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算是朋友了,应该不至于计较这种小事吧。杨州瞄了陈坚一眼,因为心虚,笑容便很柔软,不自觉地带了一丝讨好。
陈坚手里的餐刀垂落在瓷盘上,向下划了一道,发出细微的噪音。他忍不住把腿往杨州的方向贴过去,桌布下谁也看不见,但他很熟悉杨州西裤的面料。杨州自然是躲开了,但陈坚不依不饶地凑过来,最后被踩了一脚。
晚餐结束后,大家又在客厅聊了一会,喝了些酒。后半夜,客人渐渐走光了,只剩方行和道格拉斯还在。方行醉了,半躺在沙发上,直勾勾地望着陈坚。杨州猜测他有话要说,于是借故先上楼。
他洗完澡,从暗格里取出一个白色的小瓶,刚刚拧开,就听见非常没有诚意的敲门声。
“你吃什么好东西呢?”陈坚的一只眼睛出现在半掩的门缝中,然后他推开门,大大方方地走了进来。
杨州不着痕迹地药瓶捏在手心里,背到身后,问:“方行呢?”
“走了,道格拉斯送他。”陈坚绕到他背后去夺药瓶,“我看看你吃什么药。”
“跟你没有关系。”杨州推了他一把。两人争抢间,药瓶掉落在地,被陈坚一脚踩住了。
“你干什么!”杨州动了怒,一拳挥向他的脸。陈坚向右扭头,狼狈地避过这一击,顺便把药瓶踢远了,说:“我知道你在吃什么药。”
他的声音中带着残酷的冷意,好像电影里擅于读心的邪恶巫师。
杨州的拳头捏得死紧,琥珀色的眼珠定定地望着他。
“我说,”陈坚并不怵他,淡淡一笑,说出来的话却很难听,“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取这么个名字也就算了,还吃这种药……”
这番略带侮辱的挑衅,反而没有激起杨州什么愤怒的反应。
“请你出去。”他冷冷地说。
“这是我家,我想在哪就在哪。”陈坚的视线从他的眼睛慢慢往下滑,不怀好意地笑了:“你不会是这里有问题吧?”
他一边说话,一边闪电般出手,摸向杨州的下身。杨州瞳孔骤缩,可到底晚了一步,当他握住陈坚的手腕时,陈坚已经把那团软r_ou_捏在了掌心里。
“你放开!”杨州厉声喊,同时用力地勒紧陈坚的手腕。
陈坚疼得“嘶”了一声,笑容没了,沉着脸威胁:“我劝你轻点,不然我一个不小心,把你的命根子掐断了怎么办。”
杨州眼中闪过一丝惊慌。陈坚满意地“哼”了一声,隔着薄薄的睡裤,灵巧地描摹着那东西的形状。几分钟后,陈坚意外地发现它在自己手中硬了起来。
“能用啊。”他惊喜地一抬头,调侃道:“我还以为是个摆设呢。”
杨州眼里蒙着一层璀璨的水光,他震惊又无措,愤怒又茫然。钳制着陈坚手腕的右手不知何时扒上了旁边的床头柜,指节泛出可怖的青白。
“陈坚。”杨州竭力抑制着凌乱的呼吸,声音变得有些尖锐,“你放开!”
“不放。”
陈坚的动作更快了,杨州的裤子迅速被打s-hi了一块,他再次剧烈挣扎起来,又在陈坚恶意的揉掐下发出吃痛的低呼。
他整个人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只熟虾,冷汗和热汗交替,上半身极力后仰,脊背简直快要崩断。
陈坚搂着他的腰把他拽回来,重新抚慰着他的欲望,柔声问:“你怕什么?还是加入了什么邪恶的宗教?”
杨州难堪地闭上了眼睛,他拼命摇头,仿佛已经意识混乱,一边抵抗,一边循着本能靠向陈坚的怀抱。
陈坚扯下他的睡裤,握住那根挺翘的东西,专注地套弄起来。
正常吗?不正常吗?杨州渐渐分不清了。他感觉自己成了沸水中的气泡,起伏颠簸,完全无法反抗。一阵久违的、罪恶的快感,如同海啸一般,气势万钧地将他吞没了。
高潮的那几秒,杨州有一种灵魂出窍的错觉。他漂浮在空中,冷眼审视着那个行尸走r_ou_的自己。他唾弃他、可也悲悯他。
陈坚把粘稠的液体尽数涂抹在杨州的睡裤上。这个举动让他心里产生了怪异的满足,相反欲望也更加膨胀。
但现在显然不是合适的时机。
杨州在他怀中挣扎,勉强依靠自己的力量站稳,他的睫毛又黑又亮,陈坚吻了一下,尝到一点咸s-hi的味道。
“不是挺好的吗。”陈坚笑着去摸他的脸,指尖的腥膻味让杨州抖了一下。他推开陈坚,快步走进浴室,把门反锁了。
水声响起之前,陈坚听见了干呕的声音。他垂下手臂,遗憾地叹了口气。
“我走了啊。”他捡起那瓶滚到角落的药,敲了敲浴室的门,“药没收了,以后也别吃了。”
第二十九章 独立
昏暗的室内y-in森无比,杨州不敢入睡,害怕再次梦到那个遥远的冤魂。它有年轻英俊的皮囊和最狰狞的表情,它是丹尼尔,是蚕食他血脉和灵魂的魔鬼。
不久前那场可耻的欢愉还在心中缭绕不去,体内好像有两股力量在搏斗角逐,厮杀惨烈。占上风的当然是那个恶魔,可是另外一个微弱的声音,也在持续不停地反抗,它渴求有人相伴,希冀亲密关系。
该羞愧还是庆幸?
杨州在床上翻了个身。月光暗淡,夜晚漫长得仿佛没有尽头。对面灰雾般的墙壁,看得久了,好像是一潭吃人的沼泽。
渐渐地,沼泽中冒出一团黑影,它扭动着,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揉捏提拉,逐渐演变成一个人的形状,从墙壁上剥落下来。
是它!
杨州的神经瞬间绷到极限,他滚动着喉结,在剧烈的心跳声中闭紧了眼睛。
这世上他只怕这一样东西。自从靠药物压制欲望后,杨州已经很久没有被它纠缠了。但是它活在心底,如影随形,一旦感知到他动情,便要跳出来,恶毒地把一切毁得面目全非。
周围的温度急剧降低,仿佛是某个冰冷的、来自地狱的东西在一步步靠近。它在哪里?是不是正站在床边,瞪着窟窿般的眼睛俯视自己?
杨州攥紧床单,绝望地发现这世界之大,却避无可避。他忽然生出孤掷一注的勇气,急促地喘息着,猛地睁开眼睛。
没有,什么都没有。
天花板上点缀着几颗暗淡的荧光星斗,墙壁平淡无奇,卧室仍旧像个幽暗的丛林,那黑影似乎从未出现过。
杨州断断续续地呼出一口气,打开了床头灯。他歇了一会,然后去角落的饮水机倒了杯温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