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里拿他落下的东西,那是个摆在床头上的小瓷娃娃,巴掌大小,是一对情侣,他们两个刚确定关系的时候她从夜市的地摊上淘来的。恋爱的时候,她拿男宝,他拿女宝,后来同居后这才摆在了一起。
这一次,梁远泽依旧是拿了那个女宝离开。到门口时又停下来,回过身看何妍,好一会儿才哑声说道:照顾好自己,多保重。
她点头。垂着眼不敢看他,只低声道:你也是。
他向她困难地笑笑,这才猛地转身离开,连电梯都没等。只快步从消防通道里离开了。听着他的脚步声消失在楼梯间,她转身关门,行尸走肉一样往房间里走,手机响了也似没听到,直到人都坐到床边了,这才重新到客厅来接电话。
是傅慎行,他声音听起来似乎挺高兴的,问她:有没有听我的话?
突然之间,何妍憋在心里的情绪就爆发了,她拔高了声音,尖锐地叫道:傅慎行!你有病吧?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你不会真以为自己在和我谈恋爱吧?你到底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折辱我给你带去的满足感还不够吗?你还想怎么样?
听筒中一片死寂,傅慎行不说话。。却也没有挂机,他只是沉默着,那种可以令人窒息的静默。
在这死寂中,她紧握着电话,缓缓闭目,竭力压抑住胸腔里那澎湃翻滚的情绪,强迫自己快速冷静。大约几秒秒之后,她轻轻地で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突然痛哭失声,对着傅慎行哭诉道:他走了,他这一次是真的走了,再不会回来了。
傅慎行依旧是不说话,于是她就继续呜呜哭着,自言自语地说下去,十七岁,我从十七岁就爱他,我爱了他十年,十年啊!傅慎行,你知道十年是多久吗?你知道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吗?知道把这份爱生生从心上剥离有多么疼吗?你不知道,你只会笑,我越疼,你就笑得越开怀。
是的,他的确不知道她有多疼,他只知道他此刻胸口里憋闷难忍,愤懑欲裂。
赛贡和南昭几乎就像两个世界,天气朝湿闷热,纵是夜晚也无丝毫凉爽之意,他刚下飞机,前来接应他的车子就停在不远处,保镖已上前替他打开了车门,而他站在那里,听着何妍那撕心裂肺的哭声,双腿似是被灌注铅,沉得迈不出一步。
严助奇怪地看他,小声提醒他:傅先生,时间有些紧张了。
傅慎行闻声转头看他,目光竟有些发愣,片刻之后才又恢复了清冷凌厉,没说半个字,直接挂掉了电话,弯腰钻进车nei。
千里之外,几乎是电话被挂掉的下一秒钟,何妍的哭声就收住了,她定定地看了手机屏幕一会儿,扯过几张纸巾胡乱地擦了擦眼泪,便就神色如常地站了起来,先去卫生间洗脸,然后去厨房给自己做饭吃。
冰箱里几乎什么蔬菜都没有,她只能给自己下基蛋面,站在灶前等水开的时候,她认真地总结经验教训,得出一条结论,傅慎行这人可能有点喜欢她了,虽然她也觉得这想法很叫人不可思议,甚至可能有点自作多情,可如果一个男人能够容忍一个女人使性撒泼,那他对她多少是有些不一般的。
她忍不住想再见面时傅慎行会如何对她,这很重要,直接决定她日后对他的方式和态度。如若她没料错,在她和傅慎行的拉锯战中,今晚这一时的失态会叫她的战线后退一大步,可也正是这一大步,极可能就是她日后踏入他底线的契机。
从昨天起,何妍就开始停止服用短期避孕药,到第四天上,也就是傅慎行约定回来的那日早上,她的大姨妈很是时候地来了。这一次虽未弄虚作假,可她依旧小心对待,处处都事先仔细准备过了,这才开车去傅慎行的公寓。
她并不知他什么时候回来,在楼下看到他的车子,这才确定他已归来。
傅慎行的确在家,不过也是刚刚回来不久,他下午的飞机到南昭,先去公司处理了一些事情,这才叫阿江开车回了公寓。
自从何妍手机换掉之后,他并未再往她的手机上装监控软件,只是在通过手机号码来进行定位,记录很详细,可以叫人清晰地看到她的生活轨迹。那一日她从学校里离开后就沿着一路公交路线去了父母那里,停留了十多分钟后就离开了,然后回到了自己的房子里,再没离开过。
既然她没有去找梁远泽,那就是梁远泽去找了她,他去家中找了她。
傅慎行面色音沉得厉害,吩咐阿江:去查她家里的监控,看看梁远泽是待了多久离开的?
他既然有她家门的钥匙,自然也在她家中做过手脚,只不过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在他筹划着报复时候,自从他以傅慎行的身份接触她之后,他就没什么性子再去看那些监控录像了。
果然,阿江面上就现出些为难之色,傅先生,何小姐家里藏得那几个摄像头很早就停掉了。
傅慎行面色愈冷,心虽有不甘,却也无奈,不知怎地,脑子里却总是闪过何妍和梁远泽两人在床上抵死纠缠的身影,根本不受控制,他越想把这些东西从脑子里挤出去,那些画面就越清晰深刻,铺天盖地涌过来。
这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