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林杏一股热血上涌,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又立刻反悔,“这里又没有纸笔,试什么试!”
“你等着。”谁料林杏这一句话正合了白皓泽的心意,他抬抬下巴,目光看向一个方向。
林杏顺着看过去,一下子就后悔了。
公园里正热闹,几米外,一大片人围绕着一个摊子,并且议论纷纷。
一个青年画家正坐在中间,身旁是满满当当的工具,一旁立着一块牌子——画像50元一张。
他的生意好极了,随着围观人数的增加,不断有人坐下让他画像,而他也是一挥而就,轻轻松松就赚了不少钱。
白皓泽让她站在这儿,自己已经向那边走了过去。
林杏心里有些忐忑,但更多的却关注画本身。
正好画家在给一个中年男人画像,林杏凝神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中年男人很胖,秃顶,掩不住的啤酒肚,大大咧咧地掏出一张红色钞票,粗声道:“不用找了,画好看点!”
按理说这是很难画的,如果照实画肯定不会好看,而如果不按照实际情况画,又根本就是骗钱的。
林杏心里不自觉想,如果换做是她,她会怎么办?
那画家显然也是初出茅庐,凝神看了那男人半天,几乎到了大家都快不耐烦的时候,才慢吞吞地开始提笔作画。
基本轮廓很快打好,到了关键部分,画家开始迟疑,提着笔犹豫不决。
而这时,白皓泽恰恰走了过去,冷眼站在那里。
林杏心神一动,不自觉也跟了过去,艰难地挤到白皓泽身旁,凝视着那幅画,慢慢有了一个主意。
而画家还在犹豫,手里却没有停,画一个纽扣已经画了整整五分钟。
人群已经不耐烦了,陆陆续续开始散去,中年男人也感觉脸上挂不住,忍不住了道:“好了没有,能不能快点?”
“就是,不会画就别画,还吹呢!”不知道哪里传来轻飘飘的一句讽刺,落在画家耳朵里,一下子额头都急得冒汗了。
正当人群散去之时,白皓泽忽然上前几步,一下子到了人群中央,开口道:“你好,我们想借一下你的画笔和画纸,可以吗?”
突然来了这一出,人们倒是纷纷驻足,画家却不耐烦地驱赶道:“去去去,没看我正忙着吗,小孩子添什么乱!”
就这么立刻被拒绝了,林杏有几分灰心,拉拉白皓泽的袖子,示意他不用再试了。
但白皓泽的眼睛依然是那么的明亮,就像星辰中最闪亮的一颗,永远不会迷失方向。
他依然是漫不经心的语气,轻轻吐出一句:“如果我能告诉你,这个怎么画呢?”
这句话实在太过自负,画家忍不住抬头,待看清是一个穿着校服的少年,一下子嗤笑出来,挥手道:“小孩子懂什么,我可是正经科班出身,快别耽误我工作了。”
白皓泽没动,双手抱臂,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画家,一字一句认真地说道:“我说真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的眼神太过明亮,还是他的语气太过肯定,画家竟然隐隐生出来几分相信来。
“好,你说说,要能画好,我这画箱都送给你!”画家一下子来了兴致,喊道。
围观的人群不减反增,就连中年男人也饶有兴味地看着他们,一点也不感觉着急。
看热闹总是要紧的,有时候比画像还要紧。
“好啊,不要耍赖哦!”白皓泽的语气很轻松,说完,他看向林杏,冲她努努嘴。
不知道是不是受了他目光的感染,林杏的胆子陡然大了几分,走上前去半蹲下,在画家耳边小声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画家脸上的表情从不屑,到难以置信,最后完全化为惊愕。
而白皓泽的目光一直看着他们,飘渺又专注,像是丝一般黏连着。
良久,林杏走回来,嘴角挂着笑容,而画家刷刷刷几笔落下,颓然坐倒在地。
画好了,中年男人的缺陷被完美遮掩住,但却没有失去原来的样子。他满意地接过画,
又另外掏出一百块,硬要塞给林杏:“小姑娘,我看你画画挺好的,一看就是有大出息的人啊,这钱你拿着!”
林杏吓得连连摆手,白皓泽上前一步,不动声色地将男人的手推离几分,微笑道:“她就是随便玩玩,不用钱。”
一番推辞之后,中年男人和围观的人群陆陆续续离开,只剩下画家目光复杂地看着林杏。
其实那些理论他都知道,但真正运用起来还很是生涩,而刚刚那个小姑娘,年纪不大,却有着真正的灵气,让他不得不服。
“我就知道他是瞎说的,怎么可能把吃饭的家伙都给我们!”林杏拿着笔,一面让白皓泽站好,一面愤愤地说。
画家自然没有履行他的承诺,只是借了她一支铅笔,给了她一张纸而已。
林杏当然没有贪图什么,只是觉得好笑而已。
“这要是在古代,不守承诺的人都会被骂死的。”白皓泽倚着树站着,一手撑在树干上,懒懒道,“所以啊,不要轻易许什么承诺。”
说这话的时候,他目光飘忽,看了看在另一边的画家一眼。
画家倒是没有看他们,只是一个人在玩手机,等林杏画完把笔还他。
“嗯。”林杏想到自己的父母,附和道,“别说承诺了,结婚了都能离,世界上还有什么话是不能出尔反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