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心疯!”姐夫指着她,“绝对是失心疯!”
她不明所以地“啊”了一声。
她还没问是怎么回事,就见村民们也纷纷点头附和。
“肯定是失心疯!”
“什么离婚出户,净瞎扯。八成是看上哪个野男人,想跟人家私奔,真是不要脸。”
“对啊,还是去外面上过大学回来的,怎么能这么不要脸。”
“要是我,早找根绳子上吊去了,活着真是丢脸……”
村民们七嘴八舌地说了好些话,姐姐努力听,终于听懂。
这些人世代都住在大山里,没出去过,不懂法,不知道离婚在外面的大城市里是正常的,所以他们认为她得了失心疯,觉得她已经不是个正常人了。
姐姐觉得有些荒谬。
她一直都知道他们愚昧,她没想到他们居然连她得了失心疯的话都能说出来。
这已经不是愚昧,而是完全睁眼说瞎话了。
姐姐张了张嘴,还没说话,就见站在最前面的姐夫手指向她叠好的衣服,说:“我还没点头,你就已经准备跑了?快,把她绑起来,绝对不能让她跑出去,失心疯会传染的!”
话音落下,有村民立即上前扑倒姐姐,然后拿着麻绳往她身上套。
“你们干什么?!”她拼命反抗,“我没得失心疯,我正常得很,你们放开我!”
她尖叫,她怒骂,她踹,她挠,中间不知道抓破谁的手臂,指甲缝里全是血,也没能挣脱开他们。
最后连要告他们,让他们坐牢的话都说出来了,然而他们也丝毫没有动容,迅速麻利地用麻绳把她绑得死紧。
那种熟练程度,好像在她之前,他们也经常做出这样的举动。
绑完了,姐夫问:“妹儿呢,你不是说要带她走吗?她人呢,走过了?”
姐姐紧咬着牙,没回话。
姐夫见状,一巴掌扇过去,扇得她嘴角都流出血来:“不说话,你也哑巴了?”
她还是不回话。
姐夫再扇了她第二下:“妹儿是不是去找那个野男人了,你让他过来救你?我告诉你,来也没用,我明天就把他赶走,逼急了我找人弄死他!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呆地窖里,什么时候失心疯好了,我什么时候放你出……”
话没说完,只听“砰”的一声巨响,紧接着响起的是男人的惨叫声。
道惨叫刚起,第二道和第三道惨叫也接连跟上。
转头看去,本该去学校找人的妹妹此刻正站在他们后面。
她手里拎着个凳子,凳子上有血,发出惨叫的那几个人的脑门上也全是血,显然都是她的杰作。
她神情阴冷到极点,看着他们的目光仿佛在看仇人,比她姐姐还要像得了失心疯。
姐夫下意识一怔。
还处在挣扎中的姐姐也愣住了。
“臭哑巴,敢打老子,你找死!”
其中一个被砸得满头血的人从疼痛中回过神来,勃然大怒,反手就去拧妹妹脖子。
姐姐终于大喊:“跑!快跑!”她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别管我,快跑!”
妹妹却没看姐姐,也没理会姐姐的话。
她只兀自举起凳子,砸向那个人掐自己脖子的手。趁他收手的时候,她狠狠踹了一脚,踹得他直弯腰,她顺势把凳子往他头上砸,那股狠劲儿,像是要直接打死他。
没料旁边也有人随手抓起一个凳子,猛然砸向她后背。
她没能躲开。
她身体晃了晃,扑通倒地。
倒地后,抓了凳子的人手没停,生怕她爬起来继续打他们似的,抡圆了手臂使劲把凳子往她背上砸。之前的那个人也抓了个扫把,一边往她身上打,一边骂道:“臭哑巴,活得不耐烦了!想打死老子,老子先打死你!打死你!”
看着这一幕,姐姐简直要疯了。
她死命地挣扎,声嘶力竭地喊,然而那两个人不仅没有停下,反而还教唆其他几个被妹妹砸得头破血流的人,说打在妹妹身上,疼在姐姐身上,这样才能给姐姐一个最好的教训。
于是剩下几人在短暂的犹疑后,立刻围过来,共同对地上的妹妹拳打脚踢。
打得妹妹发出怪异的“啊啊”的叫声,村民们怒斥难听,让她闭嘴,然后踢得更狠了。
渐渐的,那叫声变弱,再听不见。
“住手,你们住手啊!”
姐姐好不容易滚到地上,想继续滚到妹妹身边,却被没动手的村民牢牢摁住,再动弹不得。
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哭,哭得嗓子都哑了:“我求求你们了,我知道错了,我不跑了,你们快住手啊,她要被你们打死了!”
听到最后一句话,最先动手的那两个人总算停了下来。
看妹妹面朝下地趴着,没有半点动静,两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个说:“不会真死了?”
另一个说:“不会?”
他们把妹妹翻了过来。
只见妹妹紧闭着眼,浑身上下全是血。她胸口起伏非常小,不仔细看还真要以为她已经死了。
----不过看这样子,估计离死也不远了。
两人再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说家里有事,飞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