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过两条山路,一路跑得气喘吁吁,却怎么也不敢停下来。
此时艳阳高照,知了在树上不停地叫,她浑身是汗,额头的汗更如雨珠子一样往下落,全身热得像发烧。
远远看见一条潺潺流动的小河,她踉跄着奔了过去,扯掉披肩,扑在河边洗脸、喝水,好一会儿才舒服了下来。
通过倒映在清澈冰凉的河水里的样子,她看到了自己蓬头乱发,便连忙梳理乱发。
刚梳完一条辫子,流动的清澈水波突然倒映出了另一道黑色人影。
惊恐地回过头,一柄森冷的利剑已抵住了她的脖子。
顺着这柄利剑朝上看,一道颀长高瘦的黑色连衣长帽男子正冷冷地看着她,手中的利剑泛着可怕的寒光。
长长黑色连帽下的一双棕色眼睛,透着彻骨的寒冷。
“说,你是谁?”声音沙哑而凌厉,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
“我……我是难民……”她猛地想到了这个借口。
他冷哼一声,微微用力,将剑尖深入她的脖子一厘米,鲜血溢了出来,顺着脖子往下流到锁骨。
忍着钻心的痛,她呻吟道:“真的是难民……”
“那你刚刚跑什么?”
“我……我怕骷髅。”
他再次冷哼一声,正欲将长剑再次刺入她的脖子,她尖叫起来,“我说,我说,我是一个流浪汉,刚刚从一个部落逃出来的……”
她的右手则缓缓握住了一块尖锐的石子。
“然后四处流浪……”泪水一下子涌了出来,哭叫道,“我一个女人我还能怎么办呢?看到那么多骷髅……”
说得迟,那时快,右手石头狠狠掷向他的眼睛,重重击中,他猝不及防,发出一声惨叫。
她迅速看了眼右手,来不及讶异自己怎么有这么好的身手,抬腿便逃。
身边的景物飞快地移动,耳边的风呼呼灌响,她飞快地往前跑着,慌不择路,两只脚拼命地移动着,用尽了全力。
可她还是听到了一声凌厉的剑风由远及近地迅速接近。
来不及多想,拾起脚前的一根粗壮树枝,左右挥两下,狠狠地击挡了回去。
嗤的一声响--
粗壮树枝被利剑突然截成了两段,但对方同时也被惊住了。
她再次不可思议看向自己的手。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还拥有女王的剑术?
她当时几乎是出于本能地保护自己,却没想到一下子使出了女王的剑术。
艳阳依旧高照,知了仍在树上不停叫着,河水仍然潺潺流动,但一切都与刚才不一样了。
说不出来哪里不一样,或许是空气里的风,或许是天上飞翔的鸟,或许是此刻对面那个黑色长衣连帽男人眼中不敢置信的神情。
炎热的夏风从他们中间流过,带着犀利,带着一触即发的某种危机。
流动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
“你到底是谁?”黑色连帽下那双棕色眼睛锐利而危险。
她冷笑了下,缓缓地回答:“不知道。”
“哦?”他的唇角勾了勾,似笑非笑地,“那我给你取一个名字如何?”
她冷冷盯视他,并不说话。
但他接下来的一句话却令她骤然变色。
“米心美--如何?”
她的眼睛徒然睁大,全身一震,不敢相信地看向这个连衣长帽男人。
他猛地扯下了长长的黑色连衣长帽,露出了一袭黑色劲装和高高的黑靴,还有束在脑后的棕红色长发,与略带沧桑的清俊五官。
记忆仿佛刹那复活,昔日梦境里所有的一切全都涌入脑中。
他曾出现在关于女王的梦境里,整张脸是那样鲜活,那样清晰。她当然能认出他。
可她仍然不敢相信地,指着他,“你……你怎么可能认识我?”
她认识他还情有可原。
可他怎么可能认出她?
他们素未谋面,从未有过交集,不存在一丝一毫认出的可能性。
他--便是薇安女王昔日的教剑老师,森暗之国的第一剑手塔木达,那个喜怒不形于色、性情古怪的奇怪男人。
看着她不敢置信的表情,他一步步走近,“在这世上只有两个女子可能会使用我的剑术,一个是我唯一的徒弟薇安,另一个则是你,米心美。”
“你、你怎么可能知道我?”她的声音一直在颤抖。
“我当然知道你,薇安把所有的事都告诉我了。”他缓慢说道,“但我有一个秘密,薇安却一直不知道。”
“我还有一个名字,”他一字一顿地道:“叫方友恒。”
“……是你?”她只觉得呼吸都快喘不上来了,这一切来得实在太突然。
他在离她三步远的距离时停住,“看来,你已经看过我那封信了。”
“是。”
极度的震惊之下,他俩直视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