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来了”
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尤年脑子慢了半拍,额前的碎发乱乱的。
“对了,我去给你倒点水好了。”薛诗若着急站起身,她好歹还记得薛父应酬醉酒后,薛母会倒茶给他喝。
尤年伸手揉揉酸痛的太阳穴,
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小姑娘已经开门出去了。
他慢吞吞地坐起身子,渐渐清晰的视线在屋里绕了一圈,这间房间他并不陌生,应该说,小时候来了许多次了。
……
薛诗若在安安静静的一楼绕了一圈,没见着其它人,便光明正大地倒了一杯茶上楼去了。
这会尤年已经缓过劲来了,盯着大开的房门看。
果不其然,就一会,薛诗若端了杯水进来,一杯水,半路洒了一半,也就只剩一半了。
“喝水,”
薛诗若好歹悠着点,不像体育课送矿泉水一样往人家怀里捅。
尤年默了默,酒喝多了也是口渴,干脆没拒绝。
喝完水,他掀开被子下床。
薛诗若看着他的动作愣住了,“你要去干什么?”
“回家,”
尤年今日穿了件白衬衫,下身是黑色休闲裤,他埋头拨弄着乱了的衣服,慢条斯理的动作,认真、仔细,仿佛手下的是珍贵的物品。
他的脸上浮着醉酒后的惨白,如果不是知道他喝了酒,可能都看不出来他的不正常。
薛诗若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拦在他面前,“不行,你不能走。”
薛诗若仰头气呼呼地盯着他没有多少血色面容看,他都喝成这样了,怎么能回去呢。她不要,不要放他回去。
尤年面无表情整理着衣服,只当她在闹。
以前年纪还小,能在尤家住着,现在算怎么回事。
一股巨大的冲击力撞过来的时候,尤年正扣上领口的那颗扣子。
眼前一片黑影,淡淡的馨香迎面而来,尤年有那么一瞬间的怔愣。
直到,柔软的唇落在他唇瓣上……
怀里的人明显一僵,
尔后,不服输地四处乱啃,没有一点章法。
却是热烈的,如夏日里火红的玫瑰。
尤年有一种姑姑家叫毛毛的那只狗跳到身上的那种感觉。
他瞳目微闪,眸子里快速闪过一丝无奈。
不想留在这里,是以为今日喝酒的时候暴露了太多,明日起来,要是薛父反应过来不对劲……
但是,薛诗若确实让他吓到了。
两个互相喜欢的人,心思各异。
薛诗若很是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感觉,次吻一个人,她心都要跳出来了,全身的血液在沸腾。
吻完人,她也不敢抬头看她,深怕看见他眼睛里的厌恶。
要说她最怕的,还是这个。
她的脑中,一片空白。
仿佛一阵巨浪冲过,冲刷了原有的痕迹,留下了一大片白色的浪花。
窗外映着一轮弯弯的月亮,洒下银色的光芒,清冷而又宁静。
月色下,房间里的两人都没了动作。
高大的男生一手半举在半空,一手还捏着扣子,正要做出拒绝的动作,不知为何又止住了,甚至半弯了弯腰,承受了所有的重力。
而娇小的女生,跟树袋熊似的,掂起脚尖,两只手稳稳搂在男生的脖子。
“薛诗若,”尤年喝过酒,嗓子本就暗哑。
被叫到名字的人明显一缩,开始认怂了,虚虚拔高了声音,“我听不见,”
说完,她落下踮起的脚,又是使劲往他身上一冲,不让他看见她的表情。
尤年目光闪过一丝笑意,
“你松开,”
薛诗若抖了一下,她都听出来他在生气了,万一一松开他就走了怎么办,万一看见他眼睛里的讨厌怎么办,不行,不能松,她摇头。
这个时候,她也不想想,如果尤年讨厌她,怎么会允许她偷亲了以后还抱着呢。
“你松不松”尤年僵持在半空的手落下,另一只手也从扣子上移开。
也幸亏他长时间锻炼身体,才能游刃有余地半弯下腰配合她那么久。
“不松,”薛诗若摇头。
尤年无奈,“你不松,就别怪我了。”
薛诗若闭紧了眼睛,“杀-人是犯法的。”
尤年:“……”
接着,她仿佛听见了尤年的一声冷笑。
冰冷的指尖落在她下巴处,逼迫她抬起了头来。
明明是做了坏事的那个人,怂得比任何人都厉害。
尤年半眯着眼睛,近在咫尺的女生紧闭着的眼睛颤动,肌肤如脂,将她整个的婴儿肥脸蛋都露了出来。
“你确定不松?”
温热的气息喷薄在脸侧,薛诗若颤颤巍巍地睁开眼睛,就与距离不到十厘米的尤年对上了。
他的眸子深邃幽深,一闪而过的光让人琢磨不清。
隐隐约约的,薛诗若感觉他要干什么‘危险’的事,可能还是跟她有关。
下一秒,
----薛诗若将眼睛瞪到了最圆。
……
被自己喜欢的人喜欢上,是一件多么幸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