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落着血珠,一滴一滴悄然落在地砖, 染成一簇簇大小不等的血花。
这头庞大无比的妖兽抱着犹如婴孩般大小的她,迎着逆光前行, 落下两道长长的朦胧移动光影,很快消失在走廊尽头……
初秋已然来临,那件事情发生后,转眼就过一个月了。
遍地金黄落叶,所有大树光秃秃的。秋风卷起落叶, 在半空旋转,转呀转,转到了悬崖尖顶城堡门前广场的数百列方形军队的上空。
也有金黄落叶飞呀飞, 转着圈飘至一座巨大的透明落地窗前,贴着玻璃,窥视着里面的一切。
一个面容苍白的散发女子虚弱地靠在床头,冷漠地闭着眼,看都不看一眼单膝跪在床下的高大威猛的黑色军装美男。
他的冰蓝眼眸仍如绚丽蓝宝石,晶莹欲滴,看向她时盛满笑意,甚是迷人。
她已经一个月没有跟他说话了。
甚至没质问他那日为什么这么做。
她知道肯定不是好事,所以不想给自己添堵。
“还是不肯下床吗?”他单膝跪着微笑道:“我想带你出去走走,对你生产也有利。”
她仍不理他。
房门被轻轻敲响,伊生低低的声音传来,“王太后和王后殿下来了。”
只觉一阵带着脂粉香的冷风飘入,房门从两边打开,打扮得光鲜亮丽的王太后和王后一前一后地走入。
英诺森早已站起,站在她的床头,勾了勾唇角,扬起一抹动人笑容。
“英诺森陛下,我们想与心美王妃单独谈谈。”王太后的笑容同样动人,语气客气有礼。
英诺森依然优雅地微笑,温柔道:“你们直接说即可。”
态度柔软,声音却坚定,她们显然无法将他赶出去。
王太后抿了抿唇,眼眸深沉,再不说话。
倒是王后笑嘻嘻地开口了,“心美王妃,并非我们强迫你,而是没有黄金军令的话,我们的军队无法出发啊。”
她的神情憔悴,却在听到这话后嫣然一笑,显得睛神了几分,“黄金军令我是不会交出来的,你们就死了这条心吧。”
王后仍是笑着,“现在国难当头,还请心美王妃以大局为重。”
半个月前,东希达尔斯的奥美黛王太后突然撕毁停战协议,大举进犯西希达尔斯的边境,如今已有数千卫兵伤亡。
她冷冷地道:“你也知道以大局为重,明明我才是军部第一人,为何要将我软禁?”
王后的面色温和,浅笑道:“你现在已是英诺森王的未婚妻,不可能再执掌军令。即便握在手里,军部也不会服你。”
她蓦地大笑出声,似是笑得喘不过气来。
笑了很久才停下,她说道:“我从没承认过这桩婚约,是你们定下的,不是我。你这么眼馋凯洛特的税金,你怎么不去做他的妻子呢?”
王后的脸上仍没有半分愠色,笑道:“要是英诺森王愿娶我,我自是会为国分忧。只可惜,我没有这个福气。”
她仍然冷笑:“所谓分忧,不过是把女人当货品一样卖了。”
“不是卖,”王后仍笑得灿烂如花,“大海和王城只是聘礼,我们也会为你准备丰厚的嫁妆。”
她冷笑得愈发厉害,正欲说话,英诺森却含笑开口了,“不必了。”
王后和王太后全都一怔。
英诺森温柔地看向她,似是解释,“除非政治联姻,我英诺森娶妻是从不需要嫁妆的。”
她没有理他,仍盯着王后和王太后,“我这么对你们说吧,除非我死,你们决计拿不到黄金军令。”
王后和王太后铁青着脸离开了她的睡房。
大批军队已在城堡外驻扎三天三夜了,可心美一直不肯交出黄金军令。若非这黄金军令不能硬抢,她们早就把它抢到了手。
黄金军令是需要血盟宣誓才能生效的。生效的刹那,黄金军令会发出金色的光,同时散发出一股极强的能量,感受到能量的卫兵们才会确信这是来自最高首领的命令,从而生死效命。
心美的血已滴入军令,结成盟誓。除非心美自愿放弃,黄金军令是不可能听从他人。
随后的几天,王后和王太后又来过多次,轮番轰炸,仍未使心美松口。
心美这才明白,无论她为富国想多少点子、出多少力都敌不过核心阶层的利益权衡和家族私利。
她若嫁给英诺森,对他们至少有三个好处。一是英诺森的巨额聘礼;二是夺走黄金军令,一个他国王妃不可能是军部第一人;三是“去母”留子,大家族垂帘听政。
她有再多才智又如何,终抵不过利益谋算。
更何况,她的才智还是这些贵族的肉中刺、眼中钉,抢走权贵女性或男性的风头,简直罪无可恕。
可能越有才,死得越快。
晚餐时,英诺森又出现。
他安静地坐在她的床头,与她共进晚餐。
他从不干涉她的黄金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