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他就已经发觉。
她长立在走廊上,nei心涌动着剧烈的浪朝,强忍就要夺眶而出的泪水。
希达儿的房门前,还伏跪着几个连头都不敢抬起的侍女,却并未阻止她站在门外倾听。
“你现在是不是很感动?”原主女王的柔柔声音再次从她的心底升起,“你那个漂亮的长腿弟弟为了你可谓费尽心思。”
她微微闭上眼,“我不知他是如何发现的。”
是了,她压根不知她的弟弟是如何发现她这个姐姐的秘密。
她从未告诉过他她体nei有一个原主神魂的存在。她甚至害怕告诉他这件事,害怕他把她当怪物看待,害怕他从此不再理她。
“可他就算知道了又如何,帮了你又如何,”柔柔的声音不急不缓地道,“你与他不可能在一起。他现在政基未稳,急需大家族的帮助,就算是小国女王,也只能为他缓解财务之急,而不能助他巩固王位。像希达尔斯这样的大国,当权者要被众多家族拥护,最重要的便是要拥有纯正的血统,其次便是与古老家族联姻,否则不但王位不稳,而且连命都保不住。”
她想起了那夜两只乌鸦的对话,或许从中得到的线索能帮得了他。可是,她转念又一想,就算他得知了自己是古老家族正统后裔,可是仍需要希达尔斯首相的家族的支持,否则以一个没落家族的势力恐怕不足以支撑他的王位。
她深吸一口气,心绪骤然平静。
那道柔柔声音显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细细劝说道:“你还是赶紧办正事,夺回森暗之国是首要的要紧之事。”
正说着,怦的一声响,似是什么被击碎的声音从对面房门nei重重传来,又是怦的一声巨响,似是什么重物被推倒在地,紧接着,婴儿的尖锐啼哭声传来,连续不断地哭叫着,简直是惊心动魄。
她悚然一惊,正要不顾一切敲门时,房门从里面开了,范德生抱着一个大声啼哭的婴儿,怒气冲冲地大步迈了出来.
她额前的乱发一飘而起的瞬间,范德生的身影便消失在了走廊尽头。
她从敞开的房门走了进去,只见满地的花瓶碎片,满地的瓷杯、瓷壶碎片,还有被掀翻的安乐椅和床头柜,以及被扯下的撕得稀烂的窗帘。
希达儿满头散发,端坐在凌乱的床上,看着她忽然嫣然一笑,笑容甚为诡异,“怎么样?我们夫妻俩的感情还不错吧?”
*****************
那晚,她又做了可怕的噩梦。
午夜寒冷冰凉的风,一阵又一阵,从遥远的黑暗天际呼呼刮来。
窗外倾盆大雨,响起巨大的雷声,凄厉的银色闪电光芒照亮华丽房间的复古壁纸墙面。
“怪物,怪物,离我远点!”一个身穿白色睡裙的漂亮女孩在床上尖叫连连,不住地后退。
“希达儿,希达儿,别疏远我……”高高的、瘦削的白色骷髅迈着两条又瘦又细的白骨长腿,一步步向床头走来。
“希达儿。”他伸出修长极瘦的骨手,骨节分明,泛着可怖的青白色光泽。
“不要碰我!”女孩的眼瞳一缩,眼见他就要走近,发出声嘶力竭地恐怖尖叫。
窗外又是一声轰隆巨雷,盖过了她的声音,竟没一个侍女听到进来营救她。
她尖叫着滚带爬地从床上奔下来,冲向窗口,打开玻璃落地窗,作状欲跳下去。
冰冷的雨点打落进来,透湿了她的睡衣,寒意沁入骨髓,她打了一个哆嗦。
突然,她淋得透湿的身体已被身后的瘦削骷髅紧紧抱住,坚硬的骷髅骨架深深深咯痛了她。
“你放开我。”她瑟瑟发抖,微喘着气,挣扎了一下。
“不要怕我,”他伏在她耳边轻柔低语,微一抬手,落地玻璃窗自动关上,冷风暴雨顿时被关到窗外。
窒nei一片近似恐怖的黑暗,她的身体颤抖着,不住地颤抖,他则紧紧抱住她。
闪电不断划过窗外,阵阵白光耀眼,照亮骷髅头的那双湛蓝发光得近乎发怕的透亮璀璨的眼睛。
“希达儿,我来自一个曾被封闭五百多年的地底王国,但如今我们的领土正在慢慢扩大,我们的军团已秘密征服一些大小部落或一些王城,我会竭尽全力聚敛财富与实力。我爱你,希达儿,不要再拒绝我了,我会守住你们的家族,你们的财富,我会尽我所能地来爱你……”
他吻上她的墨绿色长发,用细锐的白骨牙齿轻碰她温软细腻的脖子。
细细地、尖尖的、刺刺的,仿佛数只蚂蚁爬过脖子的感觉,还泛着透凉的寒气。
她的全身起了细细密密基皮疙瘩,汗毛一一竖起,左手悄悄移向落地窗旁书架上的一把锋利的剪刀。
握紧剪刀,算准角度,在一道银色闪电划过之时,以极快的速度狠狠插向骷髅头的脖颈,听得咯的一声响,仿佛骨头裂开的声响传开,一声巨大的痛苦嚎叫从她身后传来。
他痛得松开双手,她尖声逃离魔掌,一阵旋风般冲出了房门。<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