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自习没有老师监督,即使是沸腾的读书声也没能把简丛闹醒,他依旧睡得踏踏实实。
三中是华市排名第二的高中,在学习上给了学生很大自主权,而排名第一的一中则以军事化管理著称,这也算是陆言学要从一中转到三中的原因之一。
在一中读书是王道,学校从高一开始就疯狂给学生灌输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观念,身边人都和走火入魔一样,陆言学刚开始也和打了j-i血一样勤奋,可肾上腺素下去了,也就开始觉得荒唐可笑了。
但真到了三中,的确是自由了,陆言学又总觉得还差了点什么。
他盯着同桌毫无芥蒂的睡颜,有点发愣。
大概是太自由了…?
纪律部早自习要巡两回,等有戴红袖章的人在门口冒头了,教室里又有人咳了起来。
简丛的后桌狂踹简丛椅子,咯吱咯吱的声音引来旁边一众人疯狂打掩护。
有站起来大声朗读的,有走到门口去和纪律部说话的,还有压低了声音不停喊简丛的…
甚至还有狂喊陆言学叫醒简丛的…
如果是在一中,陆言学视线从书本上移开,有点无语地想到,那这个人今天肯定死定了。
“简丛?喂?”陆言学伸手推了一下简丛的脸,看着简丛的脑袋毫无意识地滑下手臂,发现有点不对劲了。
“简丛?简丛?”
简丛感觉自己走在一个光怪陆离的圈里,五颜六色的,一会儿像油彩一会儿又像水彩,看得人头晕。迷迷糊糊中又好像听到有人在喊他名字,他想说“你叫爹呢”,又发现身体软乎乎的,张嘴的力气都没有。
陆言学背着简丛从教学楼三楼一路冲到对面的医务室,十七八岁的小伙子体重肯定不轻,把人放到病床上陆言学才发现自己的腿还在抖,他找了把椅子坐下,弯腰还喘着粗气。
有老师比他先到,这会正站在里边和医务室的人员进行交涉。
紧接着班主任曾辉安也急冲冲跑来了,慌问道:“怎么回事啊?啊?”
陆言学歇了口气,回答说:“简丛高烧晕过去了。”
“严不严重啊?要不要送市医院啊?”
医务室里先到的老师走出来了,“高烧脱水,在里面挂水呢,情况不严重,这个年纪的大小伙子哪有什么大毛病的,曾老师你先不要急呀。”
“这我学生,能不急吗?”曾辉安跑过来也一脑门汗,等紧张情绪下去了,意识到旁边还站了许多学生老师,他勉强稳住声音道:“都回教室去了啊,马上要上课了,这还有我在这守着呢。”
其他人都陆陆续续走了,陆言学还坐在那。
“怎么还不回教室?”老曾问他。
陆言学有点犹豫,“下节课您的公开课,我在这守着吧。”
曾辉安差点把上课的事忘了,他说:“没事,我和其他老师换节课,你也回去上课。”
陆言学知道公开课哪是说换能换的,说道:“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醒,人是我带过来的,您知道我这样回去也不太放心,还是我看着吧,这里还有医生,一有什么问题我第一时间联系你。”
见他执意,曾辉安最后还是同意了陆言学先在这守一节课。
或许是药效起了作用,简丛没躺很久就睁开了眼睛。
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点滴调节器上骨节分明的手指,然后是陆言学的脸。
汗沁s-hi了陆言学额前的头发,s-hi发软趴趴地黏在他脸上,他抿着唇,看起来有点严肃。
“醒了?”看见简丛睁开的眼睛,陆言学黝黑的眼珠兀地亮了一下,微微下沉的嘴角扬起来笑了。
那样子就像被黑云挡住的阳光,骤然发亮,连着简丛也忍不住扯起了嘴角。
简丛还有些怔神,就被医生打断了。
“那位同学,可以回教室上课了。”
“我…”陆言学还有些迟疑,见简丛挺j-i,ng神的了,他点了下头,“那我不打扰了,谢谢您了。”
“不用谢,麻烦关一下门。”
简丛便看到陆言学乖巧地走出去还带上了门:“……”
他眨了下有些干涩的眼睛,眼前忽然又浮现出了那个充满阳光的微笑。
新同桌啊。
公孙博和简丛不仅不同班,还隔着一层楼,等简丛昏过去的消息传到他耳朵里,已经变成实验一班有人猝死了。
“真的假的?”
“你下去打听一下就知道了,听说学校还把医务室的学生老师都赶走了,肯定是要封锁消息。”
“怎么可能封锁住,家长要闹的。”
接着两个人的谈话就转到了正义能不能战胜社会黑暗,还预测了把事情走向。
公孙博埋头在知识的海洋里,对这种道听途说的东西嗤之以鼻。真相怎么能只靠听说,他偷摸从书包里拿出手机给简丛发了条短信:“听说你们班有人猝死了?”
几十分钟后,简丛:“滚!”
这年头,有被碰瓷的,有被套路的,简丛大概是第一个被“猝死”的。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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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神奇饼干
“无知者无罪,我真不知道是你晕倒了。”
公孙博可怜兮兮地趴在简丛的病床前,撒泼打滚恶意卖萌,已经无所不用其极了,可无奈他踩雷一踩一个准,钢铁直男拒绝接受“晕倒”这种无论哪方面看都娘唧唧的动词。
简丛伸出手把公孙博的大脸盘子推远,冷笑道:“再让我听见‘晕’这个字,爸爸就教教你怎么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