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怀疑地看着她,把花还给她,楚晙却不接,撑着石头爬上来开始穿衣服,她一身湿淋淋的,清平见她要胡乱往身上套衣服,连忙阻止:“这样穿回去要受寒的。”
楚晙握住她的手,微微一笑,道:“是吗?”
她用力一拉,在清平还没反应过来,便扑通一声掉进水里,连挣扎的时间都没有。她从水里勉强探出头来,却被楚晙按着肩拖进水中。
楚晙施施然拉着她转了一圈,最后在她体力不支的时候把她带到岸边那块石头上,清平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湿透的衣服紧贴在皮肤上,楚晙与她对视,目光灼灼,把手上的花别在她耳边,清平低声道:“你疯了?”
楚晙擦了擦她脸的水渍,低声道:“我很想你。”
清平霎时耳廓红了,不知所措地看着她。她的眼眸中似盛着无尽月色,轻抚她侧脸的力度如同触碰精致的瓷器,那一瞬间清平觉得周遭的一切声音都慢慢褪去,她只听见自己胸口传来的心跳声以及楚晙低沉温柔的声音,整个人如同饮了酒般,陷入一种微醺的恍惚中。
楚晙看着她雪白的面容染上一丝红晕,几缕青丝在水中散开,她眼中似有些了悟,迷茫地注视着波光粼粼的水面,轻叹一口气,道:“晨起时想,入睡时想,无时无刻都不在想。”
作者有话要说: 后面有车我没来得及写,到时候写好再说
今天是日万,但是有点忙,还差一点字数,看大家有点急,分两次发可以吗。。。。
第101章 阴云
是夜, 长安玉宵宫。
宫中燃着不知名的香, 地暖使得宫中如同春日, 寒风吹入, 也变的暖意十足。来往的宫侍身着轻纱,提着宫灯缓缓走过长廊, 行走间极为小心,连大气都不敢出, 今日宫中忽传女帝圣体有碍, 将太医院几位院判悉数召来。皇宫上空阴云密布, 大雨将至,空气中弥漫着压抑诡谲的气氛。
寝宫门开了一道缝, 一个宫女出来向在门外等候的三位皇女行礼, 道:“陛下召见诸位殿下,请随奴婢来。”
楚明率先一步进入殿中,楚昫随后, 最后才是楚暄。她面色惨白,在温暖的殿内仍是不见一点血色。
寝宫中太医们跪在台下, 女帝端坐在层层帷幔之后的蒲团上, 只能见着一个模糊的人影。楚明恭敬道:“儿臣听闻母皇召太医院, 不知母皇圣体躬安否?”
里头的人影微动,轻敲玉钟三声,帷幔缓缓拉开,女帝从修行的玉塌上起身,吟道:“万劫千生到此生, 此生身始觉飞轻,抛家别国云山外,炼魄全魂日月精。”
她声音清朗,一点都不像生病的人。楚昫反应极快,明白这根本就是女帝对臣工们的试探,当即跪地磕头道:“恭喜母皇修行精进!”
楚明反应过来后赶忙跪下,瞪了一眼这个油嘴滑舌的妹妹,附和道:“儿臣观母皇气色尚佳,先前忧虑过甚,出言有误,还望母皇恕罪。”
楚暄惯来是被忽视的那个,什么也没说,同两位姐姐们一起跪在地下,身子歪歪扭扭的不成样子。女帝身着道袍,头戴木冠,长袖拖在红毯上,站在台上道:“都起来吧,朕身子好的很,不过是下朝之后嗓子难受,芳岚便小题大做了。”
芳岚是她身边伺候的大宫女,闻言出列跪地道:“是奴婢自作主张了,请陛下责罚。”
楚昫隐约觉得不对,不敢随意开口。楚明曾侍疾几日,自觉与他人有别,楚昫近来都是缩着尾巴做人让严党在朝堂上一时风光无限,她又收了几批下头人的进贡,简直就是顺心的不行,便大着胆子道:“这奴婢也是忠心为主,母皇宽宏大量,便饶了她吧?”
女帝脸色闪过一抹奇异的神色,居高临下道:“忠心为主?说的不错。只是这忠心究竟是为哪个主,旧主还是新主,就未可知了。”
楚明神色大变,跪地磕头道:“是儿臣胡言乱语,求母皇恕罪!”言罢头贴在地上,再也没有起来。
“呵呵,读书的时候不见你好好用功,成日和太傅作对,如今才知道这话是不能乱说的?”宫女端来椅子,女帝坐下,冷冷道:“三年前朕将云策军序五交于你,你看看如今有多少人上折子参你!”
黄绸奏折从台阶上漫天飞花般散了一地,楚明骇的面色惨白,听到女帝道:“自己拿一本瞧瞧,读与朕听听。”
她颤抖着手捡起一本最近的,因为手抖几次没能成功打开奏折,女帝看她这副不成器的样子道:“楚暄,你去帮你姐姐翻一本。”
楚暄低头道:“是。”她手稳稳地翻开一本,双手呈上,递给楚明。楚明嘴唇哆嗦,道:“臣郑先望为伏圣上启奏”她定睛一看,这本奏折中例举了她推荐上去打理第五军军需的洪开五大罪状,痛批了此人贪污军费,行贿最后一条让她险些晕了过去,洪开竟然勒索互市两监,以出兵护行商贸为由索取巨额银钱。她差点把奏折撕烂了,总算明白今年那笔丰厚的银子是如何来的了!
“看完了?别急,下面都是告状的折子。洪开,高蒙,顾德惟”女帝淡淡道,“这就是你荐举上去的人,把第五军弄的乌烟瘴气的,朕的脸都要给你丢尽了!”她目光如电,冷冷一笑,“传旨云州州牧姜珉,着人将洪开押解归京,交候刑部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