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离开龙宫之后漫无目的地游荡到了小次山,被朱厌收为手下之时又听闻九婴在人间作乱,被羿囚禁于北狄凶水,为了彻底毁掉九婴,逼其叛出龙宫,她佯装与九婴姐妹情深,便引朱厌从北狄凶水中救出了九婴,却不料这个九婴到哪里都压她一头,在朱厌麾下九婴明显比她更受器重。她只得一直忍辱负重地跟在九婴身边,伺机复仇。
也是机缘巧合,当年毁她形容的陵光神君今却成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娃,只需她随手一碾便能轻而易举夺了她的性命。但是比起陵光,她却更恨九婴。
于是她见长离封印松动便向九婴建议,将长离囚入惑心镜中,看似为了稳固住长离封印不被松动,实则为让那两位心急如焚的神君探知长离的下场,从而重罚九婴。
只是这么一来,她自己也算是深陷泥淖,再也无法翻身。
玉石俱焚此生尽,半缘痴念半缘君。
“倒真是魅族的作风。”执明暗着眸子摇了摇头。
“你心软了?想替她求得半分情面?”监兵话里有话。
“孟章是我们几个里面最冷情的,怎么可能劝得动。”执明嘴上否认,眼神闪烁想要避过监兵那灼灼的目光。
“哦?”监兵明显不信,“据我所知,你口中最冷情的孟章神君倒是经常去北冥送东西给你啊。”
“咳咳……此事莫要再提,莫要再提。”向来温吞的执明神君此番竟然一眨眼就不见了人,监兵举目,唯见一点明光向着北面落荒而逃。
经过一天一夜马车的颠簸,苏方沐终于悠悠转醒。这可乐坏了长离。
“苏方沐苏方沐你终于醒了,呜呜呜我好想你。”长离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抱住苏方沐,整个人压在了苏方沐的身上,直压得苏方沐咳嗽不止。
吟娥见状连忙为苏方沐抚着背部,没好气的说长离,“这么莽撞做什么,姐姐晕了这么久滴水未进,你居然还敢压在她身上!”
“好了吟娥,长离也是心急。大家都平安就好了。”苏方沐无力的制止了吟娥,转过头看向长离,将她搂在了自己的怀里,拍拍她的后脑勺,“长离……”剩下的话苏方沐没有说出来,但是从她的眼神中就可以看出浓浓的疲惫与想念,顺着那盈盈水光而下似能挖出那份藏在心底,刻入骨髓的感情。这份感情或许连它的主人本身都没有意识到。
“呜呜苏方沐……”长离经过这件事可算是有种大难不死的感觉了,她用手撑住马车的墙壁,尽量让自己不要压坏苏方沐。苏方沐不远千里来寻她这件事让她实在是感动的不行,她虽然知道苏方沐是待她如同亲妹的,但事情发生在眼前的感觉却和仅仅脑子里知道的来比更为震撼更为感动。
吟娥觉得眼前光景太过令她心纠,便提议自己去赶马车,让化光进来坐一会。
化光今日倒是比往常安静了很多,平日里整天吵嚷不停的人一下子安静了下来,着实令众人都有些惊讶。但是经了此事,大家对彼此也没有太多的戒意了,几个人聚在一起,现在又加了长离,气氛一时也暖了很多。
化光一进来就盯着弈楸看,嘴上似嘲非嘲“弈楸弈大公子,你现在能告诉我们你的身份了吧。看不出啊,你竟然还是那个什么神君的仆从。和九娘是一个等级哒?”
弈楸感到马车里大家的视线都转到了自己身上,有些不好意思,连连摆手道:“哪里哪里,我真实的身份真的就是一介书生。”
化光一脸“小样事到如今你还装蒜”的表情。
“唉其实,我也是前几个月才得知,原来我竟然前世是北冥玄武神君案上的一方蓝玉棋盘。我原先也奇怪,为什么家母会给我起这么一个名字,‘弈楸’‘弈楸’,这个词语在书里面就是棋盘的意思。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原来我前世竟真的是一方棋盘哈哈。”弈楸不好意思的笑笑。
“呦你还是蓝玉棋盘啊,听起来好金贵哦。把你卖了一定能有不少钱吧。”化光打趣他。
弈楸是个老实的,竟真把他这话当了真,“化光这可不行啊,我现在就是个凡人,你把我卖了也值不了几个钱的。”
“噗嗤。”苏方沐听着掩唇一笑,长离更是哈哈大笑了起来。
化光拍着腿边笑边说:“行了行了,竟将那些没用的。说说你那位主人给了你什么任务啊~”
“其实也没有什么。”弈楸坦白,“那日主人派人令我想起前世之况后,便让我去北狄探探情况,谁料路上遇见了你们,一听你们也要去北狄,我便想着那索性一路走吧,人多一些还有个照应呢。”
化光不信就这么点,牢牢盯住弈楸的眼睛逼视,“就这么点?你主人都没说让你去北狄干嘛啊?”
“这……”弈楸皱眉想了想,摇摇头,“这个还真没有,只是说到了北狄自然便知。”
“真没趣~”化光一脸“这个故事不好听”的表情悻悻撩起帘子看风景。
长离眨巴眨巴着眼睛,也跟着化光看风景,嘴上问:“苏方沐,我们是要回罗城了吗?”
苏方沐温柔拍了拍她的头,任她继续枕在自己的肩膀上,“路途遥远,我们要先找个地方歇息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