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
“死了。”
舒盈眼皮一跳,没再说话。
屋子里松松散散摆放着几件家具,装修很简单,但好在整洁,舒盈四下扫了一眼,刚注意到木桌上一捧新盛的马蹄莲,就被他小推了一下肩膀,往房门口走了两步。
舒盈愣了一下,明白过来他是要她进房间。
手搭上门柄,冰凉的贴上掌心。
小姑娘用了力道按下去,无意间闯进少年的天地。
窗帘拉紧,屋里黯淡。
临着床的一面墙壁漆成大片大片的黑,挂着一把木吉他,而舒盈手边,摆着一架钢琴。
同样的黑色,泛着冷淡的光。
舒盈刚被他在临窗的软椅上安顿下来,口袋里的手机便响起来。
她拿出来看了,原是妈妈打给她的。
她看了一眼坐在面前床畔的男生,小声说了一句,“我妈妈。”
“又不是偷情,乖盈,你紧张什么。”他看她一眼,嗤嗤地笑。
她被他这一声叫得心慌了慌,只能扭过头,把椅子转了转方向,接起电话。
“喂,妈妈。”
“到家了吗?”
她父母都忙于工作,难得有在家的时候。
舒盈忍不住又瞥了对方一眼,他正似笑非笑地看她,她又是一慌,本就是撒谎,如此一来,更是心虚了,“嗯,我在家里了,你在医院吗?”
“你们老师已经和我说了。”
“什么?”
“宝宝,妈妈不是不相信你。”那边母亲的声音听起来很头痛,“但是如果真的是你做的,妈妈希望你承认。”
舒盈明白了。
她轻轻吸了口气,“不是我做的。”
王锦确实头痛,在电话那头揉了揉额头,“那行吧,我这边很忙,晚上回去我们再好好谈谈这件事。”
舒盈小声“嗯”了一声。
电话被挂断了。
她听着话筒里传来的忙音,手举着耳畔,呆滞了小会儿。
还是昆程拉回了她的思绪,“在家里了?”他笑一声,“还真不和我见外。”
舒盈难得顶嘴,“分明是你要带我来的……”
尽管她这顶撞的声音微弱,底气不足,却足够让他开怀,“是是,我诱拐未成年少女,我该死。”
她不作声。
“你妈妈是医生?”
舒盈点头。
他也点点头,若有所思,“你会做饭吗?”
舒盈愣了一下,紧跟着摇头。
他伸手拿过放在床上的手机,手指熟练地滑开屏幕锁,低着头道,“怎么,不会说话了?”
“说什么……”她给足他面子,茫然地应声。
他将手机递交给她,眯起眼睛,声音绵绵,“好盈盈,叫声哥哥来听。”
两个人一个坐在软椅上,一个坐在床畔,她竟也能微微低头看他。
他在笑,情真意切,教人晃神沉溺。
窗帘里漏进的光,逆着落进他眼底。
四目交接,她是他伞下的蝶,是无意坠落他梦里的飞蛾,傍光而活。
他又拿这码事噎她,她接过手机,低头,咬咬牙,鞋尖轻轻踢了一下他的鞋尖一下,“你这人真讨厌。”
“好端端的,撒什么娇。”他忽地起身,双手搭上她坐着的软椅上的两侧扶手,撑住了身子。
舒盈一恼,抬头道,“谁撒娇了……”
恰巧撞上他眼。
咔嚓,心跳静音。
小姑娘好逗,轻易就中招。
他笑眯眯地伸出一只手,把女孩子的脑袋往下点了一点,“看我做乜,还想不想吃饭了。”
不光唱歌,他粤语发音也极好听,听得她一怔,脑袋顺从他的手指,又低下去。
这才想起来,看向自己手里的手机屏幕——已经停留在点单页面上许久。
等待外卖小哥时,舒盈对他的钢琴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你会钢琴?”
昆程点头。
舒盈“唔”了一声,“也对,你会也不奇怪。”
他挑眉,“嗯?”
舒盈刚要开口,却又沉默。
她想起来进门时她问他爸爸呢,他的回答。
——在她默认的观念里,依照昆程的显赫家世,做什么都不稀奇,可明明是他好友作证过的富商父亲,但他偏生说,死了。
她不想乱开口,没想到他竟看破她心思,“也没什么忌讳,我亲爸确实是我一出生就找不到了,我只当他死了。”
舒盈愣了一下。
“这些也是后来才学。”他倚着钢琴,垂着眼,修长的手指随便在一排琴键上跳了跳。
“什么?”
他忽地抬眼,“记得吗,我早就提醒过你,我很坏。”
她安静地看着他,“记得。”
他笑了一声。
十二岁前的昆程,确实坏得无法无天。
出生前便被打上野种标签,母亲当他累赘,并不管他,他跟着街巷里一群混混野,杀人放火不做,欺负姑娘的事不做,别的都做,一伙人钻进旁人店里偷东西、打群架、在夜里把别人的车砸烂。
这世界对他不大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