重的风寒,现在高热不断,不过开几副驱寒的方子就可以了,”她皱着眉头看着她的脚,“双手其他的都是皮肉伤,擦些去腐生肌膏很快就会好,只是双腿骨断,虽然马上就接上了,但是阴寒入体,估计以后每到阴雨下雪天都会很疼了。”
杨断延听后莫名的心疼,这样一个年轻的女子,现在却要忍受伤病的折磨,老天爷真的很不公平。她认真地看着母亲刘氏问道:
“母亲,有没有彻底去除寒气的方法?”
刘氏讶异于她如此紧张床上的女孩,不过她毕竟是断延的母亲,不急不缓地说道:
“恐怕没有,除非是我师公在此,才有可能彻底医治,只可惜他老人家云游四方,如何也找不到。”
“怎么会这样。”杨断延一脸的失望。
“你也别伤心,这或许就是她命中要承受的苦痛,虽不伤及性命,却绵绵长长,这是上天的考验,挡都挡不住。反倒是你,全身湿透,脏兮兮的也不知去洗一洗,当心受凉有你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