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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字不差

    路秋她还记得昨天下午赵年笑呵呵地跟她说他要出国的事, 当时路秋正在收拾衣服,赵年就跟她说回来的时候要她接。

    晚上的时候赵年还给她们看了航班信息, 告诉她们他什么时候到,到时候会打电话回家。

    这也是赵母会记得的原因。

    “儿媳妇,你说呀!你告诉我,这不是年子的航班,你快告诉我啊!”赵母犹如离开了水的鱼, 大口喘着气,一抬头,已是满脸的泪水。

    其实事情赵母都明白,她只是不想接受。

    “妈, 一定会没事的, 一定会没事的。”路秋的手被她抓得刺痛, 可是她却一点感觉都没有,身体发颤, 不知不觉, 眼泪已经出来了。

    “年子, 我的年子啊。”赵母看着新闻里不断报道的消息, 整个人顿时如泄了气的气球,无力绝望。

    “妈,没事的, 赵年一定会没事的。”路秋哑着声音扶起她, 说来说去, 她只能这么安慰她,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年子,”赵母双眼一闭,受不了刺激彻底晕了过去。

    “妈,你醒醒,妈”

    路秋双腿跪在地上抱住了她,悲伤慌张,碗的碎片已经割到了膝盖,她却一点感觉都没有。

    “夫人,老夫人没事,只是受了刺激,我给您开几服安神的药,醒了及时熬给她喝……”家庭医生查看了一番说道。

    “医生,那还有什么要注意的吗?”路秋一双唇白得发紫,腿上的血已经沾湿了裙子,只是她已经痛得没有知觉了。

    “老夫人年纪大了,加上又受了刺激,还请夫人您看着他些。”家庭医生欲言又止,他也收到了新闻消息,不过谁都没有当事人难受。

    “好,我知道了,”路秋转身掖了掖被子,一双手还是发抖发冷的,盯着床上头发一夜间白了的赵母,她的眼泪终于控制不住地流了出来。

    连家庭医生是什么时候走的也不知道。

    赵母这一夜睡得是很不踏实,一整个晚上在喊赵年的名字,眼泪流得已经沾湿了两边的枕头。

    路秋熬了药喂赵母喝了,赵母总算睡得踏实一点了,她是快天亮的时候回到房间里去的。

    方一打开门,就是赵年身上那种熟悉的气息,床上还放着一件早上赵年脱下来的花式裤衩,地上灰色的拖鞋掉在床脚东一只西一只。

    或许,人只有到了快要失去的时候才会彻底触发那根弦。

    路秋握在门把上的指节泛白,她上前走了两步,顺着窗户吹进来的风顺势掩上,无声无息。

    全身冰冷的几乎没有了知觉,路秋浑浑噩噩地走了几步,忽然不知道被什么绊住了脚,嘭地一声,整个人趴在了地上,无助而绝望。

    膝盖上的伤口再次被扯开,鲜红的血通过早已浸透的长裙留在地板上。

    犹如被人遗弃了一般,路秋终于双手掩面,忍不住无声地哭了出来,“赵年,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从被迫领证到现在,三个月的时间,足够让一个从来没有享受过温暖的女人爱上愿意用生命去呵护你的男人 。

    可是有一天,忽然发现这个男人不在了,心痛得仿佛被割了千刀万刀一般。

    这个世界上,对不起她的从来不是赵年,而是她们路家,相反,给了她这辈子都不敢渴望的东西。

    路秋目光悲戚地盯着床脚,仿佛又看到了昨晚男人洗完澡后坐在那里,强制拉她过去吹头发,嗡嗡嗡的吹风机声一停,他眷恋地在她耳朵处一吻。

    不顾她的挣扎,他搂过她的腰,闷闷问道:“老婆,你什么时候才会说喜欢我啊。”

    清风一吹,床角了无人影。

    卫生间门口防滑地板延伸出了好大一块,那是赵年为防止路秋洗澡出来滑倒放上去的,即使这样,她一洗澡出来,人家迫不及待地就过来抱她去床上了。美其名曰:为了安全。

    路秋忽然想到什么,她爬了几下才爬了起来,一脸的冷汗,扶着楼梯下去腿都是软的,在最后一阶梯的时候还是避免不了摔了一跤。

    她抖着手打开电视剧,调到新闻台,抱了一个枕头,那上面有赵年的气息,就这样,她缩在沙发一角久久不肯离开。

    电视机的声音从凌晨五点到七点,沙发角落里的人依然一动不动。

    直到楼梯处传来声音,她才动了动僵硬的身体,赤脚踩在地上,“妈,”

    赵母失魂落魄地从楼上下来,一看见开着的电视,木然的目光有了点光亮,声音沙哑,“怎么样了啊有年子的消息了吗?”

    路秋动了动嘴唇,没有说话。

    赵母目光彻底暗了下去,“我不相信,我家年子命硬,一定会没事的。”

    她推开路秋的手整个人瘫在沙发上,跟着看了起来。

    路秋哑着声音道:“对,会没事的。”

    近半年来飞机出事的案例不少,能活着下来的几乎微乎其微,她们经历过心情的大落之后,除了祈祷赵年没事,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

    升起的初阳,光线碎斑一点点落在客厅里,天彻底明亮了,这一夜,又有多少人像他们一样睡不着的,不得而计。

    航班始终没有信息,又或者是信息还没下来,又或者是不好的信息,他们已经完全不敢去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