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北领地人口却少到只有25万人,走在路上,随处可见皮肤黝黑、山根高挺的澳洲土著居民。
在北领地的北部,坐落着澳大利亚最大的国家公园——卡卡杜(kakadu)。
这里靠近赤道,一年只分为旱、雨两季,光照强烈,极为炎热。这里除了有历经2万年仍然保存完好的山崖洞xue原始壁画以外,更为出名的,便是它的湿地生态系统。
简单来讲,湿地可以看作是有着成片浅水区的低洼平原。水是所有动物的生命之源,植物、动物、昆虫都可以在湿地上栖息繁衍,组成一个完整的生态链。
卡卡杜国家公园的湿地区域nei,数万种生物和谐共处,可惜这么棒的自然景色,能欣赏的人寥寥无几。
究其根本,北领地又大又荒芜,而卡卡杜国家公园的自然风光,在游客眼里根本比不上悉尼、墨尔本、堪培拉。好不容易有了假期,谁愿意往朝乎乎的沼泽里扎,被蚊虫叮的浑身是包呢?
——“鳄鱼喂完了!”
宾妮提着一只空桶,肩膀上扛着一根两米多长的铁杆,摇摇晃晃地下了船,迈进了冷清的游客服务中心。
她体型偏胖,大约四十多岁,一头棕发削得短短的。澳洲炙热的阳光在她的身上留下了无数晒斑,洋溢着一种健康又自信的美。她已经在这里工作将近二十年了,专门负责黄水潭(yellow water)的游船项目,那可是整个公园里最热门的项目了!八万多只咸水鳄栖息在整片水域,每天,宾妮都要带着游客们踏上游船,深入咸水鳄的老巢,时不时还要准备几块鲜肉,“勾引”鳄鱼出水。
顺着游客服务中心的小门走进去,便到了工作人员休息区。与干净整洁的前厅不同,员工休息区面积不大,沿着墙边摆了一圈桌子,上面堆满了奇奇怪怪的东西,有新鲜的猪肉、不知名的花草、采集回来还没来得及做成标本的小野兔尸体、以及压在这些东西下面的厚厚几摞文件资料。
刚一开门,两只大蝴蝶就迎面撞了上来,那两只蝴蝶翅展超过餐盘,颜色缤纷,宾妮吓了一跳,赶忙往旁边一躲,蝴蝶就灵巧地从她身边飞了过去。
“我的鸟翼蝶!!”屋里,传来了男孩的一声悲鸣。
脚步声随之响起,艾德文哭丧着脸追了出来,他瘦的像是一根竹竿,将近两米的身高顶着一头乱糟糟的红发。他抬头望着越飞越远的鸟翼蝶,悲伤地说:“好不容易才诱捕到的,怎么就跑了呢?”
“不就是蝴蝶吗,再抓就是了。”宾妮随手把空桶和铁杆塞进墙角。
“这不一样!”艾德文垂头丧气。他是加拿大人,千里迢迢跑来这里“受苦”……不对,来这里研究蝴蝶。他要为他的phd论文做资料采集,而这已经是他拿到的第三个学位了。
休息室里的气味可不算好闻,几个负责做鸟类迁徙资料的小混蛋把他们的臭靴子扔在地上,弄得满屋都是一股生化武器的味道。而来自俄国的伊万诺维奇,不顾墙上的明文规定,正在上班时间喝伏特加!
宾妮年纪最大,就像是他们的大家长。她熟悉这里的每一个人,就像熟悉自己的孩子一样。
她环顾一周,发现少了一个人:“林呢?林怎么不在?”
“林出去巡逻了。”艾德文做了个打枪的手势,“他去了黄水潭,你没遇见他吗?”
“没有。”宾妮神色郑重地摇了摇头。
咸水鳄在卡卡杜国家公园以外的地方基本绝迹。于是,有不少胆大妄为的偷猎者,偷偷潜入国家公园,趁机偷猎。林是他们所有人中枪法最好的,他极少和其他人配合,每次都独来独往,仅凭一个人去追击那些可恶的偷猎者。
所有人都在猜测林的来历。
伊万诺维奇说,林的身手那么厉害,说不定同自己一样,是个退伍兵。
而艾德文说,林博闻广识,什么话题都能跟上,看起来见过不少市面。
宾妮却觉得,他更像是一个四处游历的旅人,觉得哪里好,便留下来;当这个地方留不住他的时候,他就会走了。
“好了,先不说他了。”宾妮叉着腰,怒气冲冲地环顾着小小的休息室,“我今天早上临走前说的话你们没听到吗?!今天会来一个新的志愿者!你们怎么就不知道收拾一下这个狗窝啊?又脏又乱,我看连咸水鳄都不想住!”
因为人手严重缺乏,所以卡卡杜公园一直在对外招募志愿者。可惜这里环境太恶劣,做志愿者又没有工资拿,又没有移民分可以赚,应征的人寥寥无几。即使来了,也往往做一段时间就跑了,留下来的人都是一些没有追求的闲散人士。
他们现在的员工,没有一个适合做讲解介绍工作的,伊万诺维奇性格差、英语更差,林沉默寡言自带距离感,至于艾德文根本就是个书呆子!
所以这次招募志愿者,他们特地要求对方语言表述能力极佳,最好还会多国语言。
“志愿者?”伊万诺维奇懒洋洋的掀起眼皮,“以后所有的书面工作都可以推给他了吧?”
“不是‘他’,是‘她’!”宾妮说,“一个年轻女孩,母语是中文,英语很流利。”
“中国人?”伊万诺维奇不怎么感兴趣,“中国的旅行团从没有来过这里,没有人需要听讲解——我严重怀疑,林会不会是北领地唯一的中国人?”
宾妮没有理他,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