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暝烙就是你四弟妹的名字。”
金日冷哼,“看来我还小看你的能耐了,你怎么知道我四弟妹就叫暝烙。”他都不知道,好象弘昱也不知道。
两块穿在一起的牌子晃到他面前,金日接过。的38
一片略大,好似铜片,上面的花纹工艺奇特,复杂细致,即使是他商行最好的手艺工匠也琢刻不出来,尾端正面刻着一个“暝”字。
第二块牌子更奇特,比大牌小了一圈,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材料的,明明是金属,却比纸张还轻薄,又极坚硬。尾端刻着“烙”字。连穿牌子的链子也很奇特,似无数的小珠单独扣在一起,而不是用绳索穿的珠子炼。
“是我四弟妹的?”
“是,也不是。”
“不要逼我出手打人。”
“是暝烙的,也是玄天宗的天地符。”
金日一下站起来,“什么?”
文天豪不语,起身拉开帘子,露出两幅大小相同,新旧不一的画。
金日看看,新的那幅正是弘昱的笔墨,画上的两个人栩栩如生,是弘昱自己和烙烙。
看看另一幅画色沉旧,显然年代距今较为久远,也是一男一女。
文天豪站在他身后,“这是我曾师祖画的,画上的男子就是他本人。”
只见画上一名女子,身着奇怪的连在一起的衣服,似受了伤,黑衣上隐有血迹,正站靠在岩边一块大石上,望着远方。画中的男人站在一旁,容貌俊雅,气度非凡,凝视着女子的眼神痴情深然。
金日挑眉,男人不认识,女的嘛,“长得和我四弟妹真象,是亲戚吗?”
文天豪苦笑,“你仔细看看。”
金日凑过去,看了半天,突然倒退两步,失声大叫,“小魔女!”怎么可能,却又该死的就是小魔女。
差别那么大,五官是一样的,可是。
弘昱画上的烙烙身材窈窕,眉眼全是睛灵古怪的笑意,满脸的活泼俏皮。
而玄天宗画像上的女子,身形极其瘦削纤细犹如一抹幽魂,一双星眸犹如寒冰,竟然有和弘昱相似的一副淡漠清冷的表情。
金日口吃起来,“这,这是小魔女原来的样子吗?”小魔女以前居然是个冰块?完全没有料到啊。
文天豪摇头,“这是暝烙和四阿哥分开以后的样子。”
金日将脑袋抚住坐下呻吟,“我头晕,你说话请不要转圈。”
文天豪坐下,“我只知道个大概,暝烙和那四个掉到你庄园的人,在做一项任务的时候发生了意外,无意间打开了打开了一条通道,才回到了三百年前,碰倒了四阿哥,但是那项任务出了差错,所以她的组织会来接走她,去修正错误。”
金日瞪大眼睛,“你是说小魔女会离开弘昱?”要死了,那弘昱不发疯才怪。
文天豪摩挲着天地符,“是,而且她离开以后,虽然修正了错误,但通道也被永远关闭了,她无法再回来了。”
金日惊呼,“不能再回来?”那弘昱怎么办?他要不要立刻回去带着全家逃亡,免得被四弟发疯灭门。
文天豪咂了一口茶,“暝烙为了回来和四阿哥相聚,寻找各种方法,后来无意中打开了另一条通道,又回到了顺治年间,掉到了玄天宗附近的山崖,碰倒了我的曾师祖,因为受伤停留了两天多,然后又回去了。”
金日下巴掉到了地下。
文天豪继续,“暝烙既然回到了顺治年间,那么对乾隆年间庄亲王府发生的事,当然可以未卜先知了。
她告知了我曾师祖,她和四阿哥的一段情缘,留下了这个名牌做信物,请他一定要让玄天宗帮助你们庄亲王府,渡过难关。作为交换,她说出了顺治至康熙年间的皇家发生的一切大事,让玄天宗以次奠定了基业,又在恰当的时机全身而退,避过了全宗被灭的危险。”
金日沉默了半响,终于问到,“你既然见过我四弟妹 ,一定告诉了她会离开是吧,她真的不能回来了吗,原来小魔女知道自己要走才一直不对劲,可是四弟,……早知道还不如让他们两个不碰面的好。”
文天豪点头,“是,后来暝烙碰到曾师祖的时候,也做出了这个选择。”
金日看向他。
文天豪回看他,“暝烙深爱四阿哥,尽管她努力的寻找各种方法想要回来,但要从三百年后回来,不仅困难而且都很危险,甚至可能丢掉性命,四阿哥性格痴倔,她害怕自己万一死了,四阿哥却终生孤单难过的等她。
所以她选择了,玄天宗在一定的时候提醒王爷,不让四阿哥去稻坝出任务,那四阿哥就不会碰到她,也不会认得她。
而她还是会继续寻找各种方法,如果能回来,即使四阿哥不认得她,她默默看着四阿哥也好。”
金日心中猛颤,小魔女!
文天豪注视着弘昱的那幅画,“但是我曾师祖虽然只有短短两天时间,却爱上了暝烙,希望她最后能得到幸福,终于决定还是隐瞒这一点,没有提醒王爷,四阿哥终究还是遇到了暝烙。
曾师祖四方寻找,倾命而为,得到了那对扣心环,要后世弟子交到暝烙手里,希望能如传说所言,让他们能够重逢团聚。”
犹如本来是看戏的人却因为入戏太深,会在不知不觉之间,爱上戏里的人,曾师祖一生修为,却始终也是红尘中的痴人。
“那我四弟妹什么时候会离开?”他回去一定会好好对她,任她随便作弄,只要她高兴怎样都好,怎样都好。
文天豪摇头,“具体时间我不知道,不过快了。”
金日横眼过去,“我又想打人了。”
知道那么多,关键的居然又不知道。
文天豪苦笑,“我真的不知道,具体时间只有暝烙自己知道,但是,”看向门上贴着符纸的风水铃,“这个风水铃上的符纸,和四阿哥的大环有感应,四阿哥这两天心绪异常,应该是快了吧。”
金日猛吼,“你说什么?弘昱也知道,他怎么会知道?”看样子,小魔女绝对没告诉弘昱的。
文天豪不意外的看着冲动的金日,“扣心环是上古异物,两环各有差别,小环能集合两环的意念,大环能感应到小环。”
金日面部突然狰狞起来,“你是说弘昱知道小魔女心里想什么?”
文天豪低下眼眸,“不是,只是如果暝烙死了,那么带着大环的四阿哥就能感觉得到。”
金日松口气。
文天豪沉默了一下,还是说出来,“还有暝烙心里喜怒哀乐的情绪,四阿哥也都能感觉得到。”
金日猛然将文天豪重重摔出,“大爷的,那还不是一样!!!”小魔女心里能高兴得起来?弘昱那么聪明的人能猜不到。
这两个小鬼,从知道会分开的那天开始,心里面各自都难过得要死,却一直都闷在心里,表面上还要装得没事一样,一个想方设法让对方高兴,另一个想方设法让对方以为自己很高兴!他突然好想杀人。
文天豪扑在墙角,脸色灰白,“大阿哥,我们玄天宗和贵府的纠葛到此为此,你请回吧,也许还赶得上暝烙离开。我不会再见府上任何人。
但希望扣心环能让暝烙和四阿哥终能重逢,也不枉我曾师祖一生痴情。”
金日血红的双目死死的盯住他,终于转身飞掠而去。
第十八章 决定
二十一世纪。
摩天大楼顶层,玻璃墙边。
燎仰起头,“森他们还没有回来?”
杜凝视那个背影,“是。”
燎沉默许久,“杜,通知森,原地待命,你带核心护卫组出发,必要时候可以采取非常手段,把烙烙带回来。”
杜惊异的,“燎?你疯了吗。要动用核心护卫组?”
吴博士震惊的,“燎,你是她哥哥。”
燎转过身,“我也是军团的领袖。烙烙的性格我很了解,森他们太宠她,是没有办法带她回来的。如果她不肯回来,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你比我更清楚。”
罕无人迹的危峭海岸,已是傍晚黄昏时。远方白色的港口城市,清晰可见大大小小的帆船归港落帆。
敦阔尔默然道,“五天了,烙还是没有来,看来老大料得对。”
艾美难过的,“还是我们去接烙吧。”
闵皓看看表,“再等等吧,也许烙就要来了。”自己都不相信。
森的蓝眸狠狠闭上,“不能再等了,我们去接她,否则……。”
窒息的大宅nei,满儿守着弘昶床边,看何伦泰喂完汤水,拉着允禄退出来。“老爷子,再去看看弘昱吧。”
允禄面色铁青挑了挑眉,冷哼。
柔夷握住他,“我知道你生他的气,可是他也是我儿子啊。”
眼神冰冷,表情严酷。
靠在他睛瘦结实的胸口上,“不知为甚么,我很不安。”一个儿子被打成重伤,另一个儿子躺在床上不知是在生病,还是在自虐。
一只铁臂有力的围住她,“走吧。”
房间nei,弘昱沉沉的睡着,或者是沉沉的没有睁开眼睛。
烙烙抱着他,不言不语。
满儿进来,“乖媳妇,吃点东西。别管这个不孝子。”
烙烙头埋在弘昱的脑袋顶上。
满儿无奈重重踢了允禄一脚,允禄配合的重重冷哼一声。
没有任何反映,只有保持原样的两个石像。
这世上也有不怕允禄的人,好死不死又都同时在这间屋里的床上。
铁保突然闯进来,“小姐,不好了,那四个人又来了。”
斗大的泪珠滴到弘昱的头顶上,“告诉他们,我马上就下来,请他们等一下。”
慢慢抬起头,“额娘,阿玛,我,我要走了。”
怀中的弘昱小扇子闭着的,身躯僵硬。
允禄眼色幽邃。
满儿愕然,“乖媳妇,你说什么?”要走了,什么意思?
鼻音突浓,“我要走了,请你们好好照顾弘昱。”
弘昱的拳头扭得死紧,腮帮子紧紧绷住。
满儿意识到问题大条了,“乖媳妇,其实弘昱从小就是个怪胎,他个性别扭又冷又酷还不愿意要小宝宝,换了我也早踢飞他离家出走了,但是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或者你出去玩几天散散心,几个月也可以……”
健臂搂住她,“满儿,我们出去。”
尖叫,“出去,我为什么要出去,不孝子要把我乖媳妇气跑了!”被掳出门。
满儿痛骂,“放我下来,老爷子,你去给我狠狠踩那个不孝子,踩得他吐血。”
允禄沉声道,“满儿,烙烙不是普通人,她如果能留下,是绝对不会走的。”
满儿一愣,如果烙烙必需要走,那就是谁也没办法留下了。
烙烙抱着弘昱,轻声道,“我要走了。”
小扇子不动。
轻抚他清秀稚气的脸,“我一直想跟你说的,可是我害怕你难过,我好喜欢看你的笑,弘昱。”
将脸颊贴住他细嫩的脸蛋,感受到他强制压抑着的颤动,“对不起,我让你伤心难过,我知道你一直都是很爱护我的,为我受伤差点死掉,逗我开心,容忍我,我淘气故意捉弄你,你也假装不知道,我知道你真的很爱护我。”
弘昱小小的唇瓣抖动起来,小扇子还是死死闭着。
“我走以后,你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天冷的时候要加衣服,不许生病,如果胃不舒服就要看医士,不要耍小孩子脾气,要去大哥的商行帮忙,还有要保护家里的每一个人。最重要的是,你要好好的活下去,不然我会很难过,我说过的,你死了,我也会死的。”
轻轻不舍的抚过他额头的刘海,秀气的眉毛,小扇子般的睫毛,挺直清秀的小鼻,水唇覆在弘昱柔软的唇瓣上,“爱新觉罗.弘昱,烙烙好爱你,真的好爱你。”
慢慢将他僵直的身躯放下,不敢再看他,起身快步走出房间,关上房门。
大门外,除了没回来的金日和还不能动的弘昶,全部都在,默不作声的看着烙烙。
烙烙垂着眼谁也不看,“走吧。”率先出了大门。
森叹口气,和其余的三人无言的跟在后面。
突然听见弘昱的声音在后面,“烙烙!”
烙烙的长发遮住双眸,只一步一步的往前走
“烙烙,我不舒服。”声喑黯哑。
紧紧咬着自己的水唇不敢回头,飞快的走。
“我不舒服!”带着哀哀的乞求和痛苦。
泪哗啦啦的往外流,继续向前。
“我真的不舒服!我不舒服!我不舒服了!”如受伤的小兽一般的绝望。
周身的银光骤闪,“飞行模式。”人已飞在半空。
弘昱身形暴掠,只跟着亮点急追而去。
余下的人站在原地,除了允禄,都红了眼眶。
一辆马车狂奔进庄园,金日掠进大宅,“小魔女!”
风声在耳边呼啸,两旁的景影飞快掠过。
森等人不时回头,地面上总有一个小小的黑点,不饶不弃的跟在后面。
空中的烙烙死死咬住双唇,泪水模糊,与弘昱相识时的总总不断涌上心头,当年两人初识,弘昱也是这样远远的跟在后面,虽然看不清他的脸,但仍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悲戚孤寂,还透着绝望和倔强。
回头再看,那个黑点越跟越远,几乎快要不见的时候,又总是突的向前冒进,距离不断拉开,又不断的跟上。
烙烙猛然在空中滑转个大大的圈,急速的飞了回去。
危峭海岸边,烙烙凌空飞来,扑在弘昱的怀里,两人紧紧抱在一起。
烙烙把脸贴在弘昱的胸膛,低声道,“弘昱,我们,生小宝宝吧。”
捧起烙烙的脸,弘昱的大眼中露出狂喜的异彩,又将她扣回怀中,“你要我的,我知道你要我的。”
烙烙鼻音浓重,“是,我一直都是要你的,除了你我什么都可以不要。”
森等人紧跟而回,齐声急叫,“烙。”
烙烙缓缓自弘昱怀中抬起头,“我决定不回去了,我要和弘昱在一起。”
森等人一起变色,“烙,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知不知道你不回去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烙烙轻抚弘昱的脸,泪滑出来,“我只知道,如果我不见了,他会很伤心很难过,其他的我都不要知道。”
弘昱的眼中露出浓浓的情愫,将她抱得几乎要勒死掉。
闵皓道,“烙,你先和我们回去,我再想办法送你回来。”
星目看向他,声音冰冷,“没有异星石,根本不能穿越离子风暴,我不是物理天才,却是军团筹谋的智囊,如果能回来,你们又何必这么紧张我不走。”何况文天豪说过,“她”自己都不知道她会不会回来,她不要弘昱苦苦的等她。
艾美低着头,“那我们带他一起走吧。”
声音更冷,“艾美,你先告诉我,你上次从这里带回去做实验的那些小动物和植物,活了多久。”要是可以带弘昱走,一见面就会跟她说。
艾美不敢看她,死了,都死了,在穿越时,一瞬间全部急速的衰老枯竭死亡。
敦阔尔上前,“烙,如果你不能解开密码,异星石爆发撞击地球,就会出现冰河期。你是军团的一份子,维护平衡是我们军团的职责。”
烙烙与弘昱对视的目光炙热浓稠,回答的声音却冷然无情,“我加入军团,是因为想保护哥哥和你们,如果出现冰河期,军团有足够的能源储备和实力渡过,其他的人我不认识,和我没有关系。”
森看向弘昱,“小毛头,烙如果不回去,要死很多人,你良心不会不安吗?”
怀里的烙烙突然偷笑出声,这个问题居然问弘昱,要笑死她吗?
大眼浮出笑意,手打了一下她的头,转过来看森目光骤然变冷,一脸的漠然,根本就懒得回答这个对他来说是白痴的问题。
艾美急急的,“烙,你必须和我们走,趁现在还来得及,否则……”
天空中突然出现一排亮点,闵皓紧张起来,“烙,快和我们回去。”要来不及了。
烙烙看着那排亮点,又看看森他们,勃然变色,将弘昱拉到背后。
弘昱却又转过将她护在怀里,感觉烙烙竟然身躯微抖,大眼中决然透射出来狠辣的光芒。
那排亮点齐齐落下,为首的那个人正是杜,“烙,燎让我来带你回去。”
烙烙颤声而出,“如果我不回去呢?”
杜避开她的眼光看向弘昱,“燎说可以采取一切手段。”
烙烙看看他身后的护卫,星目中露出绝望的光芒,“大哥居然真的要核心卫队来对付我。”以她的聪明,她不是没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只是想到大哥一向宠她,也许会成全她。原来大哥始终都先是领袖,而后才是她的大哥,必要的时候,她也是要被牺牲的。
弘昱俯眸看看烙烙,又看向杜,周身戾气暴现,邪佞狂涌。
杜看看弘昱,“烙烙,跟我走吧,传统武功对抗现代科技是没用的。”
烙烙突道,“那现代科技对现代科技呢?”将弘昱往外一推,光盾绕身飞到半空,“攻击模式!”
一到强光向她射出,防御光盾却突然消失,强光直接击中她的腰身,烙烙颤了一下,直直的从空中摔下来,几个卫士一拥而上。的
一抹无可捉摸的幻影暴掠而出,将烙烙抢在怀里。
杜看向烙烙温言道,“你的护腕,燎让我解码了,没有护腕,你能对抗卫士吗?现在你跟我走,听话。”他并不是想真的伤她,只是她的个性他太了解,一但她下决定不走,那就是真的劝不回去了。
烙烙腰间鲜血流出,将弘昱无力的靠住,弘昱的手臂瞬间被烙烙的血染得温热湿粘。
又圆又大的眸子慕然闪灼出血腥、冷酷与凶残邪恶的煞气,四周的海风诡异的在弘昱的四周集璇而起……
第十九章 分别
一抹无可捉摸的幻影暴掠而出,将烙烙抢在怀里。
杜看向烙烙,“你的护腕,燎让我解码了,没有护腕,你能对抗卫士吗?现在你跟我走,听话。
烙烙腰间鲜血流出,将弘昱无力的靠住,弘昱的手臂瞬间被烙烙的血染得温热湿粘。
又圆又大的眸子慕然闪灼出血腥、冷酷与凶残邪恶的煞气,四周的海风诡异的在弘昱的四周集璇而起……
瘦长的身形霍然横空暴飞,宛如幽灵般左右回旋穿掠,像一溜影子似的无法捕捉,躲闪过卫士激光枪的强烈光束。
右手射出惊涛骇浪的剑气,如汹涌的气流,竟然将卫士的防御光盾击得猛烈的晃动,发出嗡嗡的低响。
森等人焦急万分,不断追问,“杜,你确定这是老大的意思吗?”
杜垂下眼眸,“老大说,必要时候采取非常手段,把烙烙带回去。”
却听一阵嘶哑而暴烈的狂笑从弘昱口中传出,弘昱的眼神透出骇人的疯狂与惊人的暴戾,双目血红令人颤栗胆寒。
烙烙难过的闭上眼睛,心痛的紧抱住他,她从来没有见弘昱如次的笑过,弘昱,弘昱……
尖锐的剑气排山倒海的呼啸疾掠,混杂着危峭海岸上凛冽刺骨的冬日海风,似千万把森寒破鞘的的利刃,辛辣、狠毒,其快无比地笼罩着卫士的防御光盾。
紧接着,接连不断震撼得人耳膜刺痛的啸声,轰然不绝,护卫队众人纷纷啷呛的急急往后退,光盾虽然可以抵挡住不受剑气的伤害,但漫天凌厉,凶猛剧烈的冲击气波,让他们站不住脚跟,连手臂也无力举起。
敦阔尔胆战心惊,“原来世界上真的有这么惊世骇俗的武功,不是传说。”
闵皓喃喃自语,“原来那次大哥燎来和小毛头打架,将小毛头打得脸上瘀青,不过是小毛头让老大出出气而已。”
艾美动容道,“他真的很爱烙,才对老大容忍。”
森默然不语。杜他们伤了烙烙,恐怕……
弘昱在空中不住的飞旋狂击,尖锐的剑气在空气中发出刺耳的鸣啸,压过大海拍击危崖的涛浪声。光盾开始不能承受的开始变得暗淡,嗡嗡声也越来越响。
杜和卫士们脸色煞白,惊骇异常,被劲猛的罡波压得站不稳身体,也举不起枪,甚至连头也抬不了。
这个人是有超能力吗,光盾要被击破了!
天空中突然破开旋转的大洞,一艘巨大的飞船出现在海岸上空,强大的气流将海水吹得凹陷出一个巨大旋转的漩涡。
森回过身,老大燎的飞船,他亲自来了。
几个亮点刚从飞船飞出,已在空中射出几束强光,被弘昱幽冥般躲过,继续向下狂击,地上的杜和护卫们已经被压着爬在了地上,光盾淡成薄薄的一层,若有若无,几个亮点旋绕方位,迎着弘昱扑面射出几束强光,直直的袭向弘昱的怀中的烙烙。
森向天空狂吼,“妈的,快住手。”艾美,闵皓,敦阔尔满脸怒色,竟然对弘昱怀里的烙出手,卑鄙。
空中弘昱闪电般的转身,以自己的身躯护住怀里的烙烙,强光直直击在弘昱的背上,弘昱身形在空中被击得向前急穿几下,重重落地,抱着烙烙勉强站稳。
烙烙惊恐的仰着头看着他,骇叫起来,“弘昱!”
地面上几个核心护卫趁势举枪连击,森,艾美,闵皓,敦阔尔不再犹豫抢出挡在前面,默契的站成一排,四个人爆出防御光盾,瞬间拼组成光墙,将数道强光挡住。
光墙后,弘昱如喝醉酒般,摇摇晃晃倒退好几步,抱着烙烙跌坐在地上,面色灰中泛青,双目黯淡晦涩,唇角往外流出鲜血,一滴一滴的快速滴出来。
怀里的烙烙,艰难的抬起手臂,伸手去抹他唇边的鲜血,抹完又流,越抹越多。
烙烙不再去抹,忍住腰间伤处的痛楚,慢慢爬出他的怀抱,歪坐到他的身边,双臂环住他的腰际,支撑住坐都快坐不住的弘昱,脸上一滴滴的沾上弘昱嘴角滴落的鲜血,又混着星目中流出的泪水,在雪白的瓜子脸上印出长长淡红色的泪痕。
几个光点飞近落下,森等人惊呆了,不敢相信的看着其中一个人,居然是燎!
森激动起来,“老大,你疯了,他是烙烙最爱的男人,你是要他的命还是要烙烙的命。”妈的,大不了被踢出军团,他妈的也不想再干了,就要冲过去。被艾美,闵皓和敦阔尔死死拉住。
弘昱面色惨白神情萎顿,嘴里的血开始不断的狂涌而出,身躯也开始控制不住的强烈抽搐,烙烙将他抱扶住哭出声,“弘昱。”
弘昱稚嫩的面容极力挂出一个微笑,“乖,别哭。” 终于气一松,阖目向后仰瘫在地上,霎时呼吸顿无。
张开的嘴角血仍不断的涌出,背部粘稠的鲜血漫在地上,飞快的流开扩散大片。
烙烙呆了一下,跪着拉起他拼命摇晃,“弘昱,你醒醒,弘昱。”弘昱如软绵的破布娃娃,任她如何搓揉,只瘫软着,地上的血浸得烙烙膝下一片湿漉漉的血红。
烙烙轻轻放下弘昱,缓缓转过头,死死盯着自己的大哥,“刚才是你吗?”声音冷如寒冰冻过的玻璃。
燎面色音鹜,“跟我回去。”
烙烙失望而悲伤的看着他,“为了不相关的人,你居然亲手伤我和我最心爱的人!”
燎愧然地别开鹰眼,不敢再面对自己的妹妹。
一道魅影一跃而起,向燎扑袭过去,手法诡异的抓出,燎惊然后退。
却见烙烙向后一个翻身,不知怎的,已把燎的激光枪夺了过去,抵到自己的太阳|岤上,“叫医护组出来!把弘昱救醒!”
众人大骇,森急叫,“宝贝,你别冲动!”
燎一双鹰目回头死死盯住她,满脸慌乱。
烙烙身形摇晃,目如寒星,“你要核心护卫来对付我,早就做了最坏的打算,不会不带医护组来。
我就是重伤难治,护腕也可以保住我最低的生命体征,再让医护组保持住我的心跳和呼吸,你就可以带我回去解码了不是吗?”
杜焦急的,“燎,把医护组叫出来,把那个小毛头救醒,烙烙是认真的。”他本来和几兄妹关系最为亲密,了解最深。该死的,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燎锁住她眼神更慌乱,心中狂悸不已。
烙烙将枪一抖,激光枪的能量瞬间聚到最大功率,表情狰狞狠绝,“燎,我重伤变成植物人脑波还是可以解除密码,但是如果一个轰得稀烂的脑袋,什么脑波都没有了吧。”比狠是吗,看谁更狠,弘昱死了,她也不活!
森几个急叫,“老大,她是你妹妹啊!”
燎终于压着耳麦,“医护组带设备出来。”
远方几条影子飘忽而来,正是允禄,金日,弘融还有塔布三父子和乌尔泰三父子。看见大圈人拿着各种器具物体,把弘昱围在中间,地上全是鲜血。
烙烙身躯摇晃,腰间还在流血,膝下一片湿红,脸上映着恐怖的淡红血痕,却站得比谁都远,拿一样奇怪的东西顶着自己的太阳|岤。
金日抢过来将烙烙护在怀里,急切道,“小魔女,受伤了吗?让大哥看看!”
烙烙垂下枪,在金日怀里放声大哭,“大哥……呜……弘昱,他们还在救……呜……”
燎听到那声大哥,猛然颤动。看到自己的亲生妹妹被金日抱着,金日满脸的心痛和愤怒。宛如以前小烙烙受了委屈,自己也是这样安抚着她一样,心中突然惊诧,自己究竟做了些什么。
金日轻拍她,柔声道,“乖,烙烙不哭,大哥在这里。”又向燎怒吼,“他大爷的,你们对我四弟妹做了什么?”
允禄等人将烙烙护在后面,冷冷盯着这群三百年后来的人。目光皆是警惕,森冷,狂历,肃杀的,仿佛团结一致的狼族,要与外来的侵略者誓死对抗一般。
三百年后这一群自认强大,高高在上的人群眼中,露出震撼,钦佩,惭愧,还有躲闪。
许久围着的人散开,向燎点点头。露出躺在中间面色苍白的弘昱。
允禄将弘昱扶起,一手运功,nei力不断输出,“药。”烙烙急忙要掏药包,动作却异常迟缓。弘融急忙抢递给允禄,允禄将弘昱的周声大|岤封住,把药拍入弘昱口中。
弘昱慢慢睁开眼睛,开始寻找。
燎转过身,“杜,带烙烙走。”第一次深恨,他不只是一个大哥,还是军团的领袖。
允禄等人周身勃然紧绷,双方对峙又起。
杜看看允禄等人,又看向烙烙,沉声道“烙烙,跟我走吧,传统武功对抗现代科技是没用的。”如果可以,他真的希望不要再带烙烙走,但是,别无选择。
心中黯然,从此,那个吊脚坐在高楼顶上,和他俏皮谈笑的烙烙离他远去,再也不会有了。
烙烙缓缓离开金日的怀抱,跪在允禄面前轻抚弘昱的脸,“我走了。”
弘昱面色苍白,抖着无色的唇瓣,伸出手拉住她,大眼露出哀痛之色。
烙烙泪如泉涌,“要记得我在房间给你说的话,我发誓我一定会回来,一定会回来找你。”
弘昱出不出话来,泛白的手死死拉住她不松手,伤心绝望的泪缓缓流出大眼。
烙烙将他的手握在唇边吻了又吻,“弘昱,你一定会活着等我回来对不对?”
流泪的大眼慢慢眨了眨,灰败的面容费力的点了点。
烙烙一个一个掰开弘昱拗紧的手指,摇晃起身,杜过来要扶他,被她狠狠推开。
“弘昱,我一定会回来,只要你活着,就会等到我回来。”
爱新觉罗家沉默的看着她慢慢的退步,拳头紧紧捏住。
森横抱起烙烙,难过的低声道,“宝贝,走吧,你的伤还在流血,也要赶紧处理。” 烙烙的星目缓缓闭上,任泪狂泻。森凌空飞去。
艾美走到金日面前,递过一个盒子,“一次六粒,每天三次,他不会发烧,也不会感染。”
金日接过,深深看住她,“帮我照顾我四弟妹,叫她要留住自己的命,我们都等她。”
艾美点点头,和闵皓敦阔尔迅速飞离。
一群光点飞入飞船,巨大的飞船收起舱门,天空中再度破开旋转的大洞,强大的气流向四周旋转扑出,飞船急速上升,冲入大洞,两架略小的飞船在半空中显现出来,紧随着呼啸而入,大洞瞬间绞合。
海风吹乱冬日流云,一切归于平静。
第二十章 星月
1759年7月
西班牙
清晨的海面平静怡人,融融旭日中,一艘巨大的西班牙海军战舰驶入瓦伦西亚城的西班牙海军军港,港口几辆马车已经准备好。
金日,弘融,弘昶负手而立。
帕尔玛公爵大步走下夹板,张开双臂,“金,我亲爱的朋友,这次又麻烦你。”
金日笑盈盈的,“殿下,您客气了,我们立刻出发吧。”
公爵点点头,“好。”挽过夫人,和金日,弘融坐上同一辆马车。
弘昶看到后面的那个人,一翻白眼,“又是你。”
何塞也一翻白眼,“不错,洛里留守两西西里了,所以这次又是倒霉的我。”
弘昶咕哝,“为什么老要和你碰面。”翻身上马。
何塞也咕哝的翻身上马,“我也不想看到你们奥诺家的人。”
公爵的亲卫队十来人护着马车,从瓦伦西亚城军港绕城而过,向马德里奔驰而去。
一骑尾随着马车队,远远的落在后面。
马车nei,公爵笑问,“金,这次就你们兄弟三个?”到不是不信任他们的能力,只是好奇。
金日耸肩,“殿下不是说人知道得越少越好?”
公爵叹口气,“王兄病重,这次恐怕真的会离我而去了,全西班牙人都知道,我是王位第一继承人,但是反对我继承王位的人也有,而且巴奔堡家族(原国王卡洛斯二世的家族,曾引发过长达近十年的西班牙王位继承战争)绝灭后,他的支远旁系和耶稣会的人也有所图谋,我不能不谨慎一点。”
弘融点头,“非常时期,殿下这样做是对的。”却和金日互看一眼,这算什么,比起大清康熙年间血雨腥风的九子夺位,这位国王的位置来得简直太轻松了,不过就是小小的遇过几次刺而已嘛。
弘昶纵马过来,敲敲窗贼眉鼠眼的,“大哥,四哥跟来了。”
金日没好气的瞪他一眼,“你别又乱搞状况。”
弘昶双腮鼓出两粒小红枣,“他以前把我打得那么惨过,我不过讨回本钱而已。”
弘融看着他,“你别太过分,你不仅本钱,连利息都早收回来了,而且还有赚的。”这个弟弟越来越无耻了。
弘昶做个鬼脸,“一样是弟弟,干嘛这么偏心。”头缩回去不见了。
公爵夫人奇道,“你们在说什么?”
金日叹口气,“不过是说我四弟在后面跟着。”
公爵和夫人喜道,“烙的丈夫也来了,那烙是不是也来了?”
金日弘融同时沉默了一下。
弘融开口,“我四弟妹还没从大清国没回来,只有四弟一个人来了。”
公爵夫人遗憾的,“烙还没有回来啊,我已经很久没见过她了,真想念她。”她对幽默活泼的烙喜欢极了。
公爵探出头在队伍里找了半天人,“没看见啊。”
金日乃娃脸苦笑一下,“后面那个小黑点就是。不用管他,再远他也会跟上来的。”
公爵和夫人也不以为异,烙的丈夫性格本来就古怪,不喜欢和人打交道,烙不在,他只远跟着也很正常。
何塞看看那个黑点,傲慢的,“那个人是在跟踪我们吗?”
弘昶也傲慢的看着他,“你想多了,不是跟踪你们,是跟踪我们,我,大哥,和三哥。”
何塞脸一阵乱抽,“那还不是一样。”
弘昶圆溜溜的眼睁得大大的,“当然不一样,我们是他的家人,你们不是。”纵马骑到前面去了。
何塞看着他嚣张的背影,竭力忍住想打人的冲动,有什么不一样,还不是都跟在后面。
夜晚红红的篝火两三簇,缥缈、悠远的笛音从远处高高的山岗上传来,呜呜咽咽悲戚孤寂,如泣如诉,在月色星光之下,悠悠扬扬显得格外苍凉。
公爵夫人静静的听着,不知不觉的滑下两行眼泪,“好悲凉的笛音,是在思恋烙吧,烙这么爱她丈夫,为什么会离开那么久还不回来?”
奥诺家的三个男人,又一次突然的集体大沉默。
公爵和何塞悄悄互看一眼,他们也觉得哪里不对,但都聪明的不开口。
突然笛音哑然而止。
金日三人先后站起,将几辆马车迅速赶到一起围成小圈,将公爵和夫人护到马车后面。
弘昶道,“喂,有人来了,快准备一下啊。”
何塞翻个白眼,正要开口,一阵密集的枪声传来,有三四个人中枪倒下,公爵的亲卫队在马车后面隐蔽起来,不住还击,。
顷刻,三十来个蒙面人骑马将公爵的马车队围在中间,快速无声,马蹄上都套着厚厚的绒套,绝对不是普通的强盗土匪。
何塞暗暗咒骂,这一带没有掩护,他们是秘密赶路,带的是最亲信的护卫,不过十来个人,连制服徽章都没有张示,八成是出了neij。
突然弘昶大声惨叫,“哎哟,中了一枪。”
金日和弘昶哭笑不得的看着他,其余的人见他叫得凄惨,却满脸的兴高采烈,大惑不解。
弘昶耸耸肩,“反正是迟早的事。”
金日翻下白眼,伸出手点向公爵夫人的睡|岤,公爵夫人瞬间倒在公爵怀里昏睡过去。
公爵诧异的看着他,他相信金,但是为什么?
银白的月光下,一个幽灵般的身影,以快得匪夷所思的速度飞掠而来,飘忽而过,落地。那三十几个手枪的蒙面人,几乎在同一剎那,全部都从同一水平的地方断成两截,包括手中拿着的枪,还有身下骑着的马。
蒙面人没有发出任何哀号,连马匹也没有斯鸣,只有一阵噗呲乒砰嘭咚的尸体裂毙,枪具掉落,马匹扑地的声响。
之后,月夜下的空地上,满地是恐怖的尸首血肉。除了篝火的火星偶尔噼叭的爆裂声以外,四周一片死寂。
除了奥诺家的男人,每一张脸,每一双眼,每一副表情都是骇异的,震惊的,无法置信的,甚至有的人连呼吸都忘了。
公爵暗自感谢金日,幸好夫人昏睡过去了,不然……
一个东方少年在月光中一动不动的站着,宛如西班牙传说中的魔童,眨眼就清晰的出现了。
夜风吹拂着他额前可爱的刘海和后脑勺的小尾巴,简单睛致的白衬衣,微露睛瘦结实的胸膛,直马裤和半长的靴子,宽宽的细银绣深色腰带间,插着一只睛致的银笛。
瘦削欣长的身躯,标准的奥诺家招牌娃娃脸,五官憨稚,清秀脸蛋幼嫩纯真,表情淡默寡然,透着冷漠和孤僻。
明明看第一眼应该是很稚嫩的,多看几眼又觉得很成熟。
一双清亮的大眼看着弘昶,眼神冷峻。
弘昶嬉皮笑脸的,随手乱指了一个受伤坐在地上的人,“我刚才是说那个人中了一枪,吓我一跳。”
冷冷的大眼烁了他一下,收回目光,越过那些乱七八糟的“物体”,看向远处。
弘昶可怜兮兮的,“要是被人发现了,又要追杀我们,万一真的中枪了……”被小小的力道轻轰出去,止住他卑鄙万分的聒噪。
目光又收回来,面无表情的看着“物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