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舌根像泡在黄连水里一样。
可是不喝的话身体又好不了。虽说她知道自己会在不久的将来病逝,但是只要她如今还活着,她就得好好地活下去。谁都不愿意死的,如果可以的话,她也不想去死。
她只能在有限的条件下努力调养好身子,在死之前不用受那么多罪就行。
现在这副弱不禁风的躯体,风一吹就会倒样子,干什么都费力,多走几步路都喘不上气儿。她不能一直处于这样的状况。
至少在自己还活着的这段时间,她要竭力使自己变得更健康强壮一些。
傍晚时分,昏黄的霞光从天际踱下来。苏苏把长长的头发全部扎起来束到后面,又在里面添了件衣服后出了别墅。
本来打算顺着别墅外面的环形小道跑几圈的,可是她才小跑了两步就觉得膝盖发软,眼前晕眩,于是只得慢慢地压着小道走。
她按着胸脯,记起锻炼肺部,顺畅呼吸的走路方法,然后两手半握,脚向前迈步的同时,双手向身体两边打开。
苍绿的草壁前缓缓地掠过一道纤细瘦弱的白影,影子被霞光拉得很长,映在干净的石路上,单薄的像一片随时都会随风而去的纸片。
傅瑾知微侧着黑漆漆的眼眸,从车窗里看到远处一边前行一边拍打前胸和后腰的人影。
眉间不禁拧到了一起,他把车窗降下来。
“少爷?”司机察觉到他在看什么,减慢了前行的速度。
傅瑾知收回定在女孩苍白中略粉的面颊上的目光,面无表情道,“走。”
苏苏累得不行了,她感觉到背脊上冒出的细汗,还有发热的脸。虽然肺部舒畅了许多,但是却很累。她扶着草壁坐下来歇了半会儿。
大致走了半个小时的路。她估摸这时间够了,擦了两把汗,旋即往回走。
回房洗了个热水澡候后,苏苏瘫倒在大床上,心想着这体质真是不行啊,随便走走就累得四肢酸乏如同跑了几千米一样。
休息了许久,她起床将包在头上的毛巾取下。
厚重又十分长的头发散下来如一块重物压到肩上。苏苏卷着湿乱的长发,凝神细想了少顷。
周日苏苏一大早就拿着钱包出了别墅。
周嫂抱着花束往凉亭走到时候余光触及从小喷泉那里走来的人。她停住脚步,探长脖子,眼里闪过惊疑。
从远至近的人女孩面孔逐渐清晰起来,她微张着口,迟疑道:“苏苏”
苏苏唇边噙着笑,“嗯。”
确定自己没认错,周嫂诧然,她看着苏苏蓬松柔软的短发,问道:”你怎么把头发剪了”
“太长了。”苏苏抓了抓头发。原先的头发又厚又长,很不方便,她让理发师剪到齐肩的位置,轻薄了许多。
望着苏苏没有被长发遮住的小脸,周嫂不自觉地点着下颌。头发剪了也好,看起来睛神了很多。
以往苏苏常年留着长发,披着在肩后,几乎将整张脸都遮掩在黑郁浓密的头发里,看着死气沉沉的犹如音冷的秋冬之日,如今剪了头发终于有了些年轻人的活力与朝气。
“我进去了。”苏苏指着前方。
周嫂应了两声,抱着花束去了凉亭。
苏苏扶着玄关换鞋,忽然觉得哪里有些异样。她抬眸,见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一个男人。
男人半靠着沙发,指间夹着一个银色打火机。
咔哒咔哒。
打火机在骨节分明的长指间旋转,机身上银白色的漩涡状条纹仿如流动起来,一圈一圈地转进苏苏的瞳孔里。
意识到自己在失神地盯着打火机,苏苏登时回过神识,偏转过头,从玄关前走开。
还没踏上楼梯,啪嗒一声响,一个东西落在了她脚边。
她驻足,垂头看向地上的东西。
打火机。
她扭过身,望向沙发上的男人。
男人淡淡地掀起眼帘,黑沉的眼眸射向她。他没有说话,英俊至极的眉宇间渗着隐隐的凌韧,单薄的唇锋重折,仿佛在等着她把打火机捡起来交给他。
是昨天那个身上带着清冽烟草味的男人,苏苏抵了抵腮帮,弯腰拾起打火机。
冰凉的沉重感,泛着丝丝凉气。她捏着它,几步走近。
“给。”她抬起小臂,没有看他。
男人没有接过去。
她等了几秒,见他还不接过去,于是抬高眸子。
他在看她,她抬起视线正好与他对视上。
苏苏的心神被他幽深不见底的眼睛锁住,和打火机上一样的漩涡在他眼底流转,她有一种即将要溺毙在漩涡里的窒息感。
“你叫什么?”男人终于开口,低沉的嗓音仿佛在她耳际摩擦。
他的话将她从漩涡中解救出来。她悄悄地吸了口气,说:“苏苏。”
“苏苏。”他沉吟着她的名字。
“你的打火机。”
苏苏又抬了抬手里的东西。
然而他依旧像没看见似的,仍然不接它。
清了清嗓子,把打火机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苏苏有些急切地快步上了楼梯。
蓬松的短发随着她的动作一跳一跳的,像一朵小小的蘑菇。
傅祁望着远去的小蘑菇,往前一移执起茶几上的打火机,上面留着轻微的药香和微不可查的橙子甜味。
橙子甜味。他摩挲着打火机,眼前凝聚出昨日在窗外看到的花园里咬着棒棒糖发呆的女孩的画面。
舌尖滑过齿间,漫过略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