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睡在地上,还以为他自己滚地上去了。
早上吃过了程妈做的早饭,皮信然的心雨过天晴,完全被这一顿暖呼呼的早饭给治愈了。
程星北骑车载着他去学校,刚一露面,皮信然就被全班给围了起来。
他们都在问他昨天怎么没来上课,看见他身上的伤,纷纷吃惊问他这伤是怎么回事。
皮信然含混地解释了几句,大家心知他可能不会说,于是就岔开了话题。
他书包在家里,身上衣服穿着也是程星北的,袁翰上下看他一眼就看出了违和感,笑道:“你那一头长出了黑头发的黄毛配一身班长风格的衣服真的好奇怪……”
皮信然摸摸头,又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忍不住笑了出来。
程星北把书都给了他上课,自己则节节课都低头写写画画。
他不听课老师也不讲他,毕竟都知道,这位可是次次考试都年级第一的九班奇葩。
当然,这里的“奇葩”是个褒义词。
“情态动词没有非谓语形式,即没有不定式,分词等形式……”英语老师平缓的声音在教室中响起,接着是一片沙沙的记笔记声,就在此时,教室门被人猛然推开!
哐当一声巨响,把全体师生都惊住了。
只见门外站着一名形貌颓丧的男人,身后学校保安不断拉扯着他,小声焦急道:“这是上课时候呢!不能这样!”
“有什么不能的,我找我儿子!”男人大喝一句,眼神在教室里寻索,很快就锁定了目标。
他一把甩开了身后的保安,大步走了进来,程星北立刻起身,挡在了那男人身前。
这人一瞧,顿时叫道:“好哇你这小子也在!正好!”
来人正是皮信然的父亲,他一把揪住了程星北仔细扣到了风纪扣的衣领,程星北冷冷地与他对视,也抬手掐住了他的手腕。
皮信然冲了过来,大喊道:“你要什么!放开!”
“你小子滚开!”皮父一搡冲到身边来制止他的儿子,皮信然猝不及防被他推得砸倒了一张桌子。
只听这男人继续朝程星北道,“你小子踹坏了我家门,还不得赔钱!”
程星北双眼微微一眯,手指蓦地捏紧。只见那男人脸上忽然露出了痛楚之色,手不由自主地松开了,程星北将他手腕一丢,后退一步,好整以暇地理了理衣领。
就在此时,门外又冲来一人,大喊道:“不相关的同学都出来!”
这次来的人是教导主任刘老师,他紧张地推了推眼镜,双手做出了安抚的姿势,焦急道:“这位先生,学生正在上课,您有什么事跟我讲,我是教导主任!”
教室里,章剑已经打开了后门,让女生们先出去以免被误伤。男生们却都没有出去,而是警惕地站在了一起,戒备地看着那站在教室中间与程星北在对峙的中年男人。
皮父根本睬也不睬刘主任,他的手腕刚才感觉差点都要碎了,此时终于对这看上去温温吞吞的少年生出了一点惧意。
他的手还因为疼痛在颤抖,却也色厉nei荏地伸手去指着程星北,叱骂道:“小流氓!踹坏了我家门,我报警抓你!你还擅闯民居!”
程星北漠然不言,皮信然却忍不下去了,大怒道:“爸,你到底要干什么,求你别丢脸了!”
“你这王八蛋,说你老子丢人?!”皮父的目标顿时转移,一撸袖子就要朝皮信然去。
皮信然有些恐惧地后退了一步,忽然身后一双手扶住了他,有人冷冷道:“叔叔,现在是上课时间,您这样擅闯进学校,我们也可以报警说您闹事的吧。”
这声音是袁翰的,紧接着,另外一个声音响起,带着浓浓的鼻音:“而且昨天要不是我们闯进去,皮皮都要被你打死了!就算警察来了,也要讲究事情因果经过的吧!”
这次是苗凯那小胖子的声音。
皮信然下意识回头看去,又垂下视线,看见了他们扶在自己身后的手。
苗凯的手上,还有一些青痕,那是昨天被门压出来的。
他鼻尖一酸,转回头牙尖嘴利道:“您就别丢人现眼了,怎么,现在又要把我抓回去关着吗?你要报警就报啊!谁怕谁啊!”
此时他忽然又有了以前那种唯恐天下不乱的气势,气焰嚣张的样子,和个小流氓似的。
皮父被他激怒了,攥着拳冲了上来,却被一人从身后抱住了腰。他愤怒地转身就把拳头砸在了抱住他的刘主任身上,刘主任的眼镜都被打掉了,嘴里大喊:“去报警,去报警!”
他的脊背被皮父揍得生疼,却死死扣住了这个施暴的中年男人,不让他上前一步去碰到那些学生。
程星北眼中惊诧,急忙上前去拦住皮父的拳头,朝刘主任道:“您松手!”
“不行不行……”刘主任不敢松手,这男人看上去神智都不清楚了,松手了,肯定要去打他的学生!
这个有点懦弱,老被其他老师致使的新任教导主任此时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打他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