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喜欢的人,他侠肝义胆,时而小丧,时而又能因一点点的小确幸高兴得像个傻子,他干净清澈,有一是一。
他有很多缺点,但在陆言学眼里他就是个生命力旺盛的小太阳。
无时无刻不在散发自己的光与热。
一个人的性格是变化的,会有失落也会有高兴,可一个杀人犯,无论怎么洗白他的老实人人设,他的灵魂都是黑的。
而一个真正善良干净的人,哪怕他再玩世不恭,下意识的反应都会照应这个人的本心。
陆言学想着监控里的画面。那个小孩正要从马路上跑过去,一辆黑色桑塔纳踩刹车已经是猝不及防,简丛几乎是条件反s,he一把推开陆言学狂奔过去搂住小孩,而车前盖径直顶到了他腰,简丛抱着小孩一头磕到了马路牙子上,昏迷前还不忘伸手护住小孩的头。
你说这个世界上…怎么还会有这么傻的人?
总是替别人出头,替别人打架,现在还差点给陌生人送命。
明明是个乐乐呵呵的老好人,却偏要摆出一副社会老油条的样,可实际上谁也不怕他。
别人叫他一句“丛哥”,不是敬他年纪比谁大,而是谁都服他。
陆言学握着他冰凉的手,只想快点把身上所有的热度都传递给他。
我不需要你知道我喜欢你,我只要能呆在你身边,就能无比满足了。
第28章 光头之风
年节将近,四季常绿的华市也飘起了细雪。
陆言学提着保温盅走到医院门口,正看见简丛他爸带着秘书风风火火从医院里出来,还沉着一张脸在打电话。
陆言学在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这问题上犹豫了一下,简楚明就朝着他这边走过来了。他一边走还一边在说电话,走到陆言学面前就挂断了。
“今天也过来看丛丛了?”他脸上挂上了笑,态度和蔼亲切。
陆言学鞠了一躬说:“叔叔好。”
“乖孩子。”简楚明挺吃他这一套,高高兴兴地对秘书说:“给小陆包个红包。”
“备着了。”秘书笑着从包里拿了个厚厚的红包给陆言学。
怕陆言学不接,秘书又说:“快过年了,拿着图个吉利。”
陆言学本来也没打算收个红包还欲迎还拒,利落接下红包又说:“谢谢叔叔。”
“嗯,外边冷,进去吧。”简楚明在他肩上拍了一下,又步履匆匆地带着秘书走了。
简楚明本来有把自己工作重心转移到国内来的打算,现在发生这档子事更是加快了速度,在四处广揽英才,把国外的事务交给靠谱的代理人。
他天天来去如风,让人看着就觉得累得慌。
陆言学裹裹外衣,觉得自己老爸那样普普通通的上班族也挺好的。
简丛过了观察期,除了头和腰,别的轻微擦伤都好得差不多了,按理说已经能出院了,可简楚明怕他又留下什么后遗症,找了私人陪护陪简丛在医院做复检,同时也方便了随时观察身体情况。
简丛挺不乐意呆在医院的,但因为腰伤,他现在已经是个出门都要坐轮椅的半残了,没什么抗议的影响力。
陆言学拎着保温盅打开房间门,简丛正坐在飘窗前发呆,陪护在他腰下放了个腰枕,不知道人去哪了。
“看什么呢?”陆言学反手关上门。
“看电视。”
简丛头也没回,全神贯注地盯着窗子外面。
陆言学跟着朝着窗户外面看,结果发现除了黑漆漆的夜和一点点的反光外就没别的什么了。
陆言学问:“你又出现幻觉了?”
刚下手术台那几天简丛总觉得眼前有苍蝇和星星,医生说是淤血压迫视神经导致的幻觉,等淤血清了就好了。
简丛翻了个偌大的白眼,指着对面居民楼的窗户说:“那里,看见了没有?!”
两百多度近视的陆言学表示根本看不见,并且拉住了薄纱窗帘。
“医生说你不能长时间看电视,你今天肯定又看了很久了。”陆言学刚刚扫视了一下房间里,wifi路由器不见了,电视机线也不见了,肯定是都被没收了。
简丛很暴躁,骂道:“老子是病患不是囚犯,这不让做那不让干,病治好了抑郁症该犯了!”一只猫都要时不时出去放放风,他却呆在这个房间里已经快发霉了,
陆言学没一点生气的,笑笑道:“我这不是给你找事做来了。”他把保温盅打开放简丛身前。
汤汁又浓又香,挺吊人胃口的,不过简丛看不出这熬的什么汤,又没什么胃口,很是不大想喝,又还是意思意思喝了两口道:“阿姨手艺挺好。”
“好喝?我炖的。”陆言学说。
“你,咳!”简丛一口汤含在嘴里险些喷了出去,咳了老半天,对着陆言学一脸看似“我就随口一提”实则暗搓搓求表扬的复杂神情,简丛竖着大拇指说:“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打得过boss,斗得过流氓,陆神牛逼。”
陆言学抿着嘴角开玩笑式地说:“以后跟我回家啊,我煮饭给你吃。”
简丛觉得这话有点怪,没过脑子就直不楞登说:“那你女朋友以后不得劈了我?”
“我没女朋友。”
“我说的以后。”
“我…单身主义者。”陆言学在这个问题上好像格外较真。
简丛不以为意,摆手说:“拉倒吧,你信不信说这话的以后都是最早结婚的。”
“那你希望我和谁结婚?”陆言学问。
被他这么一反问,简丛有点愣,说道:“我怎么知道,当然是和你喜欢的呗。”
“那没可能了,我注孤生了。”陆言学笑。
简丛无语半响,才道:“有没有觉得咱俩扯的有点远了?”
陆言学嘴唇动了动,没说出话,简丛已经转移关注点了,他伸手去揪陆言学帽子,说:“我发现你今天怎么一直戴着这玩意儿?外面有那么冷了?”
陆言学猝不及防,帽子被简丛一把扯下。
“我靠,你…”简丛先是笑他,拽帽子的手还没收回来,他一时僵住,“你怎么…”
“也剃光头了?”
说这句话时简丛声音突然一轻,有点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