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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嘉鱼气的鼓着脸颊,用力拽着沈燕乐回了客院,把下人一口气遣退,抱胸问道:“说吧,你方才一直心不在焉的,到底有什么事?”还害得她被晏归澜排遣了!
沈燕乐皱起眉:“正要跟你商量呢,这事儿有点棘手,三叔晌午才给我来了一封书信...”他压低声音:“三叔本想回京一趟,把事儿处理好,可是上面的调令迟迟不下,他只得偷偷赶回来,约咱们一月三十日在城郊见一面。”
沈嘉鱼满面讶然,沈燕乐轻轻捂住嘴:“我知道,正好是咱们进行宫的第三日,所以我听了定安长公主说话才觉得犯难。”
沈嘉鱼皱起眉:“这怎么办?咱们要不称病别去行宫了?”
沈燕乐轻轻摇头:“圣上已经下了圣旨,再加上阿爷那样子,咱们就算断了腿也得参加这次中和节农祭。”他轻声道:“行宫守卫自然不比宫里严密,咱们家的身份还不一定能住进行宫里,到时候...”
沈嘉鱼很快接话:“到时候见机行事,然后瞒着阿爷乔装出来。”
姐弟俩商议到晚上,这才各自准备歇下,沈嘉鱼心里存着事儿,也就没注意到衣服上挂了个银扣,她换衣裳的时候银扣便滚到了绒毯下。
拥雪洒扫的时候不识得是谁的,想了想,还是捡起来用帕子包好。
第28章
饮玉催着绣娘加紧赶工,终于在去行宫之前把那套凤凰锦的裙子给赶制出来,沈嘉鱼颇是费解:“你们搞这么麻烦干啥?我还打算穿男装去呢。”
两个玉齐刷刷瞪过来,沈嘉鱼给吓得一个激灵,饮玉硬是把她按坐在椅子上:“这三四个月来您都没心思打扮,穿的戴的都是寻常旧衣,多少人笑话您是打秋风的穷亲戚,如今要去行宫过中和节,咱们自然得好生装扮一番,才不能让人瞧轻了去,这衣裳颜色样式又不违孝期。”
沈嘉鱼看着斗志高昂的两个人,颇是无语地点了点头。
两人在她全身上下捣鼓了一个多时辰,折腾完之后,两人瞧着都有些走神,凤凰锦虽自带了微微宝光,却没有分毫夺走主人的风采,反而更映的她唇若花萼,眉如弯月,肌肤盈盈如新雪,而剪裁合度的裙子,套在身上便显出了玲珑丰盈的身段。
郑氏也是绝色天成的美好女子,可惜身形偏于消瘦单薄,沈嘉鱼却有着沈家女特有的白皙肌肤和窈窕身段,年幼时还没有这般貌美,如今当真称得上得天独厚了。
沈嘉鱼也往铜镜里瞄了眼自己的脸,忽的叹了声:“更像阿娘了。”她原来也爱把自己收拾的妥妥当当,现在一瞧自己的脸就想起郑氏临死前枯瘦伶仃的模样,渐渐地也不爱打扮了。
琢玉和饮玉见她神色郁郁,忙岔开话题:“娘子,咱们该出发了。”
以晏府之煊赫,自然是要入行宫伴驾的,姐弟俩都懒得见亲爹和长公主,干脆跟着晏府一道出发,等到入了行宫再找沈至修。
沈嘉鱼好久没穿坦领的衣服,走到垂花门就觉得肩膀凉飕飕的,只得让两个玉回去取件披帛。春天柳絮飘舞,她在风口处站了会儿就打了个好几个喷嚏,呛得眼泪婆娑。
屋漏偏逢连夜雨,她用绢子擦眼睛的时候,右耳的绿玛瑙坠子居然掉了,她只得苦兮兮地睁着两只泪眼低头找耳坠,刚伸手要捡起来,冷不丁摸到另一只修长手掌,她吓得忙缩回手,耳边已经有声音传来:“你要找的可是这个?”
沈嘉鱼听见是晏星流的声音,费力地擦了擦眼睛:“多谢二郎君,这就是我的。”
她因为半蹲在地上,纤腰便弯出一个美好的弧度,前襟雪团鼓鼓囊囊,晏星流低头瞧了会儿才回过神来。他看她眼睛都红肿起来,淡淡道:“我帮你戴上。”
沈嘉鱼耳垂最为敏.感,很不喜别人来碰,正要拒绝,可惜晏星流速度更快,他巧妙绕过她的手,将她的身子板正,轻轻把耳坠穿了过去。
沈嘉鱼皱了皱眉,晏星流有些别扭地错开视线,用一贯的刻板声音:“别多想,只是瞧你现下不方便。”
她正要说话,又一阵柳絮风吹过,她捂着面颊咳嗽了几声,晏星流取出怀里的方巾帮她遮着口鼻:“春日里长安柳絮漫天,下回出来还是戴着帷帽。”
他这样的人,会主动帮人实在难得,沈嘉鱼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不过还是婉拒了他的方巾。他狭长的眸子一眯,低头瞧着她身上的锦裙:“长兄的凤凰锦?”
沈嘉鱼点头:“是世子所赠。”他唔了声,慢慢倾下身,声音就萦绕在她耳边:“表妹,晏归澜那样的人,不是你能招惹得起的。”
这提点来的突兀,沈嘉鱼心里却莫名有些虚,她皱眉道:“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