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跑到了大门口。
从第三进院落到门口,光走的也要一刻钟,他跑得快,不等沿途的仆人询问搭讪,便一阵风似的卷到了大门口,看到等待的少八,话也不说一句,翻身上马起脚就走。
因为快速奔跑,本就绯红的脸更是红地不成样子。
喘息更是急促又粗重。
少八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时,阿圆已经骑着马跑出了十来米,顿时急得也翻身上马,一阵急追。
追了一条街,才终于追上。
“公子,公子!”
少八喊道。
阿圆扭头,不耐烦地吼:“叫什么叫!”
少八一噎,看着他面脸通红又羞又窘的模样,有心想问发生了什么,怎么突然这幅模样出来,然而看着阿圆那瞪地大大的眼睛,终究还是咽下了心里的话,斟酌着提醒道:“公子,街上人多,小心……惊马扰民。”
阿圆鼻子一哼,“这个还用你提醒,我心里没数么?”
说罢,转头“驾”地一声,又驱策着马儿狂奔起来。
少八喉头一滞,只得又惊又怕地紧紧跟在后头。
好在阿圆还有些理智,挑着人少的街道走,一路有惊无险地驰奔到官署,才叫少八提了半天的心终于放下来。
进了官署,留守的缺七便迎上来:“公子,京城夫人来了信。”
阿圆嘴一撇,站住,劈手从缺七手里夺了信,撕开看了起来。
缺七怔愣一下,用眼神向少八询问。少八自然是摇头。
阿圆却看着信,越看越皱眉,看完便把信扔给缺七:“模仿我的笔迹回一封,就说我还有些事,晚些时候再回去。”说罢,便一头扎进nei室不出来了。
缺七张大嘴,拿着信还有些不知所措。
少八好奇地围上来:“夫人写了什么?”
缺七低头。
开头是母亲思子,说了京城家中近状,又问阿圆在洛城过得怎样,然后自然便是催阿圆快些返京。
再下面,却是说起京城的一些逸事。
譬如吏部林尚书之女三月及笄,皇后娘娘亲自为其主礼,其容颜品貌被皇后娘娘夸赞不已,随后林尚书家便被提亲的踩破了门槛,据说若不是林尚书不欲女儿尚主,不然林小姐便是嫁予几位皇子也是轻而易举的。
而信里说道,近日林小姐母亲与阿圆母亲私交甚笃。
虽未明说,催促回京相看的意思却也不言而喻了。
少八恍然大悟:“怪不得公子不高兴。”
缺七却皱着眉头,问:“你们出去后怎么了?我看公子回来时就不对劲。”
少八摇头:“公子去了甄姑娘家,我在门房等着,没等多久公子就冲出来了,然后就回来了。”
说着,又迟疑地道:“从甄姑娘家出来时,公子的脸……很红。”
缺七瞬时瞪大了眼。
——
阿圆扎进nei室,却是看哪儿哪儿不顺眼,坐下看书看不进,玩儿棋玩不起,胸口仿佛有什么堵着,叫他焦躁地坐立不安。
最后干脆一脑袋扎进被窝,用锦被蒙了脑袋,趴在床上一动不动。
直到半个时辰后,缺七敲了门进来,看到他这幅模样,踌躇着叫了声:“……公子?”
阿圆一个打挺坐了起来。
因为长时间蒙着头,脸颊更显得绯红,眼睛和嘴唇更是水润润的,他猫眼一瞪:“什么事?”
缺七递上写好的信:“信写好了。”
他接过信,一目十行地扫过,没发现问题后,便皱着眉取了印章,盖上印章便交给缺七:“寄出去吧。”
缺七应了声,却又犹豫地道:“公子,您……这次真的不考虑回去么?”
阿圆挑眉。
缺七硬着头皮道:“那位……林尚书的千金,容貌才学皆是上等的,尤其一手簪花小楷,据说并不输当年表小姐。”
最重要的是,公子您都二十了啊。
这句话缺七自然没敢说。
阿圆鼻孔哼气:“她容貌才学上等关我屁事!”
又一脸鄙夷:“名头吹地震天响,刚及笄的小丫头,能有几分才学?比得上我那好哥哥当年十分之一么?”
缺七无奈。
又道:“公子,您……”
却还没说完便被阿圆打断:“好了好了别说了,烦!”
说罢把信塞到缺七手里,然后便把她轰了出去。
看着紧闭的房门,缺七一脸无奈。
还是不开窍啊。
——
这晚,阿圆连晚饭都没出去吃。
他在被子里闷了一下午,一边闷一边骂那女人臭不要脸,这么闷着骂着就睡着了,一觉醒来晚饭时间到,随便叫人摆了些东西,吃两口又叫人撤出去,看得少八忙问他想吃什么,让厨房再做,被他挥挥手赶下去了。
他又一头扎进nei室。
夜色渐重,房间昏暗下来,屋里点了灯,昏黄的烛光照得人影绰绰。
阿圆蹬了鞋子,脱掉锦衣,早早躺在了床上。
可下午睡了一觉,这会儿哪里还有睡意。
他辗转反侧,最后赌气地盯着那摇晃的烛火,眼睛一眨不眨,试图让眼睛看累了自然睡着。
然而,睡意没有到来,倒是那烛火燃烧的热度仿佛侵上他脸颊,叫他的脸颊再度绯红滚烫,唇舌间更是仿佛有另一张温热的唇,紧贴着他,吸吮着他,白日里那浅尝辄止,一触即逃的舌头,仿佛又重新回来,探进他口腔,舔舐着他里里外外每一方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