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默了会后,却是道:“你终于把我当人了?”
江成兮微怔,便有意瞧了瞧她神色不明的模样,他问她:“你一直觉得我不把你当人?”
“不然呢?”风月冷声道,“以前你只把我当女侍,后来有了那层关系,也仍然把我当女侍。我确实是女侍,所以我活该,哪能有资格让你负责。”
他搂紧她解释道:“那时是我太自负。”
“你没必要找理由。”风月继续道,“后来你好不容易突然不再当我是女侍了,却是把我连人都不当。”
他又道:“我……”
“你让我说完。”风月打断他,“你后来是把我当玩物?时而温柔到让我觉得甜,又时而冷漠到让我觉得痛。”
江成兮闻言惊喜:“你不是没感觉?你也喜欢我?”
否则怎会随着他的音晴不定时甜时痛?
风月缓缓推开他,转身满含讽意地看着他:“无论如何,你前前后后都在把我当畜生,玩弄我的心,打击我的尊严。”
江成兮道:“我只是生气你堕胎,生气你的冷漠。”
风月道:“无论是什么原因,你既然那么对我了,你觉得你如今示好,我难道应该高兴巴巴地接纳你?”
江成兮拉她:“那你是要拒绝我?”
风月抽出被他握住的手:“你如今把我当人了,我自然得行使人的权利。”
言罢她转身就走。
江成兮看着她的背影,第一次喜欢一个人,第一次告白,却是被对方如此干脆果断地拒绝,还外带讽刺了一番。
他突觉苦涩,后悔曾经的自负。
不知何时开始在外面偷看的虞秋与江以湛见到这种结果后,两人便一起后退了些。虞秋看着离开的风月,因这两人的情况而觉得无奈。
江成兮踏出来时,江以湛问他:“你要去做什么?”
听到这隐含着幸灾乐祸的声音,江成兮不想搭理,大步追上风月。
被兄长的惨况一衬托,江以湛越发觉得心情不错,他搂住虞秋,极为骄傲他与她是心心相印的,以后轮到他让人羡慕。
虞秋不解他怎突然心情大好,只乖乖由他抱着。
“真是没完没了。”虞钦的声音突然响起,“每次过来,你们都是黏糊糊的,就不嫌腻得慌?”
虞秋立刻推开江以湛,被打趣得脸红。
她抬手摸了下微烫的脸,问对面倚树环胸而站的虞钦:“哥,有事吗?”
虞钦道:“我来是为了与你说,我打算走了。”
虞秋闻言变了脸色:“走?是什么样的走?”之前她哥就没少走,几乎不是拿解药的时候就不会回来,如今的走莫不是意义不一样。
虞钦懒懒地甩了甩胳膊:“好不容易彻底恢复自由,为兄自然得好生闯闯去。”
虞秋觉得不舍:“那什么时候回来?”
“难说,看情况吧!”虞钦不由想到苏和,便问,“最近苏和有点奇怪,你们可知道原因?”
虞秋摇头:“不知道。”苏和性情古怪,难以了解。
虞钦颔首,也罢,反正与他无关。
“我走了。”他转身离去。
“我们送你。”虞秋拉着江以湛跟上。
她知道以哥哥性子,既然没有约束了,那便是没有大事就见不着他面的,说不定一年半载都见不到,她哪里舍得。
一路上,虞秋的话不少,直到从府门口停下,她不由扑入对方怀里。
江以湛见了,差点不由将他们拉开,却只能压下不悦。
虞秋不舍道:“哥,别太野了,多回来看看我们。”
虞钦摸了摸她的脑袋:“我知道,我的亲人都在这,自然会回来。”
虞秋点头,舍不得松手。
江以湛倒是巴不得虞钦快走,他便将虞秋拉到自己怀里,对虞钦道:“再会。”
瞧这样子,仿若就是在说:好走不送!
虞钦看了看江以湛这德行,哼了声,干脆果断地走了。
虞秋看着他离远,不由红了眼。
一辆马车从府前停下,苏和从马车下来,她本是要越过江以湛夫妇进府,却见虞秋的眼睛是红的,便心觉不妙,她立即问道:“我刚才见到钦哥哥了,他是要去哪里?”
虞秋应道:“他离开了。”
苏和闻言脸色微白:“何时回来?”
虞秋稍默后,道:“你了解我哥,你应该清楚。”
苏和紧抿住唇,她应了声:“哦!”便忽然大步进入府中,脚下步伐颤颤地,似乎有些不稳。
直到离远了,她才躲在一处墙根蹲下抱住自己哭起。
只是瞬间,她便泪流满面,哭得抽噎不止,哭得肝肠寸断。
她不知道她匆忙间是从西侧回廊往里跑的,所以虞秋与江以湛恰路过她所躲的地方,将她的伤心欲绝收入眼底。
虞秋无声叹息,拉着江以湛快步离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