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发现妹妹的草稿纸上全是自己的名字,直到他发现妹妹的相册里全是自己的照片,直到他发现妹妹偷偷看的爱情小说里,男女主角的名字被她用力划去,一个一个改成了他和她的名字。
那种本能的恶心让他无所适从,甚至在看着她时,都觉得恐惧和厌恶。
她敏感的察觉到这一切,和他坦白了自己的感情。
付清徐气得大骂了她一顿,在激烈的争吵中,她大叫着自己没有错,他们没有血缘关系。
当年父母一直不育,领养了几个月大的付清徐,将他当成亲生儿子一样照顾,谁知没过几年,母亲却怀了孕。
父母将这件事瞒得死死的,却没料到付清莱会发现这个秘密。
于是哥哥在她眼中不再是哥哥,而是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对她极致宠溺的温柔异性。
她的感情渐渐变得畸形,甚至偏执,充满了令人生畏的占有欲。
父母架不住唯一的宝贝女儿的又哭又闹,从一开始的强烈反对,到后来的不管不问,甚至将他单独叫到卧室,说等他长大后让他脱户,自行成家,再和妹妹结婚。
不是询问,而是方方面面都安排好了。
没有人管他答不答应,他只是付家抱来的养子,他现在的生活都是付家给的,他在这个家的意义就是付清莱,付清莱愿意让他做哥哥,他就是哥哥;付清莱不愿让他做哥哥,那他就什么都不是。
他的人生轨迹从那一刻全然被打乱,而他也变成了付清莱的傀儡。
那个阳光积极的付清徐悄悄死去,取之而代的是一个连自己照镜子都觉得厌恶,音冷孤僻的怪人。
“小莱,如果我死了,你愿意放过我吗?”他轻声问道。
付清莱抓住他的胳膊,语气惊慌:“你要干什么?我不许你死!你的命是我的,这辈子你都别想离开我!”
付清徐苦笑一声,没有回答。
“哥哥,要不是爸妈当初收养你,你现在还呆在福利院呢,你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爸妈给的,你觉得你有那个资格去死吗?”付清莱深吸一口气,又将语气渐渐缓和了一下来,循循善诱,“你和付家没有血缘,以后是肯定继承不了家产的,只要我们在一起了,我们就可以一起继承家产了。”
“我不在乎。”
“哥哥!”付清莱咬牙,并不放弃,“你以前从来不会违抗我的,为什么现在你反应这么强烈?是不是因为那个女生?”
付清徐皱紧了眉,语气沉沉,像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你去查了她?”
“一个领补助金的穷学生,什么都没有。她要是退学了,唯一的出路就没了。”
“付清莱,我跟你说过,不要牵扯无辜的人进来。”付清徐狠声说道。
“那就看哥哥你了。”
娇小可爱的女孩褪下了那层伪装后,像是一个拿着铁索和斧头的恶魔,割断了付清徐的血管,在他身上大口舔舐着。
让人毛骨悚然。
一直到付清莱离开,在一旁将所有对话尽收耳底的三个人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顾逸迩心中压抑,头痛欲裂,光是刚刚听那些对话,就足以让她几天都走不出来。
偏执到了极点的爱意,让人恐惧,偏偏又逃离不开,它就像是滚烫的岩浆,烧得人尸骨无存。
司逸忽然小声喊道:“他往山边去了!”
山顶处没有围栏,虽然高度不高,但摔下去也足够在医院里躺上好久了。
还未等司逸和顾逸迩冲上前去,一个瘦弱的身影就扫过了他们眼前,往付清徐那边跑去。
“付清徐!”林尾月一个箭步冲了过去,从背后将他牢牢抱住,“别做傻事啊!”
司逸目瞪口呆:“小学生不是50米冲刺跑从来没及格过吗?”
“本能反应。”顾逸迩戳了戳他的胳膊,“怎么办?我们也要过去吗?”
“这种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小学生对付清徐来说很特殊,咱们就别过去了。”司逸靠在树干上,“就在这看着吧,万一付清徐非要跳,就小学生那个小身板肯定拦不住。”
顾逸迩点点头:“我以为你会说去上课。”
“我好歹和他做了这么久同桌,他这人虽然面上看着冷,但其实人很好。”司逸弹了弹她的额头,“再说了,我们的顾大学霸不是向来标榜学习第一吗?上课铃响了这么久,不去上课?”
“...朋友的命比较重要。”
“想好待会怎么跟王老师求饶了吗?”
“反正我爸和阿姨最近吵架,他就是跟他们告状估计也没人会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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