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那人是小羽!咳,真是不好意思.他怎么会做这种梦呢?人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是他又没有这么想过。总之,做这种让人难为情的梦真是太不好意思了!某人心里直说不好意思,脸上却难以抑制地笑得美滋滋。
这看在丰子耀的眼中,觉着他笑得十分欠砍!对他仔细打量几番后,让丰子耀有种想一脚把他踹到哪里的冲动。这么憨,还笑得像个傻瓜的人竟然能让他家嗜黑的主子穿上白色的衣服!白色的啊!想他从第一次见到主子,直到现在,十几年了,就没看见她穿黑颜色以外的衣服,而且这些年她对黑色的执着越来越厉害,只要是属于她的人或是东西,一律要求穿黑夜或是变成黑色的,所以,今早当他看见主子竟穿白衣,nei心是何等地震惊,不知是谁有那么大的本事能让主子这样的。待主子换下那套衣物后,拿去洗的紫笛偷偷告诉他,那套衣服nei,绣有宇文家族的族徽,试问,宇文家,甚至这个世上,除了这个憨呆子外,还能有谁让他家主子不正常的!?
“记住府nei的规矩,你们属于亲护队,除非王爷召唤,否则不得轻易靠近王爷的寝院,守卫那里的安全是十三黑衣护卫的职责,你们只要负责好王府外围的安全就好。王爷的侍妾们所住的清雅苑不得入nei,祠堂与那附近的院子都是禁地,檀自闯入者,格杀勿论!”虽说没觉着宇文逸臣这人有多顺眼,但王爷派他亲自安排这阿斗的事情,丰子耀不得不把该交代清楚的事情都给他们说一遍,不过,说着的同时,他深切地怀疑,这些规矩阿斗用得着遵守吗?想必就算他闯的是侍妾们的清雅苑,估计错的也是那一院子的女人,死的当然也是她们。想想看,这个憨呆子竟然能让他的那位英明神武,冷漠无情,宛如天人般的主子穿上绣、花、鞋,绣花鞋啊!丰子耀怨愤了,回想起今早当狄羽琏跨过门槛,让他们不小心地瞄见了她脚上穿的那双绣花鞋,那种被刺激到的感觉,直到此时还久久不散,他完全被雷到了,有种幻想破灭的感觉!
“祠堂是禁地?王爷不是要把那里作为寝院吗?没上进去的话,怎么能把那里拆了,好盖寝院呢?”宁文逸臣立刻抓住了对他来说是很重要的重占,听上去他好像不用怎么跟那个不讨喜的小王爷接触。
“那条命令王爷已经收回了。”
真的吗?太好了!宇文逸臣很开心,一来是他旁边不会住那位恐怖的小王爷了,二来是对于琏王府的人来说,祠堂是禁地,可对他来说,以后想翻进去,岂不是很方便,根本不会有人发现!呀,这睡一觉后,仿佛世上的一切都忽然变得很美好了!啊,等等,不对,祠堂变成禁地,那羽以后后怎么来见他啊,万一她被人发现了,那不是有生命危险吗?只高兴了一下,宇文逸臣就惆怅了。
丰子耀哪里知道他想什么,他把他们领到侍卫居住的清风苑外,交给在那里等着的亲护队队长之一的卫奇后,他就走了。
他一走,卫奇就把宇文兄弟俩领进了清风苑nei的一间小院子里。原本热闹的院nei霎时间安静了下来,十几名护卫无论是坐着的,站着的,擦拭兵器的,还是原本抱胸聚在一起聊天的,全部都停下了自己手中的事情,齐刷刷地转头,眼神很怪异地看向他们。
被人这样盯着看,宇文逸臣两兄弟觉着自己像被人观赏的动物,尤其是宇文逸臣,他不自觉地退后两步,心中起了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那就是这—队人跟他刚才路上见到的亲护队成员不太一样,他们的太阳|岤高高鼓起,目光炯炯有神,有几人走动了一下,竟同身边的卫奇一样,脚下无声,很明显,个个是高手。
“以后你们就是我们这一队的人,我们队下午才轮值,所以这会儿没什么事,你们可以随便看看,或者回家,下午再来。另外,虽说你们两个不住在王爷府,但王爷还是命人给你们整理了间屋子出来,累的话,可以去那屋休息。”卫奇也不向其他成员介绍他们俩,直接告诉他们注意的事项,然后想领着他们去看看那屋。
只是,当宇文逸臣经过一位身材魁梧,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身边时,被对方拦下了:“等等,听说宇文一族的人武功个个高深,新来的,比划一下,让兄弟我看看你有什么本事能进到我们这一队来!”
糟糕!来者不善,八成知道他是谁,心里不服气,想找茬!宇文逸臣低头看对方按在他肩上的那只手,非常无奈地叹气,唉,他怕麻烦,麻烦还总是自动找上他。
“可以啊!你想比什么?”眨眼间,宇文逸新已经闪到宇文逸臣与那大汉之间,拍掉他的手,并把自己的兄长拉到身后护了起来。
“小兄弟,我是指宇文一族的少宗主,不是你!”
“想跟我大堂哥交手,就得先过我这一关,就像你所说的,我大堂哥是宇文一族的少宗主,未来的宇文宗主,岂能随便按受一个无名小卒的挑战!”本来就抱怨琏王说话不算话,心中有气的宇文逸新一听他这话,更气了,这不是明摆着找他大堂哥的茬吗?有他在,想欺负他大堂哥,没门!
“小兄弟,想护着你大堂哥,那就多带点人在身边!”那位大汉撇撇嘴,在宇史逸新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冲着他出手了。
“啊,别打啊!有话好好说!”宇文逸臣想劝架,但打了起来的两人哪会理他,就连旁边身为队长的卫奇都走到一边,完全没有劝阻的意思。
不一会儿,宇文兄弟俩就明白那位大汉最后一句话的意思了,因为期间又多了好几人一起攻向了宇文逸新,他抽不出身来保护他大堂哥,那大汉反而因为同伴的帮忙退了出去,直接攻向了宇文逸臣。
见有人想要跟他比武,宇文逸臣哪肯,竟然边叫救命,边抱头鼠窜,更让这一队的人心中有气,他们可是久经沙场,几经生死才得以进入琏王的亲护队,而这家伙,笨得要死,要啥本事没啥本事,就凭着出身和那张爹娘给的脸,讨了琏王的欢心,很容易地进来了。真是人比人,气死人!所以,原本只是想给他来个下马威,结果演变成了众人都追着他跑,想揍他一顿好解气的混乱局面。
啊啊啊,他们怎么追着他打个不停!?宇文逸臣抱头逃、逃、逃!
岂有此理,这个小子武功不行,怎么逃跑还逃碍挺溜的!?众人握拳追、追追!
宇文逸新着急,对敌经验也不是很丰富,因此还被围攻他的人打中了很多拳,倒是他大堂哥,传说中的阿斗大人,没让人捞到一点好处。无论他们怎样挥拳,他总能“笨拙”地恰好躲开,气得众人跳脚,邪门了!
选样下去可不行,还是让他们解解气好了,宇文逸臣躲烦了。
后面的人也追烦了,原本只是赤手空拳,就见那大汉拔出剑来,刷刷几剑刺向宇文逸臣。大汉的目的原本只是想威胁他,让他停下来,但此刻宇文逸臣却抱着另一个念头,不躲反而自己迎了上去,恰恰好地让剑锋从他脸边掠过,剑气瞬间划伤了他的脸,出了一道小伤口,还流了一滴血。
第十一章 虚惊一场
糟糕,伤着他了!大汉手立刻住手,持剑愣在了那里,其他人也全都停下了动作,站在那里呆呆地看着某憨男捂着脸,委屈地叫:“流血了,流血了!”
“你们敢伤我大堂哥,我跟你们拼了!”没人再挡着宇文逸新,他又听见自家憨憨的大堂哥的哀叫声,立刻愤怒地攻向大汉。
大汉没再敢回手,倒是一直没动静的卫奇出手挡住了宇文逸新,劝道:“他没有恶意,只是想试试宇文少宗主的身手而已,大家只是闹着玩而已!”
“闹着玩还会拔剑伤着我大堂哥?你死定了!”别看他大堂哥憨憨傻傻的,那可是他们宇文家的一个宝!他大伯二伯和他爹,那都是把他大堂哥捧在手里护着的。小时候,他跟大堂哥比武对打,不小心把大堂哥头上打了个包,结果被他爹抓住揍了一顿不说,还罚闭门思过。今天这人竟然还敢在他大堂哥的脸上划了一道,就算他和大堂哥放过这人,他爹他们也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他的确死定了!大汉的脸惨白,就连旁边卫奇他们也都脸色很难看。
如果说亲护队是琏王黑骑军的睛英,那么卫奇所带领的这一队就是睛英中的睛英,出自武林的他们在延烜有难的时候,义不容辞地从戎,在琏王座下待了许久,战争结束后,也未再离开。在琏王黑骑军nei这么多年的他们知道,琏王之令,那必须是绝对的服从,谁若违抗,只有死路一条!而今早琏王特别宣了他们这一队的人,给了密令。即日起,他们这队人的任务以负责进入他们队的宇文逸臣的安全为优先,刺杀他自认,杀无赦!敢伤他者,也格杀勿论!总之,他连根头发都不能被人伤着,得好好地保护他。
如今,因为不服气,也想测测他的武功到底差到何等地步,一个不小心,竟是自己人先伤到他了,若是让琏王知道了,他们这一队的人都得死!
看到自家小堂弟恨恨的样子,再看看其他人好像害怕些什么,宇文逸臣有点心虚,觉着不好意思,那伤是他自己故意蹭上去弄的,这些人心里不平衡其实也是他造成的,他赶忙走到小堂弟身边,息事宁人道:“逸新,没什么,小伤,你看,不仔细瞧都看不出来!这位大哥也不是故意的!”既然是自己故意弄的,他当然不会让自己伤得厉害。
“对对!我真不是故意的!闹着玩,不小心而已!”大汉连忙赔笑,收起手中的剑,走到宇文逸臣身边,对他说:“其实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试试你的身手,让我们大家心里好有个底,到底……”差到,“什么程度。”说着,他看向众人,大家都在点头。
宇文逸新气不过地哼了一声。宇文逸臣轻拍他的肩,安抚他,嘴里说:“没事,没事,男人,脸上留疤也无妨。”
“就是嘛!男子汉大丈夫,脸上有疤才有气概!”大汉乐了,觉着宇文逸臣虽然憨傻,但人却不像那些富家子弟般难以相处,看他顺眼,莽汉性格上来了,亲热地朝着他的背上就拍了一把。
宇文逸臣立即向前跌了过去,大汉和旁边站着的几人慌忙出手扶他,心里叫道:这个祖宗啊,别摔着了!他还真如传闻般的弱,果然是个让人保护的命,也不知道琏王怎么会喜欢上他的!
被拉住的宇文逸臣望向众人,摸了摸头,尴尬地笑了笑。
人家说,不打不相识,虽说之前闹得不愉快,但宇文逸新的性格很外向,没多久,反而跟众人熟络了起来,知道了大汉的名字。很简单,他就叫胡大汉。
这兄弟俩人很好相处,没架子,再加上宇文逸臣那张天生犯憨气的脸,很容易地就收复了众人的心,觉得保护这个憨男也挺应该的,因为他太弱了,看上去很能引出人的保护欲来!
中午时分,这队新同伴说是要赔罪,两兄弟便跟着他们出去吃了一顿,再回来,休息了一阵后,就正式成为了琏王亲护队的一员,开始了宇文逸臣第一次的巡逻生活。
列好队,走去巡逻前,胡大汉冲着宇文逸臣兄弟俩一笑,神秘兮兮地说:“一会儿到了清雅苑附近,我指给你们看,我家王爷可有福了,那全是天仙般的美人儿!”
“大汉,你别逗他们了,那又看不到!”
“对啊,别听他瞎说,王爷的家眷,岂是我们能见到的!”
“两位小兄弟,记着了,我们只能巡逻到清雅苑附近的池塘那里,再不能近一步!避嫌,知道吗!”
众人七嘴八舌地说个不停,胡大汉却不高兴地大声打断了他们的话,反驳道:“话是这么说,可是今天我胡大汉保证你们能看到!你们都忘了今天早上王爷亲手杀了一名侍妾,还命人把尸体摆进了清雅苑,让那苑的人都必须看。我刚才如厕时,碰见了李三那家伙,听说柳夫人见到那尸体,立刻托丰总管向王爷求情,不要把尸体摆在清雅苑nei,一来晦气,而来避免有人胆小,晚上睡不着或是吓出病来。丰总管赶在王爷去上朝前向王爷请示了,当时王爷没改令,倒是中午才派福公公回来,把尸体挪到了清雅苑外的池塘旁,那挂在院门上的头颅据说也取下来了,跟尸体摆在了一起。”
“那跟能不能见到王爷的侍妾有什么关系?”
“我还没说完,打什么岔啊!最关键的是,王爷命清雅苑的侍妾们都必须出来,站在苑外看那尸体!”
“啊?这和之前有什么区别?”宇文逸新忍不住发问。
“听说丰总管也是这么问的,福公公说王爷是这么说的:‘摆在苑中,是有点晦气,那就摆到苑外去!怕吓着了,哼,胆子那么小,让她们都站到外面,好好看着,也好长长记性,知道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同时,练练胆子,本王的府中不需要胆小之人!’,知道了吧!托王爷的福,今个咱们可是有眼福了!”
这个小王爷也太残忍了,杀了人还不让人家死后安生,并且还拿人家女子的尸体来吓人,倒不怕自己的府里晦气!宇文逸臣不赞成地皱眉。
“照大汉这么说我们今天可以目睹一下那些各方送来的绝色美女了!”
“对啊,太好了!”
不知道小羽有没有被吓着?宇文逸臣忽地想起这么一件事,之前被这队人一折腾,他的惆怅也不见了,此刻听说这事,便很自然地又想起了小羽。咦?这样的话,他肯定能见到小羽了,正好,看能不能找个机会告诉她,改个方法见面。
“倒是可惜了今早死的那个女的了,年纪还不大!”
“听说才十五、六岁吧!”
“长得还挺漂亮的!”
“你见过?”
“对啊!太子那边送来的!”
“怪了,就你这记性,还能记得挺清楚?”
“我当然记得,那女子跟别的女子不同,肤色不若一般深闺中的女子那般白皙,那双灵动的眸子漂亮极了!”
“你骗人,你倒是什么时候瞧见的,我们都从来没见过!”
“你们忘了,王爷回宫的第二天,福公公挑了几名又从府里送回宫中给王爷,当时派人护送,我就是其中之一。我可是很守礼法,就瞅了一眼。漂亮啊,就那一眼也就够叫人难以忘怀的了!还真是可惜了!”
“她为什么会被杀?”宇文逸新没注意到旁边的大堂哥在听了这些人的对话后,脸色刷地变得很难看,反而好奇地插嘴问原因。
“自找的!”
“对啊,你说她晚上不睡觉,乱逛个什么劲啊!”
“对了,听说昨晚十三黑衣护卫全部出动,还询问了当值的李三他们,问有没有见着什么人,我估计就是找她!”
“嗯,肯定的!早上被找到了吧,王爷立刻杀了她!”
“丰总管审问她同屋人,得到的话使她半夜出去的!”
“该不会是跟人私会了吧?”
“谁知道呢?大半夜的时间,想干啥都成了,怨不得王爷杀她!”
众人继续八卦,然后开始巡逻了。没人注意到八卦的结果竟让宇文逸臣神色震惊,脸色苍白。
怎么听,死去的女子都像是小羽!难道小羽回去真的出了事?宇文逸臣觉着浑身发凉,脑中一片空白地跟着人走。
不知走了多久,宇文逸臣感觉有人捣他,回过神一看,是他的小堂弟。只见宇文逸新高兴地指着一个方向,兴奋地对他说:“大堂哥,你发什么呆呢?快看啊,那边!全是琏王的侍妾,果真个个都是美女!”
“快看啊!错过了就看不到了!”胡大汉的脑袋从宇文逸新的身后冒了出来,然后惊讶地问,“咦,你怎么了,不舒服?怎么脸色那么难看?”
宇文逸臣不回话,朝着小堂弟指的方向看过去,根本没去注意那些女人美不美,他的眼中只有那个躺在地上盖着白布的女子,只见她的头颅被放在尸体上,正面朝向侍妾们,头发那面朝向他们这方。
他看不见她到底长得什么样,但因为那女子的头发散落披下,宇文逸臣的心中一紧,有种窒息的感觉扑面而来,脑中不断闪过小羽清纯可人的笑容,她气呼呼地瞪他的样子,她嘟嘴的可爱模样,她穿不上衣服难为情的神情,她……怎么可能?怎么可以!他们约好了今晚还要见面,她怎么会现在再没了气息地躺在那里!
“大堂哥?”宇文逸新被他脸上的表情吓到了,从没见过他大堂哥如此绷紧脸过,轻声唤他想问怎么了,却见他大堂哥竟然神色失控,冲出了队伍,跑向了对面。
“喂喂,他要干什么?”
“快追回来啊!”
宇文逸臣跑得飞快,冲到那尸体旁,一把推开挡着他的女子,既不怜香惜玉,也不管伤着别人没有,更不顾后面追上来的人拉他,一把甩开对方,扑到那尸体,抱起头,想来个悲戚戚地喊声:“小羽……”啊,怎么可以就这样死去,你死得好冤……,冤、冤、冤个大头鬼,这人是谁啊?宇文逸臣嘎地止声,与手中女子脸上那双死不瞑目的大眼瞪小眼中,沉默了一下,然后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天哪,不是她,不是她,太好了!吓死他了!
“大堂哥,你怎么了?”后面追赶上来的宇文逸新语调中带着震惊。
对啊,他怎么了?刚才以为死的是小羽,他竟有一种天塌了的感觉,而现在他的心脏咚咚跳个不停,手也还在颤抖,整个人有点虚脱!他也不知道他怎么了!宇文逸臣不自知地提着那颗头颅站了起来,尴尬地看着所有跟过来的人,更心虚地瞄了一眼被他推到一边的女子。
“没、没什么!”哎呀呀,太丢人,他怎么会犯这种乌龙!?至少也要等确定是小羽再这样啊!
“什么没什么!我看你刚才像是死了爱人般地冲了过去!”
啊?爱人!?宇文逸臣傻眼。
“对啊!大堂哥,你之前的举动就像是刚知道了爱人死讯,不敢置信,难以抑制悲伤地冲去见爱人的遗体,我完全没有夸张!”
“真、真的吗?”宇文逸臣声音微颤,不至于吧!他和小羽才见了一面,相处了短短不到两个时辰,怎么会像小堂弟形容的那样呢?虽然他觉得她漂亮,她笑起来很好看,很想晚上再见到她,一直见下去……嗯?不对不对!他只是无意中帮了她一下,谈不上什么爱上不爱上的事情,她还是琏王的侍妾,可恶!她怎么倒霉地就成了琏王的侍妾?她要是同意的话,他帮她逃走,也许她可以跟着他游走天下,然后他就可以一直都见到她……啊啊啊!怎么又绕回去了!?
某憨男脑中辩驳来辩驳去,最后却发现自己绕来绕去,都是一个结论,那就是想要小羽在他身边,望她一辈子!某人心中的小憨孩泪喷,抬头望天,非常震惊地剖析自己的心理:他竟然连她不知为何会故意踩他脚的举动都觉着可爱,甚至在刚才以为她被琏王杀了时,都动了亲手杀掉琏王的心思!天哪!他竟然会有了杀人的心思!完了,完了,他完蛋了!他真的喜欢上了小羽!怎么会这样!才见了一面,一面啊!一见钟情这种不可思议的事情怎么会发生在他身上!?
于是,众人看见宇文逸臣的脸色由苍白逐渐变得红通通,都不知道经过这么一折腾,某憨男不得不承认自己对某个小女子产生了世上最奇妙的感情,一见钟情喜欢上她了!他一向属于行动派,涨红了脸的同时,他习惯性地为自己想做的事情飞快地动着脑子,琢磨起了跟琏王抢人就如同跟阎王抢人,最干脆的办法就是让小羽爱上他,心甘情愿地跟他偷跑,远走他国,俗称私奔!
另一方面,狄羽琏在早朝上打了一个胜仗,正坐在轿子里,提前回府,打了一个喷嚏,没在意,继续琢磨她要怎样让某憨男爱上她,还有今晚穿什么衣服去见他……
第十二章 身份误会
宇文逸臣飞快地眨了几下眼,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如果晚上小羽来不了或者她来了反而因为闯禁地出了什么事,他还谈什么拐人私奔啊!现在得找到小羽,让她晚上不要冒着风险来见他,先等等看,他会另想安全的办法让两人见面的。
于是,就见他拎着那颗头,开始在所有的侍妾中搜寻小羽,但没想到连小羽的影子都没见着,正想出声询问是不是还有人在这里,就感到自己的衣领子被人揪住,耳边响起大汉的声音:“小子,你不要这么明目张胆地想接近王爷的侍妾好不好!?”瞧瞧这阿牛,傻头傻脑的,懂不懂肖想别人的女人也是有讲究的啊!
说完,大汉就想把他拉走,却见他急了,死活不肯走,反而努力挣扎着往侍妾们那里走,同时挥舞着手中的那颗头,一脸诚恳地问道:“请问,清雅苑所有的人都在这里吗?”
众女惊恐地瞪着他手中的东西,哪顾得上回答,赶紧往后退。
咦?她们干嘛一脸像见到恶鬼的样子,他很可怕吗?某憨男不明白,不顾大汉拽着他的衣领,他是伸着脖子,使劲往前走,继续摆上憨厚老实的表情,放轻声音问道:“请问各位,清雅苑没来的人在哪里?”由于他想要使力挣脱胡大汉的禁锢,双臂挥动,就见那颗头随着他的手在空中挥来挥去,还长发飘飘,让看见的人感到一阵恶寒。
胡大汉终于看见他手里拿着啥了,恶!他不自觉地松了手。
他这一松手,本来就使劲往前的宇文逸臣身后没了拉力,一个踉跄就冲到了前面站着的侍妾当中,再挥舞半天手臂,才使自己站稳,没跌倒。
“啊——!”女子尖叫的声音此起彼伏,吓了站直的宇文逸臣一跳,莫名地看着她们“哗”地迅速向两边闪开,用着防瘟疫、惊恐万分的眼神望着他。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可怕了?
“大、大堂哥!”
“怎么了?”憨脸转向自家小堂弟,脸上还泛着不解。
“大、大、大……”宇文逸新结巴了,手颤抖地指着他,咽口唾沫,“你、你、你……”
我怎么了我?宇文逸臣慢半拍地感到手里好像抓着什么滑溜溜的东西,一头雾水地低头顺着小堂弟指的方向看去。
“……”一颗脑袋正对着他,那颗脑袋上的表情透着主人临死前的恐惧感,上面还有一双凸出的死人眼瞪着他,而他的手抓的正是那颗死人脑袋的头发,某憨男缓缓地瞠大了眼睛,整个人定在那里不动,嘴角微微抽搐,沉默……
“啊——!娘啊!”一脸惊恐,宇文逸臣终于反应过来自个手上拿的是什么鬼东西了,一颗死人脑袋!
之前以为是小羽,那倒没让他觉得可怕,可如今这死去的女子他根本不认识,而且一副死不瞑目,极为狰狞恐怖的模样,拿在手上怎能不觉得瘆人恶寒?就见他慌乱地捧着那颗脑袋不知该往哪里扔,正好此时宇文逸新又出声叫他了,让他想都没想地就把那颗死人脑袋“嗖”地扔给了小堂弟。
宇文逸新愕然地瞪着那颗从天而降的脑袋,害怕至极,叫的声音比他大堂哥的还打,不假思索地又迅速把它丢了出去,恰好丢给了一旁的胡大汉。
按理说,像胡大汉这种征战沙场,杀了无数人的人不应该怕这玩意,可是这脑袋是突然被扔过来的,他丝毫没有心理准备,况且以往杀完人都走人了,谁还会对着死人脑袋?这又恰巧是那张恐怖的脸正对着他,这下可好,就见一个大汉子被吓得哇哇大叫,那颗脑袋在他手中蹦来蹦去,最终又被丢给了别人。
于是,那颗脑袋像烫手的芋头,被人丢来丢去,尖叫声不断,不幸拿到那颗脑袋的人是又叫又跳,没有人转过来脑子,能想到把它扔到地上的,所以这颗脑袋在转了一圈后,又回到了宇文逸臣的手中,只见他这次再恐惧地叫了几声后,条件反射地转身,“嗖”地,用尽力气地朝远方投去。
清雅苑外一片混乱,正是跟着琏王也回了府,准备办点事的小福子和紫笛两人抵达这里时所见到的情形。
从未见过底下人胆敢这般没有形象地大呼小叫,如此没有秩序,小福子皱眉,感到不快。说时迟,那时快,一个黑影从天而降,小福子想都没想,伸出拳头,一拳将那不明来物打了出去,然后,所有人就看着那颗遭人嫌的脑袋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潇洒地奔向了池塘那里,以一个漂亮的姿势,头发还飘逸地扬起,“扑通”地,在万众瞩目中,进池塘遨游去了。
他刚才打出去了一个什么东西?小福子诧异地快步走向池塘边,朝池塘nei探头这么一看,脸色瞬间变得和他的衣服一样,黑了!
跟他一样走到池塘边也探头瞧得紫笛却“嗤嗤”地笑了。
池塘是小福子在整理王府时,费心建的,里面有皇上赏赐的名贵鱼,池水清澈见底,冬暖夏凉。他本想王爷如果没事休息的时候,可以在这里赏赏鱼,喂喂鱼之类的,休闲一下,只是没想到当初想让王爷住的清雅苑竟被王爷赐给了各方送进来的女人,而她却住到另外一个不大的院子里去了,池塘也就没建对地方。这件事原本就让小福子很郁闷,里面的鱼儿还在自由地游啊游,但却多了一颗沉在当中的死人脑袋,黑色的头发在水面浮啊浮,这、这、这还能让人观赏吗!?
小福子怒了!他转身,满脸怒容地冲着当值却不在岗位上,反而跑到这里毫无规矩可言的这队亲护队大声质问道:“是谁!是谁胆子这么大地擅自动王爷命人摆在这里的人头的!?”
是他!众人齐刷刷地指向当中那名明显心虚,脸泛憨气,个头高高的男子。
于是,以往总在旁边宇文府会被人怒吼的名字此刻换了个地方,在王爷府被太监特有的尖细嗓音愤恨地吼了出来:“宇——文——逸——臣——!”飘荡在了王府上空,久久不息……
他又不是故意的,如果不是误认那是小羽,他才不会去碰那颗人头呢,憨脸十分委屈,同时还心虚地缩了缩脑袋,标准的宇文逸臣式的无辜动作,气炸了小福子。
“宇文逸臣,你好大的胆子,不要以为……”王爷爱上了你,可恶!这句话不能说,气死他了,“不要以为咱家不敢把你怎样!这一池的水如今都被你给毁了,你下去给咱家……”
一只手适时地搭在了小福子的肩上,紫笛表情古怪地凑近小福子的耳边,打断了他的怒气冲天的话,很好奇地悄声道:“你准备让他下去把那头捞上来?”
“你下去给咱家……”不想理紫笛,小福子又雷声大地想说出他的话,却在中途又被紫笛小声嘀咕的话语给打断了。
“我们来打赌吧,看你把他送下池中站一小会儿,王爷会不会让你今晚上就睡池塘里,怎么样?如果他还因此得了风寒了,我打赌,今后你的住处就换这池塘了!”
“……”如果王爷把这笨家伙弄到手,阿斗以后就是他的主子之一,小福子咬牙切齿了半天,非常不情愿地承认他确实不敢把这阿斗怎么样,最后是雨点小地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地对宇文逸臣说,“你站在这里,咱家下去捞!”
宇文逸臣傻愣在那里,满头问号地看着小福子忿忿地脱去鞋袜,挽起裤腿,扑腾下去,把那颗人头捞了上来。
“福公公,那水不冷吗?你怎么不叫人帮你,就这样跳了下去?”宇文逸臣慢半拍地反应过来后,关心地问,当然,得到的回应是小福子重重地用鼻音哼了一声,害他赶忙很乖地闭嘴,老实地站在一旁。
可恶,都怪这阿斗,害他都忘记可以叫别人来干这事了!上来的小福子狠狠地瞪了宇文逸臣一眼,而旁边的紫笛始终在那里偷笑不已。
卫奇他们都用奇怪地眼神望着不若以往沉稳无波的小福子,弄得小福子一阵尴尬,迁怒了:“你们当值不在岗位上!不去巡逻王府,怎么会停留在这里,跟王爷的女眷在一起做什么!?都很闲对不对?既然这么闲,去!绕着王府,给咱家草练跑步去!”他把那颗头颅丢到尸体旁,冲着一干人吼道。
小福子是琏王身边的红人,心腹中的心腹,又是王府大总管,谁敢有抱怨,哀怨地望了眼罪魁祸首宇文逸臣,乖乖地整队跑步。
宇文逸臣非常不好意思,缩了缩脖子,然后跟在小堂弟的身后,准备一起受罚。才跑了两步,就被紫笛喊住了:“宇文少宗主,你不用跟着他们跑,你嘛,就在这里数他们跑了多少圈。”然后她又笑眯眯地看向停了下来的卫奇他们,笑嘻嘻地说,“你们都站在那里做什么?跑起来啊,到傍晚吃饭时,就可以停下来了!”说着,她还走到那尸体旁,对着那颗头颅踩了两脚,动作透着音森森的感觉,让卫奇他们一阵恶寒!
她这人别看性格毛躁,可那也只是在狄羽琏和自家姐姐,以及一起长大的小福子他们面前才会表现出来。其他认识紫笛的人都知道,琏王身边的她从来都是笑嘻嘻,笑着杀人不眨眼,所以卫奇他们哪敢抗议不公平待遇,没有多停顿,撒腿就跑了。
见人都跑远了,紫笛看着正在抖水穿鞋的小福子,跟他商量道:“我来转达王爷的意思,你回屋换衣服去吧!”
小福子点点头说:“我换了衣服就直接去王爷那里了。还是叫人来把这尸体收了吧,要是王爷问起来,就说他嫌晦气,想让收起来的。”小福子不高兴地瞪着那个他——宇文逸臣。
啊?他哪有说过这话?宇文逸臣忙摇头,可又一想,这死去的女子怪可怜的,竟然被曝尸在这里,赶忙变成了点头。
“好的,你再派人给他端点茶水糕点之类的,嗯,这样他就可以赏鱼,顺便监督卫奇他们受罚。”紫笛又给小福子说了句,就见他同意地走人了。
宇文逸臣的头摇得跟个拨浪鼓,拒绝这种好待遇,可之后的茶水太香,糕点太诱人,鱼儿们也很可爱,所以某憨男不由自主地喝茶吃糕点赏鱼,过得很滋润,自然而然,惹得受罚路过的一干人悲愤了,老天不公啊!
紫笛开始干正事了,拍拍手,引起站在一旁的所有女眷的注意,说出她来这里的目的:“注意了,好消息!王爷有令,要见你们所有的人,包括婢女!所以用心地打扮吧!王爷说了,最近王爷心情好,若是你们想让王爷爱上你们,无论你们使用什么方法,王爷都允许!当然了,想让王爷爱上你们的办法必须是正经的!下三滥的手段只会为你们提前找来阎王讨命!有什么才艺的都可以拿出来,但是你们展现的才艺,都必须准备好王爷随时地提问,举个例子,如果你们绣了东西想送给王爷,那么最好把针线布都带上,因为王爷可能会让你们当场演示给她看!懂了吗?”
女子们都兴奋了,无论她们带着何种目的,个个期待了起来。紫笛一声令下,全都飞快地赶回屋里做准备,因为半个时辰之后,琏王就要见到她们。
一旁的宇文逸臣听见是所有人,立刻睁大眼睛等着,想找到小羽。待茶点到后,他边吃边往清雅苑那里瞄。
半个时辰之后,女子们无论准备好的还是没准备好的,都聚在了清雅苑外,由紫笛领着,准备前往狄羽琏的寝院。
“等等,紫笛姑娘!”瞪大眼找了半天,还是没找见他想见的小羽,宇文逸臣心里有点担心和不解,拦住了紫笛。
“有什么事吗?”
“那个,王府nei的女眷都在这里了?”
“嗯,除了我姐姐外,就都在这里了!宠幸过的会在清雅苑单独住一间屋,没宠幸过的,会几人一间,看情况分。”她非常多嘴地连宇文逸臣根本没想问的事情也说了出来。
“真的?可是……”宇文逸臣纳闷了,但是又不敢直接把小羽说出来,只好吭在那里。
紫笛是个鬼睛灵,脑子一转,忽然想起她家主子今早回来穿的是他的衣服,琢磨着夜里主子是女子的模样,难不成他想找主子?嘿,真好!
紫笛神秘兮兮地把他拉到一旁,悄声道:“我想起来了,还有一个。”
“真的吗?她在哪里?”就是嘛,肯定还漏掉了小羽!
“我可以跟你说,但你可别说出去了!”
“好的!”
“嗯——她很难见到的!”
“哦。”
“咳!她是我家主子很重要很宝贝很宠爱的人!”连续用了三个很她还觉得不够,“可以这么说,她是被我家主子隐藏起来,不见外人的主子!”
“是吗?”
“是的!她说的话我们都得听!你知道的,我家主子树敌甚多,自然不可以把她暴露在外。”
“那个,她到琏王身边有多久了?”
“说久也不久,王爷回燕都那时起吧!”紫笛从她家主子不对劲的那天算起。
“那个,她单独住?”
“当然了!凭她的身份,怎么允许别人跟她同住呢!她单独住一个寝院!”她家主子当然独自住一院,紫笛翻了个白眼。
“哦。”听她这么一说,宇文逸臣整个人都蔫了。
紫笛纳闷地看着他,没察觉自己哪里有说错,只好让他继续享用茶点,自己领着一干女眷复命去了。
宇文逸臣没睛打采地坐在池塘边,耷拉着脑袋,无意识地拜手中的糕点,扔进池塘,非常沮丧,原来小羽真的是琏王的女人,宠幸过的都能单独住一屋,她还单独住一寝院,唉,某憨男胸口堵得慌,眼圈红了一圈,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但喜欢的人竟然是别人的女人!
而紫笛走在路上,心中琢磨为何阿斗听了她的一席话竟然蔫耷耷的,反复回忆她自个说的话,直到抵达了狄羽琏的寝院外,她忽地惨叫出声,吓了身后一干人一跳。
啊啊啊!她本来只是想让宇文逸臣知道他认识的她家主子的女子身份也很高贵,放心大胆地去追,哪知道自己聪明反被聪明误,竟帮了自家主子一个大倒忙!那番话下来不就只说明了一个事实:她家主子是琏王宠幸过的女人吗?天哪,她都干了些什么?
屋nei的狄羽琏不知道她一向能力出众的心腹之一做错了事,所以还坐在那里等紫笛把府nei的女眷都领过来。
话说,原本想让四个心腹给她出主意,看怎么能让宇文逸臣爱上她,可是话到嘴边,她却发现这事她说不出口,想了半天,倒是想到府nei还白养着一群女人,反正自己对外的身份是男子,她们肯定绞尽脑汁地想让所谓的琏王爱上她们,这不是正好,看看她们都会怎么做,自己照葫芦画瓢,挑个好方法做就好。
怎么人还不来?她等的有点烦,手指在新的桌子上敲来敲去,突然,屋外响起紫笛的喊声。声音还未落,就见紫笛像一阵风一样地冲了进来,再看她人,一把鼻涕一把泪滴扑腾跪下,着实让狄羽琏感到意外。
“王爷!呜呜——!您杀了奴婢吧!奴婢做了一件大错事!”
“别哭!本王让你领的人呢?”难道她在路上杀了几个?还是都杀光了?
“呜呜,都在院子外,呜呜!”
呜得狄羽琏的脑袋疼,但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信任的心腹,她耐着性子等紫笛呜完。
紫笛是边呜边把刚才发生的事说了一遍,狄羽琏一听是跟宇文逸臣有关,听得很认真,再一听宇文逸臣貌似在打听她,心里一阵甜蜜,很开心,至于紫笛呜咽的重点,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