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澜,一波三折。
他看过尸横遍野,枯骨血海,也看过黑暗的人心,诡谲的邪恶手段,自认聪明绝顶,勇猛果敢,却栽了一个又一个跟头……
他是骄傲的、自负的、狂妄的、自大的,却没能保住她,更没能保住自己……
第四日的黎明前夕,几个心腹权臣与值夜的侍女看到裴诺尔王走出了自我禁闭近十个钟头的房间。
裴诺尔王的神色平静,眼神深邃而不可测,嘴唇紧抿,勾勒出深沉的弧度。
所有人都感到裴诺尔王身上产生了极大的变化,却又说不清这种变化是什么。
这世上从未有真正成熟的男人,很多时候认为一个男人成熟,很可能是因为没有真正了解他。有人说过,不管一个男人经历过多少事,穷其一生不过在扮演一个不为人知或已知的孩子角色,自私、贪玩、冒险,甚至缺乏奉献睛神。
但每个男人的孩子气的表现略有不同。
裴诺尔王身上的任性、狂妄、自负似乎一夜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透入骨子里的深沉与犀利。
同时还散发出一种nei敛的却又能随时迸发的强大力量,就像一头沉睡百年的猛兽刚刚苏醒,屏息敛气,蓄势待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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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天后,即将抵达妖兽国的心美听说了裴诺尔王大战凤凰王军团的故事。
裴诺尔王突然变得神勇非常,仿佛一夜之间变成另外一个人。褪去所有狂妄的青涩,变得深沉nei敛,蓄势勃发。沉着冷静地指挥战斗,倾尽全力亲自带战,整夜翻阅各种战术典籍,召集谋士虚心请教,甚至还不记前嫌亲自请来老首相,请他坐阵城堡,以便自己上战场无后顾之忧……
即将灭国的极致危险之下,裴诺尔王超常发挥,使出奇诡莫测的战术,竟在大战三天三夜后连胜了两场,目前已与凤凰王的军团形成对恃局面……
合上情报册,心美平静地看向车窗外飘过的朵朵白云,几只展翅的黑色飞鹰尖鸣着飞过。
坐在对面的英诺森微笑看着她,“有点累了吗?我们很快就到妖兽国了。”
心美的嘴角也露出淡淡笑意,“还好。到了妖兽国后你会待多久?”
英诺森含笑道:“你希望我待多久,我就待多久,我的心肝。”
心美微微垂眸,不再看他。
“我的宝贝,你是我的全部,好不容易才守到了你,我不会离开。”英诺森温柔无比地道,一双冰蓝眼眸更是璀璨异常。
微凉的风吹乱她额前的碎发,遮住她的眼眸,英诺森伸手想为她拂去,却被她不着痕迹地避开。
“你为什么会看上我?”她抬起清冷双眸,问道。
同时看了一眼静坐身旁的鬼魂甜心。
甜心同她一起上了往妖兽国的马车,一直默坐她身旁,一路从未说过话。
英诺森的眸光微微闪动,并未回答,而是柔和地问道:“心美,你刚才在看什么?”
“什么都没看。”心美若无其事地道,“你还没回答我呢。”
英诺森的笑容璀璨迷人,语气更是柔和,“说过好几次了,不想再说了。你只要知道我是爱你的就足够了。”
心美的脸微微发烫,终是再无法与他说话。
深夜抵达妖兽国的王宫,灯火通明,所有仆从、卫兵跪在宫外迎接,场面很是壮观。
寒冬已经过去,初春的夜雨淅淅沥沥。几个高个子侍女簇拥环绕着心美与英诺森,为他们挡住纷落雨点。
长长的玫瑰红地毯从王宫铁门一直铺到华丽宽阔的正门前,高高的石阶仿佛一眼望不到头。
按照皇族规矩,石阶一定是要走上去的,英诺森拥着心美一直慢慢地拾级而上。
“累吗?不若我抱你上去?”英诺森在心美耳边偷偷说道。
心美的脸不知为何又发烫起来,忙摇摇头,“这算得了什么,当初我与塔木达午夜爬悬崖,那才叫一个累。”
英诺森的脸色微沉,声音明显透着不悦,“我隐约听说过此事,但一直未问过塔木达,没想到是真的。他怎能叫你做这么危险的事。”
“不做这么危险的事,哪能练得一身好剑术?就算领悟了剑招睛髓,也会因体力不支而败倒。”心美应道。
英诺森微叹,“你若早来找我,何必这么危险学剑?”
心美嘲弄地一笑,“找你干吗?你已选择薇安,我为何来找你?再说,找不找你我都可能学剑。”
英诺森的笑容极具亲和力,“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的意思是,你爬悬崖的时候我可以看着点,这样可以防止任何危险发生。另外那时我以为你是薇安,自然会与她结婚,后来发现不是,可你昔日与她是一个人,看到她就仿佛看到了你……”
“行了,不要说了。”心美打断他的话,“我不想听男人的甜言蜜语。”
英诺森一脸无辜地看着她,“我才没有说甜言蜜语呢。在你们女人眼里,甜言蜜语就是谎话,可我没对你说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