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会很不自在。
江朝刚刚在外面洗了一点李子,递到安溪跟前。安溪眼前一亮,“江朝,你在哪里买的。”
“刚刚上街的时候,看到路边有卖,知道你喜欢就买了点。”
李子酸多过甜,有点考验人的牙口。安溪其实是怕酸的,不过自从怀孕之后,她就很能吃酸了,嘴里咬着李子口舌生津,那双明动舒服地眯成了一条线。
江朝揉着安溪柔软的发顶,失笑不已。
晚饭时候,余秀丽杀了一只基,给安溪熬了一锅基汤。余秀丽手巧,基汤熬地又香又浓,为此安溪多吃了一大碗。从街上买的大母基只熬了三分之一,剩下的都被吊在井底保鲜。
晚上,江朝陪在医院里,余秀丽住家里。即使在晚上,天仍然闷热不已。只是偶尔有几丝凉风吹进病房。
闷热的天气让人心口也闷住了,像是糊了一层米糊,黏稠地空气让人喘不上气来。安溪身上有一层粘意,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江朝只在床上占了一点位置,侧着身躺在旁边,拿着从报刊栏上拿来的报纸给安溪扇着风。
寂静的夜里,报纸摩擦空气的声音尤其明显。安溪转了身,和江朝面对面,抓着他的手小声说道,“江朝,你热吗?”
“不热”,江朝低低的声音像是一只小虫子一样钻进她的耳朵里。安溪把江朝的手抱得更紧了。
手臂上有些黏稠的湿意,热源蒸到了她的毛细血孔里。虽然热,但结实手臂却能给她安全感。
“怎么可能不热,我都快要热死了”,安溪嘟囔了一句。
“是不热,农忙的时候要在太阳底下晒一天,这已经算是很舒服的了。”江朝嘴上说着,手上扇动报纸的力度开始大了起来。
安溪是知道干农活的辛苦的,当初她在公社食堂只干了一两天就累成了狗。公社食堂的工作还算是轻松的,和下地在太阳底下暴晒更是不能比,她有些心疼地在他手上蹭了蹭。
“江朝,你把报纸给我。”
“怎么了?”江朝问道。
“你歇一歇,我来扇。”她仰着头望他。
闻言,江朝忍俊不禁,“这么看不起你男人。”
“我是怕你累啊”,安溪眼睛一睁,打了一下他的手臂,懊恼于他的不识好人心。
“放心,我耐力好着呢!你累了我都不会累的,不是试过吗?”江朝故意把声音压到最低,凑在安溪耳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
安溪脸酡红了一片,装作不懂他的意思,闭着眼睛把脸埋在枕头里,装死起来。
原本只是装睡,在江朝的轻拍之下,渐渐睡意上头,闷热开始在脑海里剥离,越来越远,意识也越来越模糊。
江朝看着安溪逐渐沉静下来的睡颜,他手搭在安溪隆起的小腹上,感受着里面两个小生命的存在,眼底不禁染上一层柔色。
那是他和安溪紧密相连的血脉纽带。
旁边的大婶不时看江朝一眼,心底不禁一阵感慨。这小伙子是真心疼媳妇,做什么事都把媳妇放在第一位。女人一辈子图什么,不就是盼着能找着一个会心疼人的。小姑娘福气是真的好。
半夜两点的时候,医院里静悄悄的,只在走廊上亮着灯,昏黄的灯光时明时暗,时而会有脚步声响起。
安安静静躺在床上的女人忽然全身一阵抽搐。手脚不住地动了起来。
“嗯哼”,女人嘴里开始无意识地溢出痛苦的闷哼声。
渐渐地动静开始大了起来,是女人脚重重踏在床板上的嘭嘭声响。
江朝从浅眠中陡然惊醒,感受到身旁人痛苦,江朝忙跳下床去,寻到角落里开了灯。
由暗过度到明,刺地他眼睛忍不住眯了起来,江朝反应极是快速的回到床边。
安溪小脸扭曲在了一起,嘴巴大张,沉重地痛呼声从那嘴里喊叫出来。
“江朝,要生了,哼”,安溪痛地牙齿死死咬住嘴唇,血丝从她牙齿缝隙里漫了出来。
“安安,等着我,我去叫医生”,江朝紧张地喘着粗气,嘴唇颤抖地在安溪额头上印了一个吻,然后飞速地跑了出去。
小腹处开始有垂坠感,阵痛是一波一波的,连给她喘息的缝隙都不给,之前从来没有哪一次像这么痛过。
安溪疼得大脑一片发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