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丛青着脸坐在沙发上,一边是困得连手指头都懒得提,一边是起床气烦得想要暴走,最后这二者混成一团,纠成了半死不活。
“这是我儿子,简丛。”简楚明和陆仲阳解释道:“一大早被我叫起来,闹脾气呢。”
陆仲阳哈哈笑着跟简丛打招呼,简丛勉强提起j-i,ng神去看简楚明,简楚明说:“这是你陆叔叔,陆仲阳,爸爸的大学同学,现在可是华大教授了,你有什么学习方面的问题都可以向他请教。”
简丛搭着眼皮,半睡不醒地拒绝三连:“谢谢,不用,没什么要问的。”
陆仲阳也不恼,他笑呵呵说:“简丛也是在三中实验一班读书吧,这可巧,我儿子和你一个班,也是同学。”
简丛没反应。他脑子里一万只瞌睡虫集体尖叫,神经中枢直接罢工,压根听不清别人在说什么,整个人就是一个大写特写的“困”。
“你们认识吧?不过他性子闷,在学校里肯定也不怎么爱说话。”
简丛:……
“那孩子也是面冷心热,和他熟了你就知道他为人了。”
简丛:zzz
陆仲阳终于有点尴尬了,他看向简楚明,摇了摇头,示意自己的爱莫能助。
简楚明摆摆手,蹑手蹑脚地从沙发上拿过小毯子盖在简丛身上。
“老陆,你说你儿子也在三中?”简楚明压着声音问陆仲阳。
“对,刚从一中转过去。”
“这是为什么?”简楚明问。
陆仲阳迟疑道:“他说跟不上一中节奏,我觉得…”
“觉得什么?”
“应该还有什么其他的原因,只是他不肯说。”
简丛的眼皮动了动。
简楚明“嗬”一声,道:“这可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了。”
陆仲阳喝了口茶,叹道:“言学他从小就有主见,做事也是有条有理,去了一中就已经分析好了利弊,又怎么会中途反悔了呢?”
简丛迷茫地睁开眼睛,问:“什么?”
“嘿,醒了。”陆仲阳放下茶杯笑,“我儿子陆言学,和你是同班同学吧?”
简丛顿时清醒了,左边脑子是“我靠我不是在做梦?”右边脑子是“我靠我这都能撞到他?”
“我靠。”简丛一下中了笑药一样停不下来了,“我去,真的是。”
两个大人面面相觑。
简丛瞌睡醒了,他坐直身子道:“叔,我自我介绍一下,简丛,丛云霭晓光的丛,是陆言学同桌。”
“嘿!”陆仲阳一下明白他笑点了,和他握了下手,又用手指头点点简楚明说,“那这得是亲上加亲了,我和你爸大学可是上下铺。”
“这小子。”简楚明脸上掩不住的笑意,对着陆仲阳说:“对你态度可比对我好多了。”
简丛也不知道自己这是中什么邪了,明明快丧成丧尸,一听陆言学名字,驱丧效果比打丧尸疫苗还快。
简丛和陆仲阳说前几天还去过他家,陆仲阳一脸惋惜说可惜他那个时候没有见到。
俩人又聊学校里的事,说得热火朝天,
简楚明也不打断,在一旁笑笑呵呵的,时不时c-h-a两句话,场面难得的没有剑拔弩张。
到了快吃中饭了,简楚明和陆仲阳去了书房谈事。
“老陆,我儿子他…”
陆仲阳摇摇头说:“你们家的问题啊,不在你儿子身上,在你身上。”
“此话怎说?”简楚明合上门。
陆仲阳说:“你高位坐久了,姿态太高了,连和儿子说话都带着屈降尊贵的味了,这是其一。”
简楚明自己都没意识到这个问题,吃了一惊。
“其二,简丛倒也想往你这走,可是你太远了啊老简,你说你一年到头能在家待几天?领导人都没你这么忙啊!孩子心里怎么可能对你没芥蒂?”
“再说湛露的事,湛露去世后,你又在孩子身边呆了多久?你倒是一头扎进工作里,忙忘了就什么伤什么痛都没有了,可孩子呢?他那个时候又是个什么状态?”
那几天简楚明连简丛面都没见到过几次,竟半点都想不起来了,他哑口无言。
“你说是孩子拒绝你。”陆仲阳摇头,“我要是简丛啊,理都不理你,赶都要把你赶出去,还准你带新欢到家里来?”
俩人是几十年的兄弟,陆仲阳说话也没什么顾及。
席芳上来敲门说吃饭了,陆仲阳起身说:“这顿饭我也不吃了,你和孩子好好谈谈心。”
“哎!这怎么行,都请你到家里来了,帮这么大忙…”
“不了,我也就这三脚猫的心理水平了,帮不帮的上还得看你自己。”陆仲阳笑说:“我儿子今天下午放假,我回家陪陪他去。”
简丛一上午没摸手机,看到消息的时候已经过了几个小时了。
陆言学上学前又给他发了条消息说:“你上午要没来学校我就在校门口等你。”
简丛实在不懂他,大冬天爬山?见过春游夏游秋游的,还没见过冬游的。
他回消息说:“什么毛病,嫌外面不够冷?”回完消息他才想起来陆言学这种正牌好学生,读书从来不带手机。
他一看时间,已经放学十分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