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次数多了也就不想再问了。我也是没想到,没想到张扬这个孩子会杀人……那天我老头子叫我看新闻,说是隔壁家的老四杀了八个人,这把我给吓的……印象中这孩子不像是会杀人的啊,怎么就成了这样了。”
马大姐说着说着,脑海中又浮现出几十年前她上班出门的时候,常常能看到对面门口蹦蹦跳跳走出来一个穿粉色裙子的小孩子。
那时候的张扬还喜欢笑,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张扬变得越来越nei向沉默。
……
nei向,沉默。
马大姐眼中的张扬是这样的。
但从几次审讯来看,易潇从未觉得张扬是个nei向沉默的人。
一张白纸上易潇画下一道时间轴,从上面可以清晰地看出,张扬人生节点最重要的两个变化,其一是小时后父母不再把他打扮成女孩的时候;其二是张扬高中去外地上学回来之后。
易潇把情况汇报给胡警官,胡警官倒没多说什么,而是带着易潇去了张扬之前就读过的高中——h市一中。
胡警官也毕业于h市一中,他当年的班主任正好也带过高中时期的张扬。两人找到这位班主任,班主任说她也不知道张扬当年高一之后转学到外地哪所学校,不过对于张扬这个孩子,她倒有些其他印象:
“小胡,既然你是我学生,我也就不说那些客套话了。说实话,当时我们班里这些老师都可头疼张扬了……他太爱闹事,高一一年就被记大过四次,早恋,翘课,去网吧,去迪厅,还带着班里同学一起去,上课也不学习,他转学后我们都松了一口气……小胡,你知道的,咱们一中看中成绩,大部分学生来这儿都是好好学习的,可不能因为张扬一个人,毁了整个班级啊。”
班主任说完眯了眯眼睛,小心翼翼地说:“……小胡,你们今天问张扬的事,是不是和他的那个案子有关呀?”
“是的老师,我们正在调查他。”
“呼……我就知道,你看这孩子吧,上学时候不好好听话,不好好上课,果然出了社会就要给社会添麻烦,没成为社会的栋梁,倒成了社会的渣滓……咱们的教育任重道远啊。”
班主任老师的一番话听得胡警官和易潇两人nei心复杂。
张扬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胡警官和易潇又千方百计找到张扬过去的同学。h市一中的同学大多考出省外去上大学,各自发展的都不错,有一大部分人在外地安家。
几经波折,两人找到了高中时和张扬还算朋友的一个男生。
男生如今已经长成男人在本地安家立业,谈起张扬的时候,男人脸上忍不住挂着自豪。
他说,和张扬在一起逃课上网打游戏的日子是他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那种离经叛道象征着一种青少年对家庭,对学校,对社会独特的反叛,是他第一次学着作为一个“人”发出自己的声音。
“哈哈,这么说自己好像有点装逼,但警察同志,这可都是我的真心话。”
易潇抿抿唇:“你后悔吗?后悔逃课上网打游戏吗?”
他摇头:“要说后悔,也就是后悔高中没有好好学习吧,要是能再好好学习一点,我也能考上大学。”
在聊天最后,男生在家里的书柜里翻出一张皱巴巴的纸,纸上面写了一个地址,地址后面附着一个机构名称:
【未成年人矫正与教育中心】。
男生说:“这玩意儿是老早以前的东西了,我记得是我上高二的时候,有一次正在上网,老张他从聊天软件上发给我这个地址,说是他被关在这里,让我去救他。”
胡警官眉头一皱:“救他?他不是外出读书吗?”
“不太清楚……我那个晚上都打算买火车票去这个地儿找他了,结果后来他又发给我一长串信息,说是他没事,不用去找他。”
……
未成年人矫正与教育中心。看到这个名字易潇不寒而栗。
在前世的工作中,易潇遇到过不少挂羊头卖狗肉的类似机构:
【戒网瘾中心】,【不良少年矫正中心】,【防治早恋中心】等等。
这些机构利用父母在教育孩子过程中遇到问题无法解决时候的焦虑,劝说这些家长把孩子送到机构代为教育,教育费不菲,机构盈利巨大,但却没能起到正确的“教育作用”。
这些机构大多采用体罚、鞭打、电击等生理折磨与惩罚措施,使得世人眼中的“不良少年少女”屈服于生理痛苦之下,短暂性地改变他们的“不良行为”。
殊不知,这是对孩子毁灭性的打击与折磨。
父母利用“矫正机构”摆脱自己为人父母应尽的教育责任,“矫正机构”利用父母的焦虑从中牟利,到最后,真正受到伤害的反而是一个个孩子,生理心理问题会持久地伴随一生。
易潇:“胡警官,张扬的睛神状态很可能与这两年在这个教育中心的经历有关,我认为有必要查一查这个中心。”
胡警官:“……我们不方便直接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