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也听不见, 只看见瑟瑟涂抹着石榴红色口脂的唇一张一合, 说了些什么,他都不知道。
瑟瑟手指捏着这条薄薄的裙子,笑靥如花:“爷,怎么不说话了?”
吴兰台身体开始发颤。
他用了很长时间,才反应过来瑟瑟说了什么。
瑟瑟说的话,到底意味着什么……
他终于, 想明白了。
“你……”吴兰台的声音干哑的就像是吃了一把黄沙, 粗糙如砂砾,呼哧呼哧的,他逐步冷静下来, 却感觉心底一片荒凉, “你早就……知道了。”他说的一字一字,都很艰难。
瑟瑟好奇:“你说的, 是指你让徐娘来调|教我的身体,还是你要将我送给齐王?”
随着瑟瑟的话,吴兰台的嘴唇开始发抖。
他还是回忆, 那个温顺, 听话, 又依赖他的瑟瑟, 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好像就是瑟瑟被徐娘的手段调|教到不愿接受,触柱自尽之后。
那之后,受了伤的瑟瑟一改之前的怨愤,失去了记忆的她,就像是雏鸟一般,看见了他,全身心的信赖了他。
吴兰台越想,越觉着恐惧。
他看向瑟瑟的目光,就像是看一个执掌着生杀大权的妖魔,戒备,惧意,以及不知是后悔还是耻辱的愤怒。
“你……你全都知道!你是故意的!你是故意的!!!”
他沙哑的声音怒吼着,眼前的瑟瑟不再是他记忆中温婉柔顺的娇娇美人,她是没有角的魔,是充满邪气与恶意的妖。
枷锁固定在他的肩膀上,沉重的脚镣还有一个铁球牵绊着他,吴兰台踉跄着退了两步,满脸的痛恨。
瑟瑟一袭石榴红裙,站在他对面笑靥如花。
在府衙时,瑟瑟戴着那张温柔的假脸,用那充满爱慕的眼神,麻痹了他。
她对他笑,关心他,照顾他,结果全是假的。
他所有的心思,她都知道!
“你根本没有失忆……你……毒妇!心肠真狠啊!”
吴兰台要喷出怒火。
瑟瑟就一直在知道的情况下,虚假的,在他面前伪装着,虚伪的脸下,是对他一直以来的嘲讽!
而他一直以为,瑟瑟痴恋着他,爱慕他!
假的!都是假的!
瑟瑟微微挑眉:“这话说的,我心肠狠毒?是谁找来下剑的娼|妇,用下|流的手段毁人?是谁故意示好,假意爱慕,骗取我信任?又是谁,把爱慕他的女子,亲手送给别人?”
这一切,都是吴兰台自己做的。
吴兰台大口大口喘着气,他的脑袋里嗡鸣不止,眼前一片花黑。
瑟瑟的声音还是一如以往,温柔的细声细气,可是不一样,完全不一样!
她的语气里满满都是对他的嘲弄,那种高高在上的戏弄,犹如一个个响亮的巴掌,一下一下扇到他脸上。
吴兰台磨着牙,忍不住想到了他被收押一时。早先,他一直以为是受贿露了痕迹,再不济,是有人整他,可是现在,他觉出了两份不对。
就在他打着嫁妆的名义,把东西送进将军府后,他就被下了狱,这其中,当真没有瑟瑟的手笔?
如今吴兰台已经知道,瑟瑟对他的心思了如指掌,那么在她离开自己身边之后,想要报复,好像说得过去。
他眼底泛着赤红,凶狠地盯着瑟瑟:“我被抓入狱,是不是你?!”
瑟瑟一脸怜悯:“老爷真是愚笨,直到现在才反应过来么?”
她的话音刚落,吴兰台一个健步冲了上来。
还不等他冲到瑟瑟面前,旁边的小厮早已经拦在瑟瑟的面前,而发现情况不对的卒子,挥着鞭子对着吴兰台劈头盖脸狠狠就是一顿。
“好大的胆子!贵人来看你居然还敢无礼!我看你是不要命了!”
吴兰台何曾这么狼狈过,他被一个卒子打得浑身是伤,脚下一个踉跄,滚到在地,灰尘与血迹混合在一起,呛得他咳出了一口血。
“姑娘,没有冲撞到您,”卒子在瑟瑟面前弓腰赔笑,“这小子心气大,打几顿教训教训,就老实了,姑娘您看,需不需要?”
瑟瑟站在原地,根本没有把吴兰台的偷袭放在眼里,只在顷刻间就被打到在地的吴兰台,根本不在她的戒备范围。
她听了卒子的话,露出一个温和的笑:“此事本与我无关,若是他在行程中给几位差爷造成了不便,几位如是需要,教训教训,也是该的。”
卒子何等聪明,瑟瑟的话一说出来,就懂了,立即陪笑道:“姑娘您放心,路上该怎么对他,小的心中有数了。”
瑟瑟一脸温和:“劳烦差爷了。”
见瑟瑟和吴兰台还有话要说,卒子拿着鞭子狠狠给了吴兰台一鞭,警告道:“董姑娘跟你说话,老实点,再敢犯浑,抽死你!”
吴兰台趴在地上,侧着脸挨着地面,泥土沾满了他的半脸,血丝混着沙尘,狼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