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男子望一眼李沅真,点了点头。武祯于是又转过头去看李沅真,“沅真,你可愿供养此寄灵……”
李沅真飞快的回神又飞快的喊出声:“我愿意!”
武祯:“听我说完,急什么。”
李沅真乖乖的缩回去:“小姨你说。”
武祯认认真真的看着她:“你可真的想好了?他非凡人男子,乃是一种名为寄灵的精怪,虽有神智不能言语,虽能看见却不能时时陪伴……”
李沅真实在忍不住:“能看见他我就很高兴了。”
武祯挑眉,“堂堂公主,怎么如此没出息,你难道都不多想想别的事?”
十六岁的小公主李沅真一脸的懵懂,不远处的寄灵也散发着纯然洁净的气息。
武祯:“……算了,你还小,其他事以后再说吧。”
她说着,握住李沅真的双手,在她指尖一捏。李沅真十根手指上陆续滚落出血滴,十滴血珠汇聚成一团落到武祯手中。武祯将血珠弹到空中,瞬间化作红线捆住了白衣男子即将消散的身体。同时,武祯也将男子最后留给李沅真的那朵白茶花弹向他,口中道:“入!”
白衣男子的身形不由自主化成一道裹着红线的青烟,飘然进入了那朵白茶花中。武祯伸手一招,将白茶花捏在手中,她将那朵男子暂寄的白茶花放在木雕茶花簪上,掌下骤然出现一片莹莹辉光,与月光一般无二。
在这种光华照耀下,白茶花融入了茶花木簪,当两者完全相融之后,原本木色的茶花木簪一下子变得莹润光泽,如同白玉雕就,隐隐还有清气氤氲。
武祯闭了闭眼,让变成竖瞳的眼睛恢复原状。然后她将手中簪子随手插在了李沅真的耳朵上。李沅真一下子连脑袋也不敢动了,小心的把簪子拿下来后,看着发了一会儿呆,才兴奋的红着脸举着簪子问:“他、他是在里面吗?”
武祯:“对,以后你就天天带着他,而且是必须带着了。”
李沅真快要飞起来了:“我是不是还能看到他?!”
武祯:“过阵子吧,等他稍微恢复,你叫他看看,要是他愿意就会出现了。”
李沅真静了一会儿,忽然蹲下,抱着脑袋大喊:“啊啊啊啊!”
武祯吓得一把捂住她的嘴:“小祖宗,你喊得这么大声,把外面巡逻的人都喊来了,小姨我往哪躲啊。”
李沅真乐疯了,眼睛亮晶晶的,紧握着那根玉簪,跳起来抱着武祯:“小姨!小姨!我能看到他了!”
见她身上充满了快乐的气息,武祯也不禁为她所感染,同样笑起来。得,小外甥女这么高兴,也不枉她废了这么大劲弄来这木头,虽然欠了那妖怪一个大人情,但总算今夜一切顺利,老天爷也成全。
“谢谢小姨!以后小姨有什么事,沅真一定也努力帮忙!”
“好了。”武祯好笑的说:“我有什么事要你帮忙,还是谢谢今晚的满月吧,这么纯粹的月光,帮了你一个大忙。”
等武祯走了,李沅真握着簪子躺在床上平复心情,终于想起来一个问题,猛地坐起身来——等等,小姨为什么会这种仙人一样的法术?!
……
窗外的阳光照射进来,屋内的灯已经全都熄灭了,只留下一些淡淡的灯油气味。梅四瞪着面前案上毫无变化的画,眼睛通红,手臂也通红。为了不让自己半夜睡着,他每次困得不行了就用力掐手臂,整条胳膊都给他自己掐红了。
昨夜他想了一夜,如果画上的恶鬼跑出来,他该用什么样的姿势把画给劈了,结果等到早上,画还是没有丝毫变化,想出来的十种姿势一个都没用上。
杵着剑站起来,梅四双腿发抖,坐了一夜,腿都麻了。他绕着桌案走动,时不时看看桌上的画,心中犹豫不决。
这画,他觉得有问题,但没亲眼看见,如果就这么毁掉,心里还是颇不甘。就这么迟疑纠结了半晌,梅四终于还是下定了主意。他拿出自己扔废纸的盆,狠狠心咬牙将案上的画卷了,扔进了盆里,点燃火折子扔了下去,看到桌上那支笔,心中一动,将笔也一同投入了火中。
眼看着火焰吞噬了纸上的恶鬼,梅四长舒一口气,颓然坐在了一边的垫子上。
就在这时,火焰中忽然冒出一股紫烟,闪电般的直冲梅四,在梅四还未反应过来之时,冲进了他的身体里。梅四身体一顿,向后倒去。
只过了片刻,梅四再度睁开眼睛,但此刻他身上已经没了往常那种带点天真的赤诚,那双眼睛比以往更黑,连一点光都反射不出来。
‘梅四’从地上爬起来,看了看自己现在这个身体,露出了个令人不舒服的笑,很快,他离开梅四的家中,消失在了长安城的某个角落里。
在刑部官署的梅逐雨正签署公文,骤然觉得眼皮一跳,仿佛有什么事情发生,他下意识扭头看向窗外,晴日,阳光热烈。放下笔,梅逐雨刚准备掐指简单算一算,忽然有个小吏匆匆走进来。
“梅郎中,永福坊发生了命案,徐侍郎让你即刻带人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