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
每当她去庭院散步时,两个近身侍女会紧紧相随,另外三个则留守门外。
自腹泻事件后,仿佛很多事情不一样了。
每逢散步遇到其他侍女时,她们对她明显恭敬与畏惧,跪拜在地问安时,身体微微颤抖。
走下地下厨房,还未踏进门槛,便听到咕咚几声重响,所有厨娘连忙跪在地上,一边磕着头一边问安,慌乱而惶恐,就像见到了煞神。
她没法再待下去,让她们起身后,几乎是狼狈离去。
深夜里,她偶有睡不着,便一个人走到庭院里,本想看看夜晚层云环绕的山崖,体会一把“身在仙境”的感觉,却不到五分钟被两个近身侍女追上。
她们先是不由分说地给她披上一件天鹅绒披肩,然后半强迫似的将她簇拥回了房。
第四天,她觉得必须得有所改变了,不能一直被禁锢在这间房间里。
天还没亮,她就醒了,裹着微厚的淡紫羽绒外裙,戴着白色天鹅绒长帽,小心走过门前熟睡的侍女的小床,冒着清晨的漫天雪花来到了庭院的最高处。
硕大的雪花夹杂着寒风扑到了她的脸上,冰凉刺骨,但她却全然不觉。
她正全心全意地观察着这座山崖的地形,暗暗盘算着从哪条崖石路翻爬下去的可能性最大。
对于铁钉山与玻璃山,她心中也有了一些想法。
铁钉山的铁钉并非密密麻麻地钉满山头,而是每隔几步才有一根。如此一来,便给了她小心穿行的机会。
玻璃山滑不留足,也许能打造一双专为防滑准备的厚底长筒靴,能有效减少磨擦。
战胜这两个拦路虎后,接下来的路就好走了。
暗暗计算完从崖头到铁钉山的距离,她便转身迅速离开。
不能在此处逗留太久,否则会很快被侍女们发觉。
可孰料刚一转身,便见高高的天空划过一抹极淡的美丽蓝光,穿过密密麻麻的白色雪花,像射箭一般冲向自己。
她若有所感,立刻暗念符咒,伸手就蓝光截住,捏在掌心里。
这道传讯蓝光竟是来自方友恒。
时隔大半个月,突然收到方友恒的回信,她欣喜若狂。
有了方友恒的相助,她逃出这里指日可待。
可一读完,脸色却蓦地一变。
竟是方友恒的求救讯息,很短,只有几个字:“落入裴诺尔王手中,速救!”
裴诺尔为什么要抓方友恒?
他又是怎么知道方友恒这个人的?
她想起之前在图尔城发出的传讯,难道是被他截住了?
想到这里,她又急又气,不由得飞快往回奔去。
纷扬而落的雪花中,她正好与两个拿着白色天鹅绒披肩的侍女碰上。
侍女们见到她,喜极而泣,“王妃,原来您在这儿,真让我们一番好找。”
其中一个将白色天鹅绒披肩给她披上,差点哭出,“要是您不见了,我的全家可能都会为您陪葬。”
她震惊地看着她们,“有这事?”
侍女们惊觉说错话,再不敢开口,只是低着头迅速为她戴好披肩。
“裴诺尔王现在在哪里?”她异常冷静地问道
向来沉稳的侍女恭敬地回答:“王昨晚参加夜宴,直到天明,大概现在还在宴上。”
“我能去吗?”她追问。
“当然可以。”沉稳的侍女颇有些诧异,“只是,您真的要去吗?”
“带路吧。”她命令道。
穿过呼啸的寒风大雪,走过冰雪覆盖的狭长庭院,绕过两重崖石,又穿行过一条长长的纵深走廊,这才进入一座宽阔华美的宫室。
踏上庞大的螺旋形石梯,一直走到顶层,眼前骤然开阔。
整个顶层都是宴厅。还未走入宴厅铜色大门,便听到男人女人的笑声不断传来,还夹杂着他们调情的荤段子,比如“摸一下就赏你一块金币”“我喝下一杯酒就脱你一件衣服”等。
她的两个侍女上前同门前衣着华丽的侍卫低声说了几句后,侍卫偷偷瞥了她一眼,似乎有些惊奇,恭敬地向她行了个礼,便让到一边,请她进去。
听着里面的调情高笑声,她是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这辈子还未进过这种可怕的地方。
烟雾缭绕,呛得让人的嗓子直发痒。衣着暴露的男女互相抚摸,躲在雕纹石柱后调情说笑;贵妇们与年轻贵族们席地把酒攀谈,那暧昧的眼神仿佛能把宴厅天花顶上的那盏睛美铜灯融掉。
更夸张的是,还能在一顶顶垂地纱幔后隐约看到两具白花花的身子在狭窄软塌上来回翻滚,乐不思蜀。
心美连忙将视线移到了另一边。
她很快发现了裴诺尔。
因为他是那么显眼。
他同样是靠在一张睛致的软塌上,几乎全身光裸,仅在关键处搭着一条白色浴巾。
他慵懒地仰着脸,正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