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安玥点点头,说的头头是道:“知道的人更多,说不定就有人能够提供线索,就能找到幕后凶手了啊。”
顾淮景微微一笑,没说对也没说不对,只道:“我有些口干,你给我倒杯水罢。”
赵安玥本能的就想摇头拒绝,但看了看他伤了的右手,于是走到一旁,把桃花扇放下,然后倒了杯水,走过去递给他。
顾淮景接过,喝了一口,他把茶杯放在自己左手手掌,大拇指和食指摩挲着茶杯边缘,突然间问:“我答应带你来围猎之时,你曾说过,你无条件答应我三件事,你可还记得?”
赵安玥想了想,点头。
“那好,有关于刘大夫的任何事情,你要守口如瓶,谁都不能提。”顾淮景抬起头,看向她。
她微微咬着唇,然后点头:“好,我谁都不说。但是顾淮景你带着刘大夫,是因为你知道有人要杀你吗?你之前本来不答应带我来的,给我的理由就是危险,这说明你早就知道围猎的时候有人要杀你。”
顾淮景再喝了一口水:“也不能这样说,我只是推断,并不能确定。”
赵安玥打量着他,秀眉紧锁,问道:“你有很多仇人吗?”
顾淮景把杯子递了过去:“挺多的。”
赵安玥一边接过,一边忧心忡忡的道:“那我以后岂不是也很危险?”
“……”顾淮景一顿,半晌回她:“你待在侯府中,不要出门,自然不会有危险。”
赵安玥随手把茶杯放到一边,在顾淮景旁边坐了下来,侧着身看着他道:“但是我不可能一直待在侯府里,我刚刚还和佩绮她们约好了,以后要常常去赏花。”
顾淮景皱眉:“最好还是不要去。”
“为什么不要去?!”赵安玥很生气,因为她经过他提醒才想起了一件事情,“她们说之前有送帖子到侯府,让我去参加各种聚会,但我都没有收到,是你拦下了对吗?”
顾淮景喝完水,又重新躺回了床上:“我是为你考虑,侯府外很危险,今日晨间便是一例。如若不是我,你今日该当如何?”
赵安玥挪了挪屁,把坐在自己身.下的被子给他挪了出去:“但是如果不是你,那些黑衣人也不会来害我啊。”
顾淮景闭上眼睛:“我累了。”
赵安玥嘟着嘴,闷闷地看着他:“那你知道今日是谁要害你吗?”
顾淮景:“不知,我只认出了仇尽。”
赵安玥叹了口气,看了看他的手:“刘大夫怎么说?你的手能治好吗?”
顾淮景依旧闭着眼睛:“不能。”
她看着他苍白的唇,总有种隐隐约约的感觉,事情不是他说的这般:“既然不能,那你为什么不难过呢?”
顾淮景睁开眼睛看着她,缓缓道:“玥儿,怎么样才算难过?”
赵安玥一愣。
如果是她,知道自己右手废了话,她肯定会一直哭一直哭。
但是顾淮景哭的话……赵安玥不能想象这个画面。
没等到赵安玥的回答,他闭上眼睛,声音轻轻的:“世上很多事情,不是哭出来才是难过。况且,已经治不好了,我难过又有什么用?”
赵安玥一想,觉得顾淮景说的很有道理。
就如同,都已经治不好了,她好像坐这里陪着他,看着他睡觉也没有用。
于是赵安玥站了起来,心安理得道:“那你好好休息,我去找佩绮。你放心,我说话算数,刚刚发生的事情我谁都不说。”
说完后,她走到自己的小柜子旁,用身子背对着顾淮景,偷偷摸摸的拿出里面的书,塞进自己的怀中,跑着离开了。
赵安玥前脚刚离开,顾青后脚就走了进来,他停在顾淮景床前:“侯爷,刘大夫已经回去了,没有人发现,没有任何异样。”
顾淮景嗯了一声,依旧闭眼假寐。
顾青顿了顿,道:“夫人那边,就随夫人去吗?”
顾淮景沉默片刻,缓缓睁开了眼睛,眼里深不见底。
“她会保密,不过你还是派人看着。”
顾青领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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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安玥把书拿了过去,四个人去了丞相少夫人的营帐中,偷偷在里边一起看书,顺便用了午膳。
等时辰差不多后,四人才出发往围场而去。
很多午间回去休息的女眷都已经过来了,看见四人,便时不时有人迎上来。
顾淮景今日未参加围猎,大家都察觉到不对,有些人知道顾淮景受伤,有些人却还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如今顾淮景的夫人在这,这些女眷,无论是自己想知道,还是自己的夫君想知道,都围了上来,很是热情的问赵安玥发生了什么。
赵安玥便不厌其烦的把仇尽的事情讲了一遍又一遍,在她的描述之中,顾淮景英勇神武,她反应灵敏,而仇尽无比的阴险狡诈。
她告诉了一个人,那个人又告诉自己旁边的人,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
没过多久,就在第二日,顾淮景的马车载着顾淮景和赵安玥回到侯府时,整个大祁京都,上至朝中官员,下至平民百姓,都知道了顾淮景受伤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