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成年女性不叫“阿姨”的小孩子多么难得!林依焰一颗心登时就化了,温柔地说:“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是不是走丢了?要不要姐姐帮帮你?”
“我叫包梓俊,小名包包,谢谢漂亮姐姐!”小男孩似乎很喜欢林依焰,一点也不怕生,扑闪着大眼睛,就要往她怀里钻,忽然感到背后一凉,随即就被拎起来,封寄海提着小家伙,寒着脸对林依焰不满地抱怨:“你管这闲事做什么,不是说好今天回家亲自下厨给我做供果么。”
小男孩被拎到半空中,吓得不敢动弹,又因和封寄海离得太近,被他周身强大的煞气所摄,眼见着魂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稀薄,仿佛随时会魂飞魄散,林依焰忙一把将魂体抢过来,翻找衣兜,却没带“凝魂符”,情急之下将包包上的桃木挂件扯下来,口中念念有词地按在小男孩眉心处。
等他魂体稳定下来,林依焰才冲封寄海瞪眼:“你多大了?怎么还欺负小朋友,真不害臊!”养鬼养久了,林依焰的胆子也大起来,直接对这厉鬼大小声,竟也不觉有什么。
与此同时,马路对面也热闹起来,原来是小孩子的父母终于找过来,见他们把小男孩抱走,林依焰不敢耽搁,忙掐个法诀,牵引着小魂魄跟了上去。
留封寄海一只鬼飘在夜风中,他气得不轻,骨节分明的手指都显出虬扎轮廓变了颜色,要是换做从前,谁敢这样骂他,早被囫囵吞下肚子了,可此刻,鬼大佬气得变了形,仍只是小声碎碎念:“什么小孩子,他都六岁了,还往小姑娘怀里钻,他才不害臊!”
这片商业区与市医院只有一街之隔,随着城市发展,市中心的地皮寸土寸金,也只有兴城最好的综合医院总院没有搬迁。
林依焰一路跟进了住院部,原来小男孩住在单人病房,单人病房不能走医保,价格更贵,且病房稀少,不是有钱就住得进的。
没想到这小家伙还是个小富二代,林依焰扒着门缝,正感叹着,就对上了一个女人的审视的目光,那女人烫着齐耳的短发,涂着现下.流行的枫叶色口红,钻石耳钉闪闪发亮,活脱脱一个干练的都市丽人,只是一双眼睛不大友善,眼神分明在说:请问这位变.态,你是来偷小孩的吗?
林依焰自知自己尾随了人家一路,难怪被误会,可身边就小魂魄还扯着自己的衣襟、跳着脚对那都市丽人喊妈妈,便也开门见山:“您就是包包的妈妈吧?”
女人更警惕了:“你怎么知道我儿子的名字?”
林依焰见女人身后还飘着一只“背后灵”——不知道自家大佬什么时候跟上来的——正不满地瞪着紧紧黏在自己身边的小鬼头,忍不住有些无奈,当即决定快刀斩乱麻,迅速把好人好事做完算了。
“包包妈妈,你好,其实……”林依焰话说得彬彬有礼,唇边抿出个浅浅的酒窝,看着温和无害,可女人刚放松警惕,她便推门而入。
房间里的除了孩子爸爸,还有几位医生护士,可一屋子都没来得及反应,林依焰就已经跑到病床前,一手拎起小魂魄,用力一推。
大家只看到陌生女孩闯进门,就要推床.上的小病号,医生护士都紧张起来,孩子爸爸也怒吼一声:“你干什么!”伸手就要推搡林依焰,可还没碰到她,小男孩便脆生生地喊了声“爸爸不要!”
一屋子的人都像被人按了暂停键,几秒钟后,门口的女人激动地拨开人群奔到小孩子床边:“包包!你终于肯说话了?”她抽抽鼻子:“再说一句,你再给妈妈说一句听听!”
小男孩虽然还是有些虚弱,可童音脆生生的:“爸爸妈妈,我走丢了,是那个漂亮姐姐带我回来的。”
“……”一瞬间所有人都看向林依焰。
林依焰无视了一屋子人直勾勾的注视,从容地打破沉默:“有纸笔吗?”
“啊?哦哦,您等等。”还是包包爸爸最先反应过来,忙跑去护士站借了纸笔,林依焰洋洋洒洒在纸上写下“人参一两、白芍一两、当归五钱、白术五钱、茯神五钱、麦冬五钱、丹砂末一钱、菖蒲一钱、柴胡一钱、郁金一钱、天花粉一钱、甘草一钱”。
她一挥而就,随即交给仍旧目瞪口呆的包包父母,“这是‘舒魂丹’的配方,随便找个中药店就行,按方子抓药,用水煎服,吃三天巩固巩固。”
“哦哦好。”包包爸爸拿着药方,又看看忽然好转、睛神不错的儿子,讷讷道:“那个,不好意思啊,我刚才太激动了。”
林依焰刚摆摆手表示无妨,就听包包妈妈激动地说:“谢谢神医!神医,包包这是怎么了,到底是什么病啊,已经全好了吗?”
那几个医生护士见患者家属对这位陌生女孩这样殷勤,都觉得蹊跷,她明明什么都没做,就推了那孩子一把——还没推到——怎么看怎么像凑巧碰到了啊,竟然顺势开起药来了,她该不会是什么江湖骗子吧!
一个胆子大些的护士,上前拦住了包包妈妈,对林依焰警惕道:“你是中医吗,有证件吗?”
林依焰却对这个负责人的小护士反感不起来,好声好气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