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娘打着留下他的算盘,拉着他非要给他说一门亲事,阮家有不少旁支有适龄女子,阮妈妈恨不得让阮清辉全相看一遍。
阮清辉难得的狼狈逃走,吓得再也不敢回到阮家看一眼娘亲。
阮清辉在湖边刮掉自己的小胡子,背起了背包站在湖边仔细的看了一下自己的形象。个子拔高了一大块,面容也硬朗了不少,自己可算是长成了个男人。嘿嘿,还不知道空花姑姑会怎么夸自己呢。
他满心期待,一路顺着崖壁上山,走到那个石碑前。
石碑两旁长了些杂草,阮清辉弯腰摸了摸那些草的叶子,温柔的把它们挪开,送到了山林中。做好这件事,他又仰起头,迈开步子走了过去。
眼前的景象让他有些愣,女娲一族说不上族人繁荣,也不至于落魄的境地。而如今?
阮清辉难以置信的看着空旷的街道,几乎是飞一样冲到了空花的小竹楼。
里面摆件和他当年走前一样,分毫未动。
他走遍了所有的房间,都没有姑姑的踪影。阮清辉停住了脚步,关心则乱,现在他需要冷静。他像儿时一样,深深的吸了口气,闭上眼睛站了一会儿,然后缓步走向祠堂。
祠堂里的女娲像一如往常,怜悯的望着众生。
坐在女娲庙一角的人不是空花姑姑,而是族内的一名长老。
老人家因为生育过,所以容貌渐渐老去,此时是个七十多岁的老人模样。她听见声音,抬头看了一眼,“哦,是清辉啊。”
“七婆婆,这是怎么了?女娲族人呢?我姑姑呢?”阮清辉走到她身前,坐了下来,有些焦躁的询问。
“静心。”七婆婆拍了一下桌子,响声震的阮清辉头晕。
“是,是清辉急躁。”阮清辉闭上眼深呼吸,然后面色坦然的看着对方。
“空花族长她,睡过去了。”七婆婆不急不慌的说,然后半眯着眼,“哪儿有长盛不衰的种族,我女娲族到今日也该有一劫,渡过去就好了。”
“睡过去?”阮清辉抿了抿唇,“何时醒呢?”
“醒?”七婆婆迷茫了一下,随后摆了摆手,“醒不得啦,谁知道呢?女娲大神让她醒的时候她就醒啦,也许一百年,也许二百年,也许三百年,也许千年,也许万年,这东西,谁也说不准。”七婆婆说完,敲了敲桌子,咚咚的声音分外明显。“你呀,出去历练吧,女娲族的长生被天收走了,你也去寻个有缘人,为女娲族延续香火吧,把女娲族传承下去,别让族长醒来后孤身一人。”
阮清辉从女娲庙出来,一时间还回不过神。
这是怎么回事儿呢?姑姑,怎就睡了呢?阮清辉还没再见姑姑一面呢。
阮清辉回了小竹楼,重新收拾了一下东西,打算去看一眼姑姑,偷偷的远远的看一眼就好。
女娲族的驻地剩的族人不足三十,剩下的都离开过自己的生活,顺其自然等着族长苏醒女娲族再次繁荣。
可这其中却有一个变数,那就是阮清辉。
守卫着空花的二位朱雀神君放阮清辉进去看望了沉睡的空花,埋下了祸根。
开始还好,阮清辉说此处不够妥当,便带来了些机关,朱雀神君允了。
后来,阮清辉又带来一只罪妖,朱雀神君又允了。
再后来
阮清辉渐渐的老了,女娲族人的长生被上天收走,若不是他修为高强,此刻也不会仅仅只是老了十岁而已。阮清辉不甘心,一种奇怪的冲动促使着他回到女娲族内,他不想顺其自然漫无边际的等待没有尽头的姑姑的苏醒,他要做些什么。
他总觉得姑姑是死了,渐渐的,他癫狂起来。女娲族内已经慢慢恢复了生气,百余号人,还有不少女童男童,女娲族在恢复生机。阮清辉是开心见到这种场面的,他看着那些小豆丁,轻轻的抱起来都觉得怕捏坏,一路笑着去了女娲庙,阮清辉又看到了新的守庙人。
七婆婆的寿元尽了,守庙人就换成了她女儿,每日清扫落叶灰尘,擦拭女娲像。
阮清辉跪在女娲像前,所有的女娲族人都知道,这个女娲像有女娲娘娘的一抹神识,诚心祈祷说不准会得到女娲娘娘的恩赐。阮清辉来祈求,祈求姑姑的苏醒。
他跪了三日,终于,在守庙人离开的那一个时辰中,他面前出现一本书。
阮清辉没立刻看,只是急忙磕了三个响头,收了书放入怀中,转身离开了女娲庙。
若要复生,血迹为上,魔神木做根,同血脉做源,相辅相成。
阮清辉的脑子一热,又出了女娲族,寻得了最为适合的人,始皇帝。
女娲一族到底,是没挺过这一劫。刚回转的运势,被阮清辉的业障败了个干净。
画大人看着女娲族最后一个孩子,长叹了一声,开了渡魂界收留了她。
那孩子的娘嘴角流着血,带着笑意,手指都无法再动一下,白光一闪化作原型白泽神兽死在了画大人的面前。
“大道轮回,因果自在,往生去吧。”女子甩了甩手中的毛笔,轻叹一声。
守着空花的二位朱雀神君也默默叹了一声,化作了石雕,为自己挂上长锁,算是为女娲一族赎罪。
☆、翩影惊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