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块钱,对于城里的那些人来说是不多,但对于农村就不一样了。
见他们僵持着,曾梅大嫂眼睛转了转, “你就说给肖东买吃的什么去了,那赵月凤不是疼肖东吗,她还指望着肖东以后给他儿子养老呢,我就不信她不会替你替孙子说两句。”
“对啊,不就是这么个道理嘛,”曾老娘拍了下大腿,与曾梅大嫂相似一笑。
“那能行吗,”曾梅没有主见,犹豫地问了一句。
“行,怎么不行了,”曾老娘的口气这会不虚了。
曾梅一向听娘家的话,要不然现在早就和肖年这个优质男离婚了,所以她还是很信任娘家的。
担心了许久的心,终于放松了下来。
曾梅刚露出一个笑脸,忽然。
隔壁哇的一声,凄厉的哭声响了起来。
“怎么了,发生什么了。”几人脸色一变。
毕竟,隔壁的可都是他们曾家的命-根子。
慌慌张张赶到隔壁,曾梅吓得心跳都停了。
肖东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了地上,哇哇大哭,额头上的伤口还在往外渗着血,旁边撞着的黑漆桌子,染了血,眼色更深了。
旁边两个小孩,一看见人来了,吓得缩了一下,几下逃到了曾梅大嫂后面躲着。
事情是这样的,今天肖东从曾梅身上拿了两块钱,一到曾家就开始炫耀了。
年纪大的两兄弟,已经懂事了,眼神羡慕地看着肖东,试图从他手里把钱骗过来。
早知道肖东的日子这么好过,他们宁愿自己去肖家当人家孩子去。
于是这一来二去,就吵闹起来了,不知道谁推了一下。
肖东头朝地摔了下去,落地之前,在桌角上还狠狠撞了一下。
“这是怎么了,啊?”曾梅神色慌张地走上前。
“痛!哇!痛!”肖东哭得更凶了,声音刺耳。
因为用劲,额头绷着,血还在往外流着,看起来十分瘆人。
“妈,怎么办啊?”曾梅手不敢碰他,到了这种时候,还回头寻主意。
“还不赶紧抱起来去医院看看,”刘英咒骂了一句。
不知怎么?也松了一口气,幸好不是家里的这两个宝贝孙子,她选择性地忘记了肖东原来的身份。
于是一家人兵荒马乱地,借了车,又去了镇上的医院上。
肖东一路上又哭又喊,还往曾梅脸上抓了几把。
曾梅顾不得痛,实际上,她心里已经把肖东当成她儿子了,但她更害怕的是,肖东会出事,到时候,她在肖家可就真的没有什么地位了。
到医院止了血,医生查看了一下伤口道,“血已经止了,但我怀疑会不会有脑震荡。”
曾家几人一听,懵了。
什么叫脑震荡他们不知道,但听起来就是很严重的样子。
曾梅大嫂看了一眼那个长得像她的儿子,丑的地方也像了她,不像那两个儿子,长得像曾家的多一点,看起来更顺眼一点。
所以,她才忍心把这个儿子给出去,还能从肖家拿点钱,多划算。
视线在几人脸上转过,她拉了刘英一把,“妈,要不然去市里看?”
刘英没懂她的意思,
“不是说五千块钱不好交代嘛,咱们就说在镇里应急用完了,小孩受伤,他们也没那个能耐去查,再说了,我们去了市里,随便给小孩查查,我听他们说,检查要好多钱的,到时候,我们还能额外多要一点钱呢。妈,我和强子还没去市里玩过呢,你看行不行?”
曾老娘这会懂了,她瞧了一眼已经不哭了的丑孙子,看起来也没有什么大事,心里一琢磨。
嗯,是挺划算的。她好像也没去市里玩过。
于是给小孩捡了几服药吃了,输了液。
曾家几人肉疼地出了一百多块钱,说服了曾梅带着孩子去市里的想法。
一群人,第二天,浩浩荡荡地‘光明正大’地寻着理由去找肖年要钱去了。
这些事,肖年都不知道。
他同样也不知道,本该第二天落水的肖东,就这么受了伤。
中午的时候,稳稳当当地拿了检查报告,肖年拎着午饭进了门,等肖家吃完了,这才欲言又止地看着肖母。
肖母在医院住了一晚,哪哪都不舒服,又想到家里的孙子,于是这注意力就没在他身上。
肖年抽了一张纸递给肖母擦了擦嘴,这才咳了几声。
“怎么了,儿子,喉咙是不是不舒服啊?”肖母愣地一下回过神来,便是担忧地看着他。
“妈,我没事,我不是说了有件事要跟你说的吗?现在我就想跟你说了。”拉了一张椅子坐下,肖年有些严肃。
“嗯,你说,”肖母莫名有些慌。
“你看看,我的身体检查报告,”肖年从文件袋子抽出几张白纸递给她。
肖母有些摸不清头脑,接了过来,密密麻麻的字,更是看不懂。
“你这是啥啊,妈也看不懂啊。”肖母看了几眼抬起头。
“看见这个医院的名字了吗?就是你住的这个医院。”肖年没解释,反而指了指上面的东西。
肖母闻言,低头认认真真辨认,“是市医院没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