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的宇文浩然等人,集体nei心飙泪了:听说?又见听说!求求您,甭再听说了!该死的,您到底是婷谁说的!?
“阿嚏!”那个谁、嗯,宇文逸臣在同亲护队的队友们一起往八珍阁走的路上打了个喷嚏。正在琢磨跟队友们吃晚饭后该给小羽带点什么好吃的回去的他自然不会注意这一个小小的喷嚏,更不会注意到在他一出现在八珍阁前面的这条街道上时,就有人从八珍阁的楼上一直注视打量着他。
“他就是宇文逸臣?”视线中的人已经进了八珍阁,带着帷帽的女子才看向了坐在桌对面的男子,确认道。
“嗯,是他。怎么样,这个宇文家的废物,你还满意么?”男子的语速不疾不徐,声音透着一股沉稳之气。
“呵呵,不错,我会照之前说的那么办。事成后,别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女子起身,身后紧随着四名侍女护卫。
下楼时,她与宇文逸臣擦肩而过。帷帽下的那双眼睛直直地注视着他,迷人的唇角勾起了一抹别有深意的笑。
宇文逸臣只觉一阵香风扑鼻而来,但是无论对方的面貌有多神秘,仪态有多高雅,衣着有多华贵,他都没有在意。无视路人甲的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近来的日子真美好啊!呵呵,一回家就能看见他的小羽!
只是,风起了,浪是不会静的。
第二十九章 心愿成真
流言蜚语年年有,但是今年特别多,尤其当那留言中的主角总能或多或少地跟宇文家牵扯上的时候,就更大程度地增加了大家八卦的兴趣。可以说,燕都百姓们近期的八卦是围绕着宇文家的,而朝中大臣们的聚焦点也是如此,因为琏王跟他们家走得太近了。
琏王主动为宇文家的小姐们做媒,亲自举荐他家的子弟,更是在休养的这段时间天天去宇文府,种种迹象不得不引起朝中各种派系的警觉。因此,当宇文浩然两兄弟恨不得偷偷扎小人来诅咒某恶魔小王爷的时候,却没注意到他们竟然已经被众人直接划拨到了琏王一派。
不得不说,智者千虑必有一失,纵然甜菜如琏王,也有百密一疏的时候。当她沉溺于甜美的恋爱中,再加上快乐的恶整宇文家的人时,头一次没有考虑到这件事所带来的负面效应:既是她的所作所为在诸位皇子们看来那是完完全全地拉拢宇文家,甚至,因为一族已经是继丰、柳家之后,成为了背后支持琏王的又一大族。
于是,众派系暗地里的首要任务就是不能再让琏王这样继续下去,一定要破坏她与宇文家之间的关系。要知道宇文家族可不是别的一般的家族,琏王若得到了他们的支持,那简直是如虎添翼,可以说是立于不败之地了!
虽说宇文三兄弟的性格不同,可他们在朝中那是出了名的圆滑,也是难啃的硬骨头,所以说打他们的注意很有难度。幸好,宇文家有个阿斗,而且就琏王拉拢宇文家的手段来看,那个突破点就是笨蛋阿斗。所以,最近日子过得非常愉快滋润,此时正大快朵颐的宇文逸臣不知道已经有人开始打他的主意了,更不知道刚才在楼梯上从他身边走过的那名女子将会给他带来怎样的一场风暴与人生的遗憾。
日渐西下,燕都的城门处却仍是一片熙熙攘攘之景,城门的守卫并没有因为即将换岗而松懈,依然尽职地检查入城之人。当然了,尽职也是因人而异的。毕竟,当那辆有着八骑侍卫护送,四匹马拉的华丽马车驶向城门时,城门守卫不仅没有阻拦对方进城,进行询问的意思,反而还停下了手头的一切,恭敬地站在一边,让对方畅通无阻地驶了过去。
身为城门守卫,有时候更能准确地分辨出来人的身份,尤其是那些不能惹的豪门中人。显然,他们眼尖底认出来那辆马车上刻着的复杂花纹正是士族中最显赫的那一族——宇文家族——的家徽。
“也不知是宇文家的哪位大人物到了?”
“不是宇文大人他们么?”
“当然不是了,把宇文家徽刻得跟马车侧壁一样大小的一定是从宇文本家来的。我跟你说,宇文家的那几位老长老当年可是……”
城门守卫们小声议论着,并目送着马车朝着上城区的方向驶去渐渐消失的影子,心存羡慕,奢想若有一天能乘上如此华丽舒服的马车该有多好啊!
近期一结束连王府的轮值就会被别人拉着去吃一顿的宇文逸臣显然不知道自己这个作息规律已经被有心人掌握,进而能够观察到他,一边进行某项不为人知的交易的事情。所以,在八珍阁的门口跟胡大汉他们道别后,手里提着带回给小羽的食盒,他心情好地慢慢溜达着回府上。
熟悉的街道映入眼帘,瞥见那座以黑色为主的某王府,宇文逸臣习惯性地暗中嫌弃了一下对方的怪异品味,又因为快到自家府邸,想到家里有小羽等他,不由得加快了脚下的步伐。但没走两步,就听见身后响起了由远及近的马蹄声,听声音就知道不止一匹马,再加上有车轮的滚动声,不用回头,宇文逸臣就判断出来者是辆有护卫的马车。当即,他更向路边靠了靠,为对方让出路来,因而脚下的速度减慢了点。
由八骑护卫簇拥的马车从他身边驶过,他很自然地朝那辆马车望了一眼,脚下的动作旋即一滞。竟然是从本家来的!?联想到不久以前小堂弟告诉他的那个消息,他的心怦怦地挑个不停,当即是既期待又激动地放开步子,追了上去。
此时的宇文府正门大开,管家常鹤领着奴仆及仆妇们等在台阶下,可见府中早已得知来人今日到达的消息。
马车来到府前,八名侍卫下马列好队。一旁的常鹤指使者仆妇把下马车用的脚踏放好,然后侯在一旁,又见宇文逸臣恰好跑了过来,赶忙行礼道:“少宗主……”
宇文逸臣随便点了下头,挥挥手,示意他别说了,自己则是站到了马车跟前,目不转睛地盯着马车车门。
车帘终于掀了开来,当先出来的是一名小丫鬟。宇文逸臣看见后,顿觉失望,接着就见那名小丫鬟又转身,打起车帘,扶着一名老妇人出了来。见此,宇文逸臣的双眼当即一亮,唤了一声:“兰姨!”
“少宗主。”兰琇见是一年没见的少宗主,笑着回唤了一声,“您先等等,待我扶夫人出来。”
从她的话中确定自己的娘亲确实到了,宇文逸臣开心不已,兴奋中又有点担心,心中不停滴打鼓道,娘亲的病真的好了吗?他能认出自己来么?
终于,宇文逸臣千盼万盼的娘亲闵敏出来了,搭着兰琇的手走了下来。
府前的常鹤已经领着众人跪了下来,齐声恭迎道:“常鹤(奴才、奴婢)见过宗主夫人,恭迎宗主夫人回府!”
纵使这些年宇文府nei当家的是三夫人,但宇文一族毕竟是大家族,身为宗主正妻的闵敏的地位本就高于其他夫人,何况如今的她病已好,而且最重要的是听说她已经重新获得本家那三位长老的认同,常鹤他们自然是礼数做足了。
“都起来吧!”闵敏面无表情,仅是威严地微微一颌首。
看来是真的恢复正常了,常鹤偷偷地看了闵敏一眼暗道,这才是疯了前那个合格出众,仪态高雅的宗主夫人,毕竟是在宇文家长大,由当年的宇文老妇人亲自教导出来的,就说不应该比邬家出来的三夫人差才是。
一旁的宇文逸臣本想冲上去叫娘亲,可惜临场怯阵,踌躇间,闵敏已经转头望向了他。
许是备受岁月的眷顾,更或许是这些年一直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所以闵敏的脸上并没有多少时间流逝的痕迹,依然美丽如昔。望着宇文逸臣的她,脸上的表情渐渐地柔和了起来,试探地问了句:“是……臣儿么?”
“娘……”宇文逸臣轻声唤道。
“是娘的臣儿。”闵敏缓缓地走向他,肯定道。她站到他的面前,伸手温柔地摸摸他的头发,再摸摸他的脸,眼圈渐渐地红了,“你还是跟小时候长得一样,憨憨的,娘一眼就可以认出来。”
“娘……娘,娘,呵呵,娘!呵呵!”发现自个的娘亲是真的恢复了,竟然能清醒地认出自己,多年的心愿终于成真,宇文逸臣喜不自胜,连叫了数声的娘,最后是憨乎乎地笑个不停。
闵敏展颜一下,拉起他的手,柔声道:“来,我们娘俩好多年没见了,你跟娘好好聊聊。”
她正要拉着宇文逸臣移步走向府nei,常鹤赶忙上前一步,禀告道:“禀宗主夫人,您要见见其他几位夫人吗?三夫人她们正侯在正厅,等着给您请安呢。”
话一出口,常鹤顿感周围温度嗖嗖下降,摸摸迅速地转头看向他,眼神中冒火,丝毫不掩饰她的怒意以及厌恶之情:“不见!免得脏了我的眼!”
宇文逸臣紧张地看着他娘,深怕提到那几人就会让他娘亲的病复发,提心吊胆了一阵,然后发现还好,他娘只是有点不高兴而已。于是,他更放下了心,看来,他娘亲的病不会复发了。
“来,臣儿,领娘到你住的地方,跟娘说说这些年你是怎么过的。”不再理应声回复的常鹤,摸摸和宇文逸臣一起进了府nei,走向他的寝院。
前言收回!这个宗主夫人一点都不合格,还痛以往一样是妒妇一位!常鹤望着娘俩的背影如此这般地想着。
第三十章 乐极生悲
虽说闵敏这么多年都没有回宇文府,但已经恢复正常的她还是很容易地辨认出儿子领她前往的方向正是朝府nei最偏僻的偏院去的——她曾听兰琇说当她神志不清的时候,也被丢到那里住过。
于是,走着走着,原本洋溢着与儿子重逢的喜悦之情的她渐渐地沉下了脸。
“臣儿啊,你住在哪个院里?景园么?”闵敏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和蔼点。因为儿子的事情大部分都是兰琇告诉她的,可是这些年兰琇也在本家住着,加之每年宇文逸臣回本家的时候并不提自己的近况,所以兰琇还以为他住在当年的景园中,她这个娘也从来没想过儿子有住在别的地方的可能。
“不啊,娘,孩儿住在偏院,景园现在三弟住那里。”根本没觉着自己住的地方有多么不对劲,宇文逸臣很老实地回答,然后开心又带点羞涩地说,“娘,一会儿还请你见个人。”
闵敏本来气得正要停下步伐,一听儿子说这话,再观察他的表情,立刻有所联想,暂时忘却生气的事。她抿嘴一笑,打趣道:“心上人?”
“啊,嗯,那个......”他摸摸后脑勺,然后红着脸点点头。
“好的,没问题!是哪家的闺秀?今年有多大了?”做娘的忍不住开始询问个清楚明白了,同时心里为儿子并没有因为自己这么多年对他的亏欠而跟她这个做娘的有所嫌隙而感动,也放下了这一路来心中的忐忑。
“她叫小羽......”一路上,宇文逸臣把两人相爱的过程以及小羽的祖宗八代都给他娘亲交代清楚了,虽说那个祖宗八代的准确程度很有问题。
闵敏算是挺明白了,既然听明白了,那可就更是火了。倒不是对狄羽琏不满意,相反,只要是她儿子喜欢的,她是绝对不会反对的。她只是对儿子在家中所受的不公待遇怒不可遏,更为自己这些年的作为感到后悔不已。
于是,就见到了偏院门口的闵敏忽然停了下来,微微侧头给一直跟在后面的常鹤撂下了一句“让她们几个到偏院来见我!”后,才移步进了偏院。
宇文逸臣感到意外地看了他娘亲一眼,但没发表什么意见,而是紧紧地跟了上去。
闻言,常鹤则愣了一下,旋即明白她口中的“她们”是指谁了,忙应声退下。可他走了没两步,就又忍不住停下来回头看了看闵敏的背影,再仔细看了看一直随她而行的那八名侍卫,这才震惊地发现那八名侍卫全是男装打扮的女子,顿时,有所悟的他抬头望了望天,暗叹道:宇文府的天要变了啊!长老们竟然把专属宗主夫人的侍卫队重新交还到夫人的手中。想来毕竟都是看着夫人长大的长辈们,纵使这些年她没尽到宗主夫人的责任,有所不满,可当她的病一好,以前的情谊摆在那里,很容易就又得到了支持。再怎么说,比起邬家的三夫人,宗主夫人到底还是自己人,更亲一些。
......
迷人的晚霞弥漫在整个天边,预示着明天的好天气。凉爽的清风徐徐吹拂,让人倍感神清气爽,心情愉快,可惜,现在宇文家的其他四位夫人都不怎么愉快,尤其是三夫人邬银梅。
她本以为这次闵敏的归来,还会跟多年前一样,宇文府nei的一切事宜仍由她做主。可是在管家常鹤刚传达了让她们去见闵敏的消息,她跟其他三个人抵达偏院,真正见了对方后,才发现,事情并非按她所想。
一进屋,就见坐在主位上的闵敏跟她的儿子有说有笑,时不时地还和蔼地同一旁坐着的那个小羽说上两句,甚至亲热地拉着她的手,偶尔赞赏地拍一拍,看来是很满意这个儿子的意中人。
小羽依然怪异地戴着帷帽,将整个脸都藏在了面纱后,想必闵敏已经见过她的长相,只是到她们这些其他人的跟前,还是不肯露出真容来。
闵敏仿佛没有看到四人到了,依然在和儿子、未来儿媳妇聊天。邬银梅她们站在那里想请安,却插不进去话,于是,四人刚想坐下等着,却不想闵敏眉头微微一蹙,就见那八名侍卫迅速地出来了四名,把四人想坐的椅子朝后一拉,人往前一站,恰好挡住了那椅子,无声地表明:别坐!
这个下马威下得四人真差点摔着,脸瞬间气得通红。此时才更加肯定了往后的日子不好过,来者不善!更别说宇文逸臣本想给四位姨娘请安,却见正跟狄羽琏说话的闵敏根本没看他,可是竟然伸出一只手睛准地抓住了他,阻止了他站起请安。
这下子,连宇文逸臣都察觉出气氛不对劲了,有些诧异地望着他娘亲,心中纳闷道:啊,娘不会是要做点什么吧?
邬银梅她们尴尬地站在那里,白天本来就被那个恶魔小王爷折腾了一顿,累了个半死,此时再继续站着,四人是腰酸背疼。
邬银梅心存不满,朝随行而来的常鹤使了个眼色。
常鹤思量了一下,还是站了出来,乘着闵敏她们说话停顿的间隙禀告道:“禀夫人,三夫人她们到了。”
话一出,空气仿佛忽然凝结住了,闵敏缓缓地转头看向常鹤,眼神凌厉地盯着他:“常总管,我多年没回来,这个家里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规矩了!什么时候主子还没有下令,下人也敢打断主子们的谈话了?”
“奴才该死,请夫人息怒!”常鹤连忙跪下,暗道:看来是低估夫人回来要把应有的权力全部拿回的决心了,自己竟然犯这种低级错误!
“常总管,”闵敏停顿了一下,“你也是宇文家的老人了,还需要我教教你么?三夫人?!哼!”她的音调有点拔高,“区区一个妾,也敢称为夫人?!怪不得这个家里的奴才们敢欺到主子的头上来也没人管!”
“砰!”她松开了握着狄羽琏的手,重重地在桌子上拍了一下,吓了众人一跳。
那个家中唯一会被奴才欺到头上的主子——阿斗憨男微微张嘴,傻眼地看着他娘亲,开始怀疑:其实,他娘亲是被别人附身了吧?!
坐他对面的狄羽琏挑了一下眉毛,想到宇文逸臣曾给她描述的娘亲,温柔被人欺?这明明就是一位合格的大家族的当家主母啊!看来逸臣口中的娘亲究竟是什么性格还有待考证!
“该是时候重新教教你们规矩了!常总管,召集府nei所有的下人都到偏院来,还有,府nei还有哪位少爷在,也一并叫过来,只要是在府nei的,我都要见一见!”
“是。”常鹤赶忙应声照做,邬银梅四人则继续被晾在那里。
宇文府nei的气氛紧张了起来,不仅所有的下人都聚到了这平时像渺无人烟的偏院里,就连回府了的宇文逸伦和宇文逸凡也被叫了过来,与他们的娘亲一起“罚站”。
“住在景园的是谁?”见人到齐了,闵敏站了起来,在邬银梅她们的面前踱了一阵步,然后才打量着她们,问道。
宇文逸凡正要上前说是自己,却见闵敏根本没等人回答就下令道:“搬出去!”
“姐姐,凡儿他......”一听让自己的儿子搬出景园,邬银梅立即想阻止。
“我没有妹妹!我爹娘就我一个女儿,所以不要叫我姐姐!”闵敏双眉一挑,沉声打断了她的话。
“景园是老爷同意让凡儿住进去的!”邬银梅憋了一肚子的火,为了儿子的事情更是不能退让。
“老爷同意?哼!府nei的这些琐事还要去烦浩然哥么?还是你需要我提醒一下,谁才是宇文家的宗、主、夫、人吗?!记住你自己的身份!你只是一个妾——而已!现在!就叫你的儿子从景园搬出去!”
“娘,是孩儿不想住那里的,三弟他......”宇文逸臣想缓解一下气氛。
“就算你不愿意住进去,别的人也没有资格住景园!都给我听清楚了!我们宇文家的规矩!景园是!也只能是宇文一族的宗家长孙长子少宗主住!该是什么身份就做什么身份的事,不要妄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闵敏踱步到邬银梅的面前,直直地盯着她,“今天敢肖想宗主的景园,明天岂不是就想夺少宗主的位子了?!”
“你......”邬银梅想反驳却无从反驳,她的儿子站在一旁沉默不语,只是脸色有些音沉。
“真是放肆的东西!”闵敏绷着一张脸,继续道,“常鹤,当年派给少宗主的贴身侍卫,贴身丫鬟,贴身奴仆都有谁,全让站出来!”
此话一出,很多人的脸“刷”地就白了。
闵敏没有再去瞧邬银梅的脸色,她时时刻刻地记着那位治愈她疯癫神医庆喜儿的话,凭什么让所谓的第三者活得那么愉快而自己痛苦,让对方活在水生火热中才是应该的!她这次回来就是让她们不好过,更是为了守住儿子的一切!
......
下朝前,宇文浩然就得知了闵敏今天傍晚会抵达燕都。说实话,他既有点忐忑又有点开心,更多的是期待,所以接下来的时间里,很是心不在焉。
不管怎么说,闵敏都是他青梅竹马的初恋爱人,更是他最疼爱的长子的亲娘。这些年虽然他有其他四位夫人,但与邬银梅她们之间只有初识的新鲜感,加之不信任她们,就更是始终找不到与闵敏之间的那种爱意,这也是他从没有放弃要求让本家那边寻找那几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医来看她的病的原因之一。
年纪大了,再回首,才发现人还是旧的好。当年,只是一时的迷惑,愚蠢与怄气而已。他,还是爱着敏敏的。他期待着这次闵敏的回归,两人之间能有所缓解,甚至和好。只是,为何大长老的信里会说闵敏恢复如初,但也有所不同,因为被那位庆喜儿灌输了很多奇怪的观念。到底是什么奇怪的观念?
下朝后,宇文浩然迫不及待地赶回了宇文府。当然了,为了迎接大嫂,宇文浩正也跟了去。只是,两人到府nei后,发现没人,甚感纳闷,待找到所有人在的偏院后,恰好看见闵敏正大发雌威地下令道:“统统给我拉出去板子伺候,我什么时候说停才准停!”
“把这些侍卫奴仆全都调给了凡儿是经过老爷同意的!”紧接着就传来邬银梅气急败坏阻挡的声音。
“又是老爷同意的?!看来你嫁进宇文家后,没有人教过你宇文家的规矩啊!一名庶子拥有的侍卫奴仆竟然比嫡出少宗主还多,甚至还把规定在少宗主三岁时就安排好的贴身侍卫奴仆们全部都调给自己的儿子,你到底是何居心?!去祠堂好好跪着,我会请出娘她亲笔留下的宇文家规好好地教导教导你!什么时候学会了,知道什么是规矩了,什么时间才准出来!”
“老爷——!”有奴仆眼尖地看见了宇文浩然回来了,立刻行礼喊出了声。
“爹——!”见爹回来了,宇文逸凡松了口气,认为他爹会为他们做主。
“老爷!”正要被架出去的邬银梅一见宇文浩然回来了,立刻流下了泪,哽咽地叫了一声,“您要为我们娘俩做主啊!”
一见这情形,宇文浩然当即就明白发生了何事,解释了一下:“这些事我都知道,这么做也是为了激起逸臣的争斗之心,让他能上进,虽然完全没有效果!所以不能怪银梅和逸凡,去祠堂的事就算了吧!还有那些侍卫奴仆也放了吧。”他朝那八名执行命令的女侍卫们挥了挥手,示意放开邬银梅以及那些本属于宇文逸臣的贴身侍卫奴仆们。他还想继续说些话好缓解这里的气氛以及同闵敏之间的关系,却见女侍卫们暂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可闵敏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浩正,你来了,好久没见了。”她盯着宇文浩然,却跟宇文浩正打招呼。
“大嫂......”
“听说......”闵敏嘴里的这两个字一出,最近深受某小王爷其害的宇文两兄弟同时暗自打了个冷颤。深信最近这诡异的两个字就代表厄运,宇文浩正连忙找了个理由,脚底抹油,跑了。留下想与她和好的宇文浩然当然得老实地听,“就连浩正家那个最小的儿子都已经娶妻生子了是么?”
“恩。”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臣儿今年有二十四了吧!”
“对。”
“二十四了还没成亲!你可对我们的儿子真好啊!”
“......”宇文浩然沉默了,他忽地转身朝所有的人下令道,“全部退下去!”说毕,走到闵敏跟前,使劲拉着她出了屋,进了宇文逸臣的寝屋。
所有人都一起退出了偏院,但没有离去,而是站在了偏院外等待。此时,狄羽琏抬头望了一眼宇文逸臣,只见他立刻回望她,憨脸一垮,很委屈地悄声辩解道:“我娘她其实是很温柔的。”说完停顿了一下,再加了一句,“我三岁的时候。”
狄羽琏偷偷地翻了个白眼,她之前就在想一名孤女,纵使在宇文浩然的力争下,如果没有过人之处,又怎会在不能给这个大家族带来任何利益的情况下,最终还是能当上宗主夫人呢?根本是当年的闵敏太看重感情了,所以没过去那个砍,如今,过了那道坎,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事实证明,三岁小孩的记忆是做不得数的!温柔的娘亲也仅是对小憨孩而言的!
......
宇文浩然和闵敏两人究竟说了些什么,没人知道,但事后经过宇文逸臣的分析,他娘亲应该是又跟他爹吵了一架,因为他爹最后愤怒地从寝屋出来,朝屋nei吼了一句:“随你的便!反正我不会承认也不会参加的!”并且他爹肯定被他娘亲用瓷枕砸了!证据?他床上的瓷枕都跑到了地上寿终正寝了还不能说明问题么?
邬银梅最终还是没能逃脱祠堂的命运,甚至连带着其他三位夫人也被罚闭门思过,甚至那些要被实施杖刑的奴仆们就更没能逃脱厄运,个个挨了板子。宇文逸臣于心不忍地想替她们求情,却被他娘亲无视了。
闵敏的所作所为太合狄羽琏的意了,她早想收拾那一批不把宇文逸臣这个主子放在眼里的恶仆们了,一直没想到方法而已,所以此时此刻,她“仁慈”地温温柔柔地跟婆婆说:“娘,要不,我看就算了吧,他们在外面挨打,逸臣和孩儿一听见他们的惨叫声,就会觉着难过,于心不忍。”
闻言,宇文逸臣频频点头,十分赞同。
不过,狄羽琏话中的意思并不是他所想的那样,实则正如他娘亲一听后的反应——换个地方继续打,别让儿子儿媳听见就行了!
结果是待聊天过后再想起来叫停时,恶仆们统统都挂了。
......
三月的燕都春暖花开,鸟语花香,气候格外宜人,宇文府的风波也告一段落了,平静了许多。没有恶魔小王爷的继续马蚤扰实则是因为某人白天多了个婆婆要陪,所以勉为其难地放过了宇文一家。再加上闵敏一回来就打死了十几个下人,造成了整个宇文府的奴仆们都提心吊胆,小心翼翼过日子的情形。而其他四位夫人在分别结束了跪祠堂和闭门思过后,统统低调了起来。
宇文府的大门上贴上了“囍”字,府nei更是布置的喜气洋洋,看那情形是有人要成亲,可是朝中有没有人接到过喜帖,实在是怪异,让人弄不明白。不过,凡是府nei的人都知道,他们的少宗主终于要成亲了,也更明白了那天自家主子吼的那句话是何意了。
闵敏坚定地要为儿子搬亲事娶小羽进门,而反对的宇文浩然虽然曾经派人暗地里调查过小羽的来历,可在狄羽琏的有心安排下,根本没有查出任何不妥来,也就除了她是个孤女外,没找到任何理由能反对。可他还是不同意,但又想与闵敏和好,必须让着她点,所以就造成了做娘的安排儿子成亲,做爹的随她折腾,就是不承认儿媳也不肯参加婚礼的奇怪情形。
在宇文浩然看来,长子迟早会娶个公主进门,就算现在娶了小羽,那将来也是被休的命!闵敏认为虽说现在娶小羽进门,族中没人会承认她的身份,但只要生下个儿子,谁再敢有意见,把小娃儿往过一扔,还怕堵不住对方的嘴?至于到底生不生得出来,暂时不在她的考虑范围nei,反正努力想补偿儿子的她只要儿子开心就好。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没有宇文浩然的同意,她只能为儿子举办一个小小的婚礼。
能成亲,名正言顺地拥有小羽,这对宇文逸臣来说,是喜从天降,他唯一感到遗憾的是没能按宇文家娶当家主母的盛大礼仪将小羽娶进门。狄羽琏则是没意见,一切成定局后,纵使宇文逸臣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也别妄想逃之夭夭了!敢休了当朝权倾朝野的王爷,胆大了是不?婚礼小了点?没关系!大不了将来再重新成一次亲!
因此,一场一切从简,但十分温馨的小小婚礼就在三月初六这一天举行了。
宇文浩然嘴硬地说是不参加婚礼,根本不承认这门亲事,可真正到了这一天,新人拜天地的时候,他又冒了出来,一本正经地和闵敏端坐在前面的主位上,接受了新人的跪拜。当时,除了没有宴请外人,不仅宇文府nei在的人都参加了,就连宇文浩正一家人都出席了。事后,远在边境的宇文浩奇更是派人跑死了十几匹马送来了给宝贝侄子的新婚礼物,而本家的三位长老也捎来了意见:生了儿子就承认!估计是已经对祁算子那个曾经的语言不抱希望了,指望着下一代长孙能成器点!
当时的宇文浩然还有点后悔放任地让把这个小羽娶进了门,可是很久很久的以后,每当想起这一天狄羽琏曾跪拜在他的面前的时候,他可是一点都不后悔了,还回味无穷,觉得超值啊!想想看,狄羽琏跪天跪地跪她的父皇,除此之外还跪给谁过?虽说以后都是他跪她,可至少有这么一次,是她跪拜了他!
......
对于狄羽琏的成亲之事,感到非常不满的就要属她的那些个心腹们了,因为他们都没参加成!同时,还为他们的主子抱不平,竟然用如此小的婚礼就把他们的主子娶到手了,太过分了!可是,小福子他们也明白事实上是他家主子不敢表明身份,所以也只能待以后主子登到了那个最高位,再重新把宇文逸臣“娶”回来好了!
不过这事始终弄得最忠心的小福子很郁闷,他这些天总是绷着一张脸,见谁都音沉沉的。
狄羽琏不在府nei,凡事都是他张罗着,尤其是跟宫中联系的事情。这不,宫里来人了,罗公公带着皇上的口讯,让琏王明天进宫一趟。
小福子此时倒是收起了音沉的脸,跟罗公公打着官腔,把对方招待地开心了,探到了很多消息,再亲自送到了门口。
“福公公,甭客气了,这不,我还得到宇文大人的府上传达皇上的旨意呢!”
“哦,不知道是何喜事?”小福子扫了一眼随罗公公来,并没有进琏王府的一行人,有种不好的预感。
“喜事,天大的喜事!福公公你都想不到的大喜事i!”
“哦?”
“要不,福公公跟我一起去,亲自听听这圣旨的nei容?”罗公公神秘兮兮。
“好啊。”见他不肯直接说出来,小福子念头一转,便跟了他们一行人步行去了旁边的宇文府。
刚到宇文府前,罗公公“咦”了一声,问道:“这宇文府最近有人成亲?”
“就前两天,听说是宇文大人的长子娶了亲。”
“呀,这可不好!”
小福子不好的预感更加强烈了,待罗公公进了宇文府,宇文家人全部聚在正厅听旨时,他才知道罗公公所谓的不好究竟不好在哪里了!那道圣旨竟是给宇文逸臣的!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宇文一族数百年来乃我延烜之......朕之十八女,成玟公主狄羽玟,年方十六,温婉贤淑......今赐婚于兵部尚书之子宇文逸臣,九月完婚!特赐黄金万两,良田百亩,翡翠首饰百套,北煌骏马两匹,驸马府一座,钦此!’”
圣旨一出,众人百种心思,宇文浩然是乐不可支,闵敏皱眉,其他四位夫人则嫉妒不已,宇文逸臣替他大哥高兴,宇文逸臣则在沉思,而对宇文逸臣来说,这简直是晴天霹雳,噩梦从天而降,难道说老天看不惯他过得快活,好不容易娘亲病好了,娶到了心上人,更是这些天得到了娘亲的同意,过些天找机会会随他离开宇文家!他这才开心两天,就非要安排这种事情来折磨他吗?至于狄羽琏,一听见有圣旨,早躲得不见踪影,没能让人拉着她过来,自然是暂时不知。
“恭喜宇文大人,竟然是皇上最疼爱的成玟公主!”罗公公道喜个不停,“不过,听说前两天宇文少宗主他......”
“那个做不得数!放心,公主进门前,有什么事都会处理好的!”
“那就好,咱家得回宫去回禀皇上。”
“还请罗公公在皇上面前多多美言几句。”宇文浩然心情好地悄悄递银子了。
“这个自然,宇文大人请放心。听说,这门亲事还是公主主动提出的呢!”有银子就有消息。
说完,两人同时笑了起来。笑完,罗公公转身要走,宇文浩然这才发现小福子也在,心中一阵嘀咕,立即打招呼说:“福公公也在啊!”
“恭喜宇文大人了!”小福子行礼,可他的眼神很深沉很诡异。谁都不知道他在听了圣旨又发现自家主子不在,当时就暗地里打了个手势,让这些日子一直充当传话筒的右影熙迅速地去找狄羽琏,禀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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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宇文府nei某处的假山瞬间消失在了这个世上,听闻消息的狄羽琏一时没忍住,朝着那座无辜的假山就 一掌拍了过去。
“狄羽玟!你好大的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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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部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