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公主浮起一抹笑:“母后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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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停在顾国侯府门外,三日之后便是新年,顾国侯府这几日好好装饰了一番。
门口挂着崭新的红灯笼,贴了红对联,十分喜庆。
烛光从红灯笼中透出,让人笼罩在这暧昧的红光之中,连同旁边树上积的雪都罩上了一层红色。
国宴结束,时间已经不早,街上没有了行人,到处一片寂静。
参加国宴不允许带丫鬟,故而樱鱼和桃鱼都未去,此时正在马车下候着。
顾淮景率先下了马车,在顾青耳侧交代了几句,顾青眼神在马车上一扫而过,朝府中走去。
顾淮景停在原地,等着赵安玥下来。
赵安玥躲在马车之中,没有动作。她不想下去,顾淮景一路上都冷着张脸,偶尔落在她脸上的眼神,都带着几分不寒而栗。
回去之后,他肯定要算账的。
今日席间,她不顾他劝阻,反而铤而走险换了七皇子的酒,给七皇子下了春意浓。这件事情,顾淮景很生气。
天知道她今日如果下了马车,会发生什么。
这个点,祖母都已经睡下了,没有人能帮她了。
等了一会儿,不见马车内有动静,顾淮景淡淡出声:“还不下来?”
赵安玥抿着唇,没说话。
顾淮景点点头,对着马夫道:“既然夫人不愿意下马车,你就把这马车开到郊外乱葬岗去罢。”
赵安玥听到后,慌了,连忙掀开帘子,探出一个头,不情不愿的下了马车。
顾淮景待赵安玥下来后,一把扯过她的手,把她拉进了侯府中。
樱鱼和桃鱼相视一眼,叹了口气,跟了上去。
看如今情形,赵安玥想必又是做了什么事情,惹得侯爷不快了。
两人回了正轩院中,结果发现荷鱼和梅鱼在门口跪着,门里头,顾淮景站着,身边放了一叠杂书,和一些药粉。
他正低着头,随意拿了本书,快速的翻动。
赵安玥站在对面,垂着头,看都不敢看他一眼,显得格外的乖巧。
樱鱼和桃鱼一惊,脸上一白,什么都不敢说,在荷鱼和梅鱼身侧跪下。
这些杂书,赵安玥不敢收在自己房中,故而都在四个丫鬟房中藏着,结果刚刚被顾青带人全部翻了出来,包括赵安玥从大宴带过来的药粉,和荷鱼多买了一些,没用完的春意浓。
顾淮景这是要算总账了,赵安玥心疼的看着自己的杂书,想着接下来也许会发生的事情,眼眶莫名就红了。
顾淮景神色平淡的翻着书,一个字都没说,赵安玥只能听到书页被翻动的声音。
一会儿,顾青让人端上来一个大火盆,放在门外,盆里烧着火。不仅如此,还拿来了一炷香,恭敬的放在房中桌子上,然后退了下去,站在门口,等着差遣。
顾淮景看到了书中写道:他情难自禁,将她压在草丛间,吻上她的唇。
他把书猛的合上,啪的一声将书扔在赵安玥脚旁,发出一声短促的响声。
赵安玥吓了一跳,往旁边避了几步,她有些惊恐的朝顾淮景看去。
“你平日里看的就是这种书?!”顾淮景语气已经是压不住的怒火,比房门外的火盆里的火还烧得旺。
赵安玥抖了抖身子,觉得形势越发糟糕了,缩在袖口里的手,隔着衣裳,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把痛呼声咽下,颜控中落下两滴泪,掉在地上。
她抬起头,小声哽咽道:“顾淮景,我以后不看了。”
第一次被他发现的时候,她也说她再也不看了。赵安玥的话能相信,踪蹄都可以上树了!
顾淮景深吸一口气,指着那叠高至他大腿间的书:“真不看了?”
赵安玥连忙点头,脸上的眼泪不要钱似的掉。
大腿被掐的地方,是真的疼。
他点点头,沉声道:“你们四个都给我进来。”
顾青看了一眼樱鱼她们,以眼神示意。
四条鱼连忙起身,快步走了进来。
“把这些书,都给我烧了。”顾淮景淡淡纷纷。
四条鱼顿了一下,没敢说什么,一人抱着一叠书,走出房门,扔进了火盆之中。
火瞬间烧得更旺,赵安玥往门外下意识走了一步,又停了下来,站在那里,看着自己被烧的杂书,心觉得很疼。
她用双手不住抹着眼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顾淮景就像看不到她的眼泪一般,拿了包春意浓:“这是谁买的?”
荷鱼身子一僵,走了出来,直直跪了下去:“是奴婢买的,请侯爷责罚。”
赵安玥急了,她转身往后走一步,伸手扯着顾淮景的袖口,拖着哭音道:“是我让她买的,她们都是听我的命令,没有做错什么,你不能罚她们。”
顾淮景微微笑了,笑容透着几分残忍,他伸手,抬起她下巴,用指腹擦去她脸上的泪,因为常年握剑的缘故,他的手有些粗糙,擦过脸时,有些微疼。
他问她:“她们没错,那你呢?”
赵安玥觉得自己也没错,但她要这么说,估计会更惨。
她吸了吸鼻子:“我……知道错了。”
顾淮景上上下下打量着她的脸:“那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