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营地,本来是让马儿驮的,但是马儿不配合,差点儿给了钟文思一蹄子……
赵恒煦策马,风迎面而来吹刮着面颊,有着极大的快感,突然侧后方传来高声的尖叫,混乱骤然而起,赵恒煦侧头看去,眉头微皱,那是杜堇容所在的方向。调转马头,快速的朝那个方向而去,手上做了个动作,身后队伍中有一人快去的离开往前方而去,先去查探情况,等赵恒煦快要到达的时候,先前去的属下已经查探而来。
翻身下马,属下禀报:“陛下,有狼中箭发狂,咬伤了南安侯世子,侯爷也在那儿,正在制服狼。”
赵恒煦腿上一夹马腹,黑云受到指示,快速地奔跑,很快进入林中。
林中有人在兴奋的围观,有人慌乱的逃离,还有人漠然的擦肩而过,赵恒煦勒紧缰绳,黑云抬起前蹄接近直立的嘶鸣一声,围观的人群散开,恭敬的跪下行礼。
赵恒煦一律不予理会,看到前方的情况,紧张的心情瞬间放松,轻松的踢了一下黑云的肚子,让黑云小步慢慢靠近,随着孤狼的一声凄惨的吼叫声,赵恒煦脸上的笑意越加的明显和张扬,杜堇容恰在此时回头看向赵恒煦所在的方向,唇角流溢出笑容,手上的长枪轻轻一提,便从狼身上拔了出来,血液滴落在地上,形成一朵朵艳红色的花,看着血腥非常,但在赵恒煦的眼中,此刻的杜堇容散发着耀眼的光芒,自信、夺目。
谁都没有注意到,红枣脚边的狼竟然还残喘着一口气,它眼睛白多黑少,甚至带着不正常的歪斜,从它的口中溢出来的血液在太阳光下显得十分的不正常,舌头长长的伸了出来,软塌塌的歪斜在一侧,涎水、血液混合着顺着舌头慢慢的流下。孤狼的喉咙里发出重重的呼哧呼哧的喘息声,竟然那么刺耳。空气中隐隐的有着辛辣的香味,十分之淡、十分之浅,悠悠的飘散在空气之中,被红枣和杜堇容吸进了身体里。
红枣躁动的刨着前蹄,大头烦躁的摇摆,嘴中发出低低的声音。杜堇容拿着长枪的手有些发软,手指使不上力气来,头眼有些昏眩,在晕倒之前只看到不断靠近的赵恒煦模糊的身影,还有鼻尖越来越浓重的带着血腥味的腥臭。
赵恒煦将狼斩杀在剑下,抱起杜堇容翻身上马便往营帐而去,这边的事情就交由赵一来处理安排,所以在场的人一概不能够离开。
“如何?”赵恒煦抓着杜堇容的手,焦急的问着给杜堇容诊脉的姜昊。姜昊虽然没有进入宫中担当御医,但赵恒煦念在其医术高明,又熟知杜堇容,婉转而又强硬的让姜昊留在宫中,杜堇容身体稍有不适,便让姜昊入宫伺候。姜昊也甚是乖觉,和白芷一起住进了掖庭殿,此次围猎赵恒煦也让姜昊跟随,但绝对没有想着让姜昊派上用场。
姜昊皱眉,“陛下,侯爷此乃中毒之象!而且是一种极为古怪的毒,没有想到会在这边出现!”姜昊最后一言含糊不清,赵恒煦并没有听到。
“什么?中毒?”赵恒煦震惊瞪大了眼睛,“可有解毒的法子?”转头看着杜堇容如同安睡一般,表面看来丝毫没有中毒的病症,握着杜堇容的手紧了紧,赵恒煦一向沉稳的心变得空落落的没有了着落,出现了不可抑止的慌乱。
“陛下请看。”姜昊指着杜堇容的脖子处隐隐的红色小点,“此毒名叫点煞,中毒者脖颈出一开始会出现渐渐的红色小点,人如同安睡一般,过上一个时辰,红点会变大变深,直至红点如红豆一般大小,且密布整个脖颈处,十分的恐怖。不到一天时间,中毒者就会在昏睡中停止呼吸。陛下,此毒草民可解,但解毒的时机一定要把握好,只有在红点稍深却又不十足深的时候解毒才不会对人体造成任何伤害。”
听到能解,赵恒煦悬空的心落下了一半,但听到会有后遗之症,放下一半的心又悬了起来,“需要些什么,朕让人去做准备!还有……”抿嘴,赵恒煦艰难的问道:“时机不对,会有什么后果?”
“回禀陛下,时机不对,轻则脖颈处终生留下红色的斑痕,重则中毒者长眠不醒,调养得好可以活上一二十年,调养不好,五六年便……”
“不用多说,姜昊,朕命令你一定要治好堇容,不然你等着你的只有死!”赵恒煦挥手打断姜昊,手死死的握着拳头,青筋乍现,用力之大,修剪圆润的指甲深深的扎进了掌心,掌心传来的痛疼却一点儿都无法减轻赵恒煦心中的慌乱。对,就是慌乱,他害怕杜堇容就此离开他,不,绝对不会出现如此的情景,他赵恒煦不允许,绝对的不允许。老天给他重生的机会,就是来弥补杜堇容,用自己的一生全心全意的爱着杜堇容,怎么能够如此之早的就让杜堇容离开自己,绝对不行!如果再独自一人品尝没有杜堇容的寂寞岁月,他宁愿撕碎整个天下,来给杜堇容陪葬。
“喏,草民一定竭尽全力救治陛下。”姜昊拱手说道:“陛下,解毒需要准备一些东西。”
“说。”赵恒煦沉声说道。
“喏。”姜昊说道:“草民需要一斤红豆,在锅中干炒至发烫。一根老参,年份越长越好,切成薄片,还有一只瓷碗即可。”
“不需要其他?”
“是,其他的药物草民身边有,不需要另外准备。”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