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烦。
她勾了勾唇角,上下唇一碰,“周少搞错了,他只出筹-码,不跟你玩,我陪你玩一局。”
“别胡闹。”沈良州压低了声音,皱了皱眉。
筹-码他不心疼,输赢也无所谓。别的事她怎么玩都行,这群人赛车不要命,容易下绊子,不会有什么“友谊第一比赛第二”的说法。
太危险了。
而且,他不是不会玩赛车,而是对什么都没那么迷,并不需要她来冒险。
“我有分寸。”顾娆侧过脸做了个唇形,扯了扯他的袖子,“相信我一下行不行?”
沈良州的“不行”还没说出口,顾娆的手扣在他的腕间,轻轻地摇了摇。
“沈少还要一个女人替你撑面儿?”周靖宇嗤笑。
“周少也是个男人,扭扭捏捏得多不好,”顾娆抽开手,唇角荡着一抹风情,“输了你可以提一个要求,赢了我也不要别的,罚酒三杯,道个歉。”
周靖宇原本不接激将法,毕竟赢了一个女人,说出去不好听。
可她提的彩头,周靖宇心动了。落沈良州的脸,他可想太久了。被周家发配过来的两年,每一个日日夜夜他都恨沈良州恨得咬牙切齿。
所以只要能赢,赢得手段光不光彩,可就无所谓了。
“比不比?不比走人了。”顾娆对这人的磨叽有些厌烦,语气也就好不到哪儿去。
“行。”想通了一切,周靖宇答应得痛快。
-
赛车地点在一个山道公路,靠近朔方边界,提前清过场,公路上空旷无人。顾娆随便挑了一辆车,废话都不想多说一句。
顾娆铁了心速战速决,不听说。沈良州也不再深劝,只嘱咐了一句,“玩玩就行,不要当真,输了也不要紧,安全第一。”
“你怎么那么啰嗦,”顾娆扶着他脱掉了高跟鞋,嗤笑了一声,“诶,你能不能对我有点儿信心?我觉得我车技还行。”
她肌理匀削,脚踝到小腿的线条很美,抬眼时笑意澄明清艳。
顾娆压低声音轻笑,“你等着,我让他叫爸爸。”
“准备好了?”周靖宇催她,“别说我欺负女人啊,我可以让你……”
“不需要,”顾娆微挑的眼角带着笑意,嚣张又漂亮,“输太惨了岂不是不好看?”
她接过钥匙,动作利落的上了车。
周靖宇原本也是客套一下,人不领情,他可无所谓,赢了才是正事。不管之后沈良州是否承认,都达到目的了。
天气不知何时音沉了下来,灰色云层压得很低,压得人心绪沉闷。山间飘着薄薄雾气,音冷又朝湿,看上去要下雨。
其他人都从另一边坐缆车去了山顶。
挥旗女郎挥下出发旗,赛车读秒结束,一红一黑两辆车像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
绕过几圈,周靖宇发现顾娆车技还行,但也就那样。
统共八圈儿,都到了第五圈了,顾娆还是在他后面,虽然能稳稳咬住他,却始终超不了。
周靖宇兴致来了,故意慢下来,通过耳机说到,“唉,妹妹,要不你求我一声,我让让你?”
顾娆也没恼,弯唇笑了笑,“还是你求求我吧,我过会儿不让你输得太难看。”
周靖宇没当回事儿,他正要继续调侃,前面车道变窄,就撂了耳机,懒得搭腔了。
第六圈结束,车道已经窄到只能容纳一辆车单行。
天空突然落雨,豆大的雨点砸了下来,在车顶噼里啪啦地作响。雨势猝不及防地变大了。
周靖宇见天气不好,打算速战速决。他刚刚把心思放回来,车窗外传来尖锐的声响。
山道边是石板围砌的,顾娆那辆车,几乎是八十度立了起来,像海面的浮木被浪卷起,摇摇欲坠,看着都触目惊心。
左侧轮胎贴在石板上,摩擦出尖锐的声音和一串火花,她斜挂超了过去。
顾娆的车子从他旁边擦过去时,侧脸看他,勾了勾唇。风扬起黑色长发,声音淹没在了呼啸的风声里,但他看到了她的唇形。
“loser.”
“砰”地一声闷响,车子在他车前落了下来,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