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的罪名无论如何都洗不掉了,依照大苏律法,他必死无疑。”
说到这里,眼泪夺眶而出,珞珈俯首叩地,决绝道:“父债子偿,臣妾大仇已报,别无所求,死而无憾,要杀要剐,听凭皇上处置。”
苏暮然沉默许久,低声道:“你当真……别无所求吗?朕于你而言,只是复仇的工具吗?你对朕……可曾有过一分一毫的真心?”
珞珈兀自沉默着,这个问题,她不能回答。
回答有,苏暮然会认为她是为了活命而撒谎。
回答没有,则是自断后路。
所以,沉默是最好的回答,让他自己琢磨去吧,他会给自己一个想要的答案。
又沉默了片刻,苏暮然问:“你认为你爹是冤死的?”
珞珈道:“臣妾只是深闺女子,对朝堂之事并不知晓。但我了解我爹,他为国为民,刚正不阿,绝不可能做出通敌叛国之事。”
苏暮然道:“既如此,朕应该也算是你的杀父仇人,你不准备杀我吗?”
珞珈道:“赵仲谋才是罪魁祸首,皇上只是被歼臣蒙蔽了,臣妾从未想过要加害皇上。”
苏暮然轻笑一声:“朕是否还要谢谢你的不杀之恩?”
珞珈道:“臣妾不敢。”
苏暮然冷道:“朕看你有勇有谋,厉害得很呢。”
珞珈伏地不语。
苏暮然扬声道:“来人。”
窦万初很快走进来:“皇上有何吩咐?”
苏暮然道:“将丽妃送回芷兰宫,没有朕的允许,不许踏出芷兰宫一步。”
“遵旨。”窦万初上前,将珞珈从地上扶起来,“丽妃娘娘,奴才送您回去。”
或许是跪得太久了,起身时,珞珈忽觉一阵头晕,险些站不稳,定了定神才好了。
她没敢看苏暮然的脸,只是朝他福了福身,便被窦万初搀着离开了。
刚出了长乐宫,一直守在门口的秋殊急忙迎上来,关切地问:“主子,没事吧?”
珞珈摇摇头,扭头对窦万初说:“窦公公,你不用送我了。”
窦万初道:“皇上有命,奴才不敢违抗。”
秋殊蹲到地上,脱了自己的鞋给珞珈穿上,这才扶着珞珈往芷兰宫的方向走。
到了宫门口,珞珈道:“有劳窦公公了。”
窦万初道:“既然皇上下了禁足令,娘娘便不要四处走动了,趁机将养将养也好。”他微一躬身,“奴才告退。”
珞珈道:“窦公公慢走。”
窦万初转身离去,珞珈扫了一眼宫门口多了数倍的侍卫,扶着秋殊的手走进了芷兰宫。
脱掉染血的衣裙,坐进盛满热水的浴桶里沐浴,珞珈舒服地长叹一口气。
秋殊在旁伺候,低声道:“主子以后千万不能再做如此危险的事了,秋殊是主子的人,有什么事吩咐奴婢做就是。”
珞珈疲惫地笑了笑:“有些事我做了或许还能活,你做了却是必死无疑,我不能牵累你。”
秋殊道:“就算是为主子而死,奴婢也是甘愿的。”
珞珈摇头:“别这么想,蝼蚁尚且贪生,好好活着才是最重要的。”她顿了顿,“对了,我没注意看,今夜王爷在宴席上吗?”
秋殊道:“没有。”
珞珈深感遗憾,应该让苏暮容看看她有多勇敢的。
沐浴完毕,擦干身体,换上睡裙,珞珈去偏殿就寝。
正殿的床上全是赵啸霖的血,一时半会儿清理不干净。
珞珈睡得很不安稳,她做了一整夜的噩梦。
她梦见赵啸霖、赵仲谋轮着番的追杀她,她还梦见自己掉进了血池里,血池里养着一条巨蟒,巨蟒紧紧地缠在她身上,令她无法呼吸,然后苏暮然从天而降,砍杀了巨蟒,将她救出血池,可是她却恩将仇报,一刀捅向苏暮然的肾……
珞珈惊醒了。
天光已经大亮,今天是个好天气。
她觉得头晕脑胀的,摸了摸额头,有点烫,看来是发烧了。
反正被禁足了,不如就在床上躺着吧,她也懒得走动。
昏昏沉沉地躺到中午,起来吃了点东西,又躺下了。
到晚间的时候,苏暮容把消息传进芷兰宫,说苏暮然赐死了赵啸霖,收回了禁军兵权,连带着将赵仲谋从左相降为御史大夫,并将静贵妃降为静妃。
珞珈非常欣慰。
苏暮然处事一向雷厉风行,毫不拖泥带水,甚是合她心意。
珞珈咳嗽两声,虚弱地问秋殊:“王爷还说什么了?”
秋殊道:“王爷还说,他已经做好万全的准备,将在中秋前后逼宫夺位,待他功成之后,主子便是他的皇后。”
珞珈愣了愣,咳嗽得更厉害了。
她已为褚梦郦成功报了仇,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改写苏暮容的结局。
原来的结局,苏暮容夺位失败,被五马分尸。
她要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