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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在桌面上振动着转开一个弧度,“结束了吗?结束了我去接你。”
“早着呢。”顾娆回了消息,将手机撂到一边,蘸了蘸墨,继续抄写经文。
他也没回消息。
不知道隔了多长时间,一卷抄完。她放下笔,推开镇尺拿起最后一张。她正思量间,身后有人勾住了她束发的发圈,长发瞬间倾下,散落在肩颈之上。
顾娆稍怔,回眸看向他,“你也不出个声,想吓死我吗?”
“你太专注了。”沈良州眉梢微挑,也没解释太多。
他站在她身后很长时间了,不过大约她认真的时候太过心无旁骛,十几分钟过去都没察觉到他在这儿。
寺庙的房间nei布置清简,案上只有一把壶、一盏茶、一支笔、一方砚和经书纸张。倒流香炉里沉香袅袅牵出,攀着她的衣角,她素手提笔,清艳的眉眼难得的沉而清隽。
颇入画。
所以他不想打断她。
“你在抄什么?”沈良州漫不经心地晃了一眼。
“《华严经》,以前来这里就会抄上一部分,那边柜子里还堆着一部分废掉的……”顾娆随口答道,见他正要拿起来看,突然想到了什么,“欸,别动!”
她伸手意欲夺走,他拿高了抄好的经文往后撤了一步,“这有什么不能看的?”
顾娆这么着急,他就清楚这里面有猫腻,所以决计不会轻易归还。顾娆拽着他的衬衫伸手去够,他揽着她后退了几步,“这是寺庙,娆娆,这么投怀送抱不太好。”
“那你还不还给我?”被他的话气笑,顾娆剜了他一眼,眸子里掖着半分气恼,“小孩子才抢东西,你觉不觉得自己现在很幼稚?”
她郁郁地说完,冷不丁地又要夺回来。
沈良州反应得实在快,没中招。不过因为她出其不意地折腾,一张素笺飘然而落,跌在了他的脚边。原本他还没机会去翻,这下算是看得清清楚楚了。
不是经文,是名字。
沈良州,就这三个字,她密密麻麻地写了一整张。
顾娆率先一步反应过来,将那张纸飞快地捡起来,团成球捏在了掌心。
他稍怔,握着她攥紧的手,半笑不笑地打量着她,“我还以为你真的心无旁骛,原来你这么想我。”
顾娆没抽开手,索性尽量侧过脸去。
然后他的手指捏住了她的下巴,将她转向自己。他的额头与她相抵,鼻尖率先碰触到,低头想要吻她的时候,她的手指抵在了他的唇上。
沈良州不满地啧了一声,十分费解她煞风景的举动。
“这是寺庙,哥哥,”顾娆幽幽地开口,将他的戏谑原样奉还,“占人便宜也要有个限度。”
“你还挺记仇。”他曲起指骨敲了敲她的额头。
“知道就好。”顾娆理所当然地哼哼了一声,将他手里的经文重新顺了一遍,拿镇尺压好,这才晃了他一眼,“你跟我去拿一个东西吧?”
“什么?”沈良州在那站了半晌,大约还在遗憾刚刚戛然而止的吻,没动。
“一条签文。”
几分钟后,沈良州被她拽到院落里。
他扶着顾娆的腰身,默不作声地看她困难地伸手摸索着,忍不住捏了一下她的腰身,“不然还是你下来,我来吧。”
“痒……你别乱动。”顾娆低呼一声,条件反射地往缩了一下。
他稳稳扶住摇摇欲坠的顾娆,实在有点看不过眼,打算直接把人拖下来。
“找到了。”
顾娆从顶端的砖缝里捞出来一条布满灰尘的丝巾,原本的米黄和墨绿色已经因为这么久的风吹日晒分辨不出了,里面有一只木签和一条签文,字迹还未褪尽。
“我中学时候在这里闲得无聊,就去求了个姻缘签,解签文的人骗了我不少钱,还敢说我会诸事不顺,十八岁可能会落水、生病,受父辈责难。”顾娆抖了抖那条丝巾,捏着那条签文,相当懊恼地站在石凳上看着他,“我不痛快了半天,回家还要被嘲笑半天。结果我再回来找,这骗子都走了。”
“你还信这个,”沈良州微诧,“被骗了多少钱?”
顾娆欲言又止,最后默不作声地伸手,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