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光。

    但太多次的失望了，姜照放缓心态，竟然难得想同梦里的她开起了玩笑。

    “我结婚了。”

    海唐一愣，猛然仰头看他，“结婚？新娘是？”

    姜照靠在床头，无名指上带着戒指，脸上显露出婚后幸福生活的表情，“她不在这儿。”

    她还好端端地躺在病床上。

    “那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海唐的画面在他脑中电影放映般闪过，那些年少的、青春的、成熟的，二十几年，如同弹指一瞬。

    见姜照没说话，她问：“比起我呢？”

    “漂亮、自信，独一无二......”

    姜照的手机突然嗡嗡震动，在床头柜上像发条玩具，一直没完没了。

    她帮他拿起，“何绍。”

    姜照没接。

    才过了两秒，姜熙的电话也打了来。

    他还是没接。

    紧接着，是赵医生，但还是一样的结果。

    在接下来的半小时里，手机轮番轰炸，姜照始终没有接起。

    她皱眉，“怎么不接？”

    他非但没接，反而直接关了机。

    姜照笑了一下，以前也不是没有这样的梦境，只是当他的眼神离开一秒接通电话，下一刹那她就凭空消失在眼前。

    梦境由不得他，就只能多一秒是一秒。

    “陪我说说话吧。”

    她拿出纸巾给他揩拭嘴角，“好啊，老样子。陪聊收费，陪聊胡聊一千，陪聊无心夸两千，陪聊走心夸四千。”

    说完还掰掰手指，“友情价，按分钟起售......”

    “好。”

    “这么爽快？不打算讨价还价？”

    姜照靠在墙头，一动不动盯着她，“《白雪公主》。”

    “姜总，您是成年人了。”

    梦里还是这么能怼，他想。

    “不应该由乙方提条件？”

    海唐沉了一口气，重重地说了句，“好！”

    这一次，她待的时间好像意外地长。

    念完童话故事，她开始给她念雪莱的诗。

    他听她念了好一会儿，听出她嗓子有些不舒服，姜照没让她继续下去。

    “你会做梦吗？”

    海唐摇头，“很久没有做过梦了。”

    姜照难得话多了一些，“我经常做梦，也梦见你。”

    “是什么nei容呢？”

    “一些回忆和期望。”

    海唐静静瞧着他，因为在床上躺了一天，发型有些乱。

    她没忍住，伸手帮他拨弄起来，“这样才睛神。”

    姜照由着她弄，这样的真实的触感甚至让他完全不想说出接下来的话。

    但他看着海唐，脑中却回忆起现在应该在病床上安安静静躺着的人。

    “你什么时候走？”终于还是开了口。

    在他自己的梦境，他也没法控制她的去留。

    “什么？”海唐微微有些诧异。

    姜照伸手抚摸她的脸，动作像风一般温柔。他用眼神描绘她的样子，他多么希望一直在梦里，有海唐生活的梦里。

    但他不能贪恋梦境的温柔。

    那些一通一通来的电话，兴许就是现实里不断唤醒他的人。

    “你该走了。”顿了顿，他的目光落到她的拖鞋上，“下一次，好好穿鞋，别着凉。”

    顿了好几秒，海唐抬头看他，眼眶里漾出盈盈水光。

    “姜照。”她喊了他一声。

    像是河流过山川，百转千回。

    她说：“我不打算走了。”

    紧接着，病房的门被人猛然推开。

    何绍猛然冲进来，“姜总，海小......”

    急切的声音一下子卡在喉头，何绍满头大汗，脸色在慌张与震惊中切换。

    他似乎有些难以相信眼前的情景，“海...海小姐？真是你？”

    未几，病房里冲进来一堆人，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像是copy了何绍。

    直到见到了海唐的主治医师也出现在眼前，姜照nei心开始烧起了一丝火星。

    脸上先前轻松的表情渐渐退去，姜照压制心底的颤抖，出声问海唐，“你刚刚说什么？”

    海唐转过身，眼泪顺着脸颊流下，砸在地上，“姜照，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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