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吗?那是我们希达尔斯最大的一片森林。”
站在城堡最高的天台上,她的长腿弟弟拉着她,指着前方遥远的一大片绿。
“然后呢?”她站在他身边,顺着他指尖的方向眺望,眼里出现迷惑,他想对她说什么呢。
“姐姐,若有一天我成为了这座城堡真正的主人,也会是那片森林的主人,我会把它送给你。”
她忍俊不禁,“我要那片森林干什么?我不要。”我只要你,她当时在心底在默默地说。她想要他,想要得快要发疯,无时无刻都不在想。
“姐姐,当你成为了那片森林的主人,你就会发现,原来权力真的是一件很迷人的东西。森林里的每一棵树、每一片叶子、每一朵花瓣,甚至每一只鸟或每一只兽,都会乖乖地臣服于你的脚下,而你则拥有对它们绝对控制权,你想它们做什么,它们便会做什么。”
“我不需要这种控制权,”她当时不以为然道,“对森林的控制权远远没有你在身边来得重要。”
他隐含戾气的淡金眼瞳因而温柔起来,微微抬起手,似乎想要抚上她的脸,却想起什么,蓦地放下手,俊美脸上也似突然覆上了一层千年不变的寒冰。
她向他靠近,不由自主地想与他亲近,想握住他的手,却被他立刻挣脱开。
他别过脸,微抬线条优美的下巴,一眼都不再看她,极为冷淡:“姐姐,你该回去了,晚了的话宝伦小姐又会对你大惩小戒。”
她的一颗心顿时凉透。
森林里的清晨,太阳还未升起,她是被微微的寒风惊醒的。
她依然靠在树旁,脚下的一堆篝火似乎刚刚熄灭,唯余一点残火星子在木柴里或明或暗。
她站起身,整理了黑衣长裙,又随意梳理了下长发,才以一个漂亮的姿势跳上了马。
再次在森林里寻找出口,同时寻找艾纱、娜塔妮亚等一行人,她渐渐变得焦灼起来,手下的鞭子也因此急躁而粗暴地落在黑色骏马的光滑马背上。
她仍然一边策马前奔一边撒下红色小石头作记号,可似乎仍离找到森林出口遥遥无期。
天色渐渐变得音沉,成片成片的乌云聚拢密布,慢慢蔓延至整片天空。
森林里越来越暗,宛若天黑一样,逐渐地,看不清前方的路。
轰--猛然一声巨大雷声震彻响起,随后一道扭曲的银色闪电划过天空,近乎照亮半座森林。
几乎是与此同时,瓢泼大雨倾盆而下,她的长衣连帽全都湿透。
她在森林大雨里骑着马飞奔,不断用手拭去脸上的雨水,努力地看清眼前的路。
大雨不断落在她身上,冰冰凉凉,她打起了喷嚏。从昏睡中醒来后,她的身体并未完全康复。
雨实在太大了,她跳下了马,打算找个地方避雨,一阵冷风刮来,她抓紧了身上透湿衣服,却让自己感到更加冰凉。
滂沱大雨里,突然,一个清晰而柔和的声音出现在她身侧,“薇安殿下,我们的大人想请您去他的马车避避雨。”
猛地转过身,她惊异地看着一个突然出现的白衣侍女,“你不是海伊瑟尔身边的侍女吗,怎么在这里?”
白衣侍女只是笑笑,说道:“雨势太大,还请殿下移步。”
循着白衣侍女的目光,透过浓浓的森林雨雾,她竟看到不远处停着的一辆纯白色八轮马上,以及环绕马车四周的大批盔甲护卫和白衣侍女。
他们站立于倾盆大雨中,背脊挺直,丝毫不惧。
“不用了。”她想起适才在海滩上的冲突,心中一颤。
白衣侍女似是看出了她的心事,含笑道:“薇安殿下不必为两天前的事介怀,我们大人早已没放在心上。”
“不……”她刚说出了一个字,可白衣侍女竟直接低念了几句什么,她的眼前一花,一时竟有些晕眩,低呼一声,一个眨眼工夫,她忽然发现自己竟跌坐在了一辆华丽宽敞的马车里。
她慌手慌脚地撑起身体,又整了下透湿的衣服,和凌乱的贴在身上的长发。
“薇安殿下的衣服全湿,不若先换一下。”
一道柔和微低的声音如同流淌着轻音乐一般,飘入她的耳里。
她抬眼便看到对面坐着的一袭华丽蓝色绣金纹长衣的银蓝长发高贵雅男,他的眼眸里流转着淡淡银蓝色辉芒,长长的蓝色睫毛微垂,投下一排美丽绝伦的音影。
一阵阵寒凉的风从车窗外吹入,她打了好几个喷嚏,自己顺手关上了车窗。
马车nei一片昏黄的光芒,有点像那晚她躲在森林草丛里看到的环绕他们四周那些萤火虫的淡黄光芒。
她的脑海里回想起了裴诺尔曾说过的那段话:
“姐姐,当你成为了那片森林的主人,你就会发现,原来权力真的是一件很迷人的东西。森林里的每一棵树、每一片叶子、每一朵花瓣,甚至每一只鸟或每一只兽,都会乖乖地臣服于你的脚下,而你则拥有对它们绝对控制权,你想它们做什么,它们便会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