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景在床边坐了下来,掀开眼皮子看着她,嘴角带着淡淡的嘲弄:“我试过温度了,刚好。”
赵安玥拿着汤匙的手一顿,咬着小嘴唇,然后松开唇,还在挣扎道:“我可能比你怕烫一些。”
顾淮景没有樱鱼她们有耐心,也不像大宴帝后那样明知赵安玥是在说假话但依旧会惯着,他直接伸出了手。
赵安玥连忙道:“你等等等一下!我喝,我喝还不行吗。”
说完后,低下头,喝了一小口,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顾淮景神情冷淡:“你这样一口一口喝更苦,我来帮你灌下去罢,马上就能好了。”
赵安玥苦的直吐舌,闻言身子僵了僵,不情不愿的把勺子拿了出来,递了过去。
顾淮景伸手接了过来。
她闭着眼睛,两只手捧着药碗,视死如归般得抬头灌了进去,大口大口的艰难往下咽去。
期间那药液苦得让她有呕的冲动,察觉到顾淮景的动作,连忙自己压下那股恶心,勉强把药喝了。
她抹了一把嘴,把剩着药渣的碗给递了过去,伸出了手:“糖。”
顾淮景把勺子放进药碗中,看着她的手,咳了咳,不自然道:“我忘了。”
赵安玥不敢相信的看着他,眼神充满了控诉,伸出来要糖的右手微微颤抖,很是心酸的模样。
顾淮景鬼使神差的伸出了手,指尖碰上她的五指时,才惊觉自己的动作。
触感细腻滑润,但有些微凉。
他干脆抓着的她的手塞.到被窝里,然后松开起身:“我去拿,你先躺着罢。”
说完后,匆匆离去。
很快,顾淮景便拿着糖回来了,赵安玥整个人躲在被窝里,露出了一张小脸,对着他张开了嘴。
他一顿,把糖抵在了她唇边。
她伸出舌,把糖卷了起去。
顾淮景别开了视线。
甜味冲淡了口中的苦涩,赵安玥吸着口中的糖,问道:“七皇子为什么要给我下药啊?”
她想不明白呢。
听到‘七皇子’三个字,顾淮景眼中闪过一丝寒意,但听清楚她的问题,又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解释比较好。赵安玥貌似不知道她这幅样子,对男人有多大的诱.惑。
赵安玥确实是不大清楚。她知道自己长的很漂亮,但在大宴时没有人敢在她面前说什么,那些世家子弟包括张树玉,在她面前也不会有出格的举动和言论。
而嫁到大祁后,顾淮景更是对她没什么好脸色。所以她不理解自己这幅样子会有多勾人,毕竟顾淮景都对那死去的宋姊然要好的多。
所以赵安玥觉得,男人喜欢,也该喜欢宋姊然那种娇弱淡雅的女人。她这样的,应是不招男人待见的。她都病了,顾淮景还那么凶。
她还在等着他的回答。
顾淮景想了想,道:“七皇子素来荒.淫.无度,你日后离他远一些。”
赵安玥恶狠狠咬着糖,咔擦咔擦响:“那这事就这么算了?”她才咽不下这口气,她肯定要报复回去的。
顾淮景看着她:“你要做什么?”、
赵安玥道:“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啊。”
顾淮景揉了揉眉心,板着脸警告她:“玥儿,你不要乱来。七皇子身份特殊,一切都要小心行事。这事不会这么算了,但要从长计议,你什么都不用做。”
赵安玥低低的哦了一声,心里有自己的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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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起来的时候,赵安玥便觉得自己神清气爽。
她向来好动,故而体质较好,再加上刘大夫医术高超,所以好得格外快,于是说什么也不肯喝药了。
顾淮景也没逼她,让刘大夫来了一趟。
刘大夫把脉过后,笑了笑:“夫人脉相平和,已没有什么大碍了,那药不喝也没有大问题。不过我还是给夫人配点药丸,这药丸不苦,夫人放心。”
赵安玥勉强接受。
刘大夫收了东西,离开时又嘱咐道:“冬日寒冷,夫人这几日还是休息,不要出去吹风罢。”
说完后,行了一礼离开了。
赵安玥用水吞服了药丸,在房中待了一上午,午后实在忍不住了,趁着顾淮景在军营教兵书,没有人能拦她,去了杨府。直接把刘大夫的嘱托抛到了脑后。
那日姜佩绮是与她一起,事后知道姜佩绮被杨卫礼带回去后便安下了心。
她本来想早点去看看姜佩绮,但因为发热拖了一天。
赵安玥来的时候,姜佩绮在房中抚琴,看到她连忙起身:“我听说你病了,便想着过几日再去看你,怎么你今日来了?病可是好了。”
赵安玥一边脱了裘衣,一边笑道:“好了,好了。”声音听上去还有一些些哑,但看上去精神头很足,姜佩绮便放下了心。
两人各自抱了个暖手的小火炉坐下,赵安玥张开便直接问道:“佩绮,你知道是七皇子让人给我们下的药吗?”
姜佩绮点了点头:“卫礼和我说过,七皇子真是的其心可诛。”
赵安玥看了姜佩绮一眼,她好像从未听说过姜佩绮直接叫‘卫礼’的,但她想想也就过了,并未深思:“就是,我觉得这七皇子实在可恶。我们和他无冤无仇的,他居然如此陷害我们。我真忍不下这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