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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生犯罪人 第37节
    杨州在原地站了两分钟,余光瞥见不知哪户人家的一盏红灯笼,正在寒风中摇摆。一想到在这座萧瑟的小城里,可能有一个跟他血缘相似的哥哥,杨州突然产生了一种微妙的、难以言说的触动。

    他回到别墅,陈坚已经醒了,正盘腿坐在沙发上,睡眼惺忪地瞪着他。

    “你去哪了?”

    “打个电话。”杨州说完又觉得不妥,硬邦邦地补了一句:“有问题吗。”

    陈坚一下就笑了。他扔开半挂在身上的毛毯,赤着脚走到杨州面前。“没问题,就是醒来不见你,我心慌。”

    陈坚并不比他高大多少,但杨州有种完全被他笼罩的错觉。他低下头绕过陈坚,说:“不会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吧。”

    “哪能啊。我这么光明磊落的人。”陈坚捉住杨州的手腕,一点点舒展掌心,和他十指相扣。两人都是握枪的手,粗糙的老茧摩擦在一起,带来一阵奇妙又难以言喻的快感。

    陈坚立刻就硬了。杨州站在他身侧,神色有一瞬间变得古怪,但他很快恢复如常,淡淡地问:“那实验室在哪?”

    陈坚泄愤般地在他指缝间掐了一把,然后松开了交握的手。“该死的unpo。”他不满地嘀咕。

    气氛僵了两三秒,陈坚又笑了,戳了一下杨州的后脑勺,说:“晚上的演唱会别忘了啊。”

    许然的演唱会开在一家叫作浪潮的音乐酒吧。酒吧造型奇特,出自艾瑞克的父亲之手,形状像一把c-h-a向天空的锯子。

    演唱会八点开始,七点的时候,酒吧门外就挤满了没买到票的观众。杨州来基地这么久,第一次见到了万人空巷的场面。

    许然不愧是大明星。

    不过这个大明星并不是土生土长的基地居民,他在外面生活了二十三年才被遣送到这里。当年他出生后,在国家科学院工作的父亲伪造了一份基因检测报告,把他天生犯罪人的身份隐瞒下来,连许然自己都不知道。

    许父本来想让儿子平淡地过完一生,可惜注定不能如愿。许然热爱音乐,二十岁那年组了一支重金属乐队,一炮而红。走红的同时,因为恶劣的性格和暴躁的脾气,得罪的人也越来越多。他曾砸过记者的相机,公开批评乐队的鼓手技术差,谈论起圈中前辈也缺少敬意。许父眼看恃才傲物的儿子到处树敌,心急如焚。

    终于,当初那份作假的基因检测报告不知落到了哪个敌人手里,被声势浩大地曝光出来。许然重新做了基因检测,结果出来后连家都不回,主动前往一号基地。到了基地,他依然我行我素,放弃了重金属,开始尝试朋克、爵士、民谣。因为同是被抛弃的劣等基因拥有者,基地的居民给了他无限的宽容,许然的音乐在这种环境中得到沉淀,竟然越来越成熟。

    杨州以前就知道这个人,但没听过他几首歌。此刻看到人山人海的景象,不由得惊叹几句。

    “有什么的,”陈坚却很不以为然,“基地就这么一个明星。”他打了个电话,没一会,一个年轻男孩从酒吧里挤出来,对两人招招手。

    陈坚在基地还是有几分面子,杨州跟在他身后,拥挤的人群便自动给他们让出一条路。

    那个年轻男孩被唤作小刘,听口气像是许然的助理,一路领着两人来到后台休息室。

    许然在休息室吃水果,回头瞥了陈坚一眼,很不客气地说:“你他妈怎么又来了。”

    “管的着吗。”陈坚自顾自坐下,还拍拍旁边的位置示意杨州坐。

    “这谁。”许然指了指杨州。

    杨州报了自己的名字,许然眼皮都没掀一下,显然对答案漠不关心。

    跟媒体妖魔化的形象不同,他真人看起来非常普通,并没有把头发染得五颜六色,也没穿造型奇特的服饰。杨州盯着他看了一会,许然突然转过头,拣了只苹果扔给他。

    杨州毫无防备,幸好旁边的人地接住了。陈坚咔嚓咬了一口,然后把苹果递到杨州唇边。杨州盯着那丝亮晶晶的水渍,皱了皱眉。

    “我说,”陈坚把苹果转了个圈,“你的病真该治治了。”

    有外人在场,杨州的声音压得很低:“我不吃。”

    “必须吃。”陈坚不知道在生什么气,“不然我就嘴对嘴喂你了。”

    杨州瞥了他一眼,那眼神很轻慢,仿佛在说“你试试”。

    陈坚最爱干老虎嘴里拔牙的事,眉毛一扬就要动手,结果杨州不知怎么又改变了心意,低头咬了一小口。

    陈坚一愣,整个人都酥了,一时间连句俏皮话都说不出来。

    杨州没想那么多,他注意到许然站起来往外走,含糊地问:“他干什么去?”

    “排练吧,不用管他。”陈坚收回手,照着杨州牙齿的痕迹把苹果解决了。

    “不管他你把我带到这来干什么?”杨州看他们两人挺熟悉,以为是来叙旧,结果双方竟然互不搭理。

    “这里舒服啊,还有东西吃。待会从特别通道可以直接去vip区,”陈坚折了一串葡萄给杨州,“不要客气。”

    杨州十分无奈:“家里又不是没有。”

    话音刚落,门被大力推开,许然去而复返,拉着一张臭脸瞪陈坚:“提醒你,别在这搞,否则我杀了你。”

    陈坚十分挑衅地朝他一笑:“本来不想搞的,被你一说就想了。”

    许然哼了一声摔上门,陈坚立刻往杨州身上贴,用黏糊糊的声音问:“搞不搞啊?”

    他身上很热,像一团燃烧的火。杨州的良好教养在这一刻灰飞烟灭,气急败坏地推开陈坚,怒道:“搞你自己去吧。”

    陈坚锲而不舍地凑过来,从背后圈住杨州,下巴枕在他的肩膀上,哀怨地说:“可是我比较想搞你。”

    “放开。”杨州扭了扭,试图挣脱。

    陈坚不放,反而收紧了怀抱。杨州的身体一寸寸变得僵硬,陈坚察觉到了,试探着揉了揉他腰侧的肌r_ou_。

    “你再动一下,信不信我剁了你的手。”杨州盯着茶几上的水果刀,面无表情。

    “信啊。”陈坚在他耳垂吻了一下,“不过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说话的功夫,杨州已经朝水果刀扑过去,陈坚比他更快,一脚踢翻果盘,顺势把他压倒在柔软的沙发上。

    两人的嘴唇若即若离地贴着,粗重的呼吸声响彻室内。陈坚静静地注视着杨州,眼神有点哀伤,“我很喜欢你,简单地谈个恋爱不好吗?杨州,你就是想的太多。”

    “是吗。”杨州冷笑一声,“那你告诉我,你们在进行什么实验,有什么计划?”

    “我不能告诉你。”这一次,陈坚没有再躲躲闪闪,直白地说:“因为你一定会阻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