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右手使力,画卷的画被揉捏的变了形,画中男子的脸四分五裂。
皇帝闭上眼睛,说话的时候仿佛都带着血味:“李福全,召六皇子到皇后宫中,就说皇后突发恶疾!”
李福全暗自心惊,连忙道:“是!”
皇帝转向跪在殿中的齐贵妃道:“你随朕而来!”
说完后,捏着手中那团画卷,在御书房中沉默了很久,得到六皇子已经正往皇后殿中赶去的消息后,调动了一营侍卫,摆驾赶往皇后殿中。
齐贵妃诚惶诚恐的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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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皇子到的时候,皇后正拿着剪刀修剪花枝。
如今六皇子在朝中一人独大,九皇子和十一皇子年幼,母族背后并无阻力,故而他们已经没有对手了。
薛让十五日前已经离京,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她的心情,如同这舒适的四月。
贴身婢女上前道:“娘娘,六皇子来了。”
皇后一愣,刚放下剪刀,便见六皇子形色紧张的匆匆走了进来。
他看到完好的皇后时,愣了一下。
“母后,您不是突发恶疾吗?”
“皇儿,你怎么来了?”
两人同时说出了话,相视一眼,都觉得形势有些不大对劲。
六皇子连忙静下心来:“父皇差人告知儿臣,说是母后突发恶疾,儿臣得到消息后便匆匆赶进宫中。”
皇后脸色现出一丝疑惑:“本宫一切都好,确是你父皇差人告知你的?”
“是,是父皇的贴身公公,所以儿臣也来不及怀疑。”六皇子也觉得有几分奇怪。
就在这时,皇帝和齐贵妃带着一营侍卫怒气冲冲的赶来。
那些侍卫将皇后宫殿前前后后围了个水泄不通,连只蚂蚁都飞不出去。
不仅如此,皇后宫中的宫女太监都被控制了起来。
六皇子不知发生了何事,见到面色阴沉的皇帝,压下心里的疑惑,恭敬的行礼:“儿臣给父皇请安。”
皇帝一眼都没有看他,如刀的目光直直射向皇后:“皇后,朕且问你,你可有事瞒着朕?”
皇后望着皇帝手里的画卷,和背后低着头的齐贵妃,突然间想起什么,面色一白,往后退了一步,跪在了地上:“皇上,您可是听信了什么传言?”
皇帝呵道:“到底有没有?!”
六皇子的眼神在皇帝和皇后身上来回转动,手心微微开始冒汗,心中突然间有股莫名其妙的紧张之感。
总感觉要出大事。
可是最近自己安分守己,难不成是母后做了什么?他看向皇后。
皇帝也在看着皇后,齐贵妃也在看着,几乎在场的所有人都在看着皇后。
皇后心中一颤,有些牵强的笑了笑:“自然是没有,皇上,您今天是怎么了?”
皇帝闭上眼睛,将手中捏着的画像直直朝皇后砸去,画卷一端砸到了皇后的头饰,弄乱了发丝,然后掉落在皇后面前,画卷展开,画中带着折痕的五官展露在众人面前。
皇后的眼落在上头,脸上血色掉了个干干净净,手控制不住颤抖了起来。
六皇子看了过去,看到那画中人时也愣住了,内心震惊,僵在了原地。
皇后看了一眼六皇子,抖着身子,跪着爬向皇帝,哀声道:“皇上,臣妾不知这是谁----”
身后的齐贵妃静静道:“皇后娘娘,画中之人是江南知府薛让,二十多年前还在相府住过几日,您当时身为相府千金,从未见过他吗?这薛让长的,和六皇子还真是像啊。”
皇后目眦尽裂,她抓着皇帝的裙摆:“皇上,您要相信臣妾,定然是有人要害臣妾和六皇子,还请皇上明察!”
皇帝蹲下身子,一把钳住皇后的下巴,咬牙切齿道:“朕最后问你一遍,他----”
皇帝指着站在一旁的六皇子,“是朕的血脉吗?”
皇后张了张嘴巴,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恐惧之色,她抓住皇帝的手,抵死不认:“是的,皇上,六皇子是您的皇儿,他出生的时候,您就在门外守着呢,您忘了吗?”
皇帝闭上眼睛,一脚踢翻皇后,往后道:“太医!”
身后太医连忙端着一碗清水上前,唯唯诺诺的把水和小刀递到皇帝面前。
皇帝接过小刀,在指尖一划,一滴鲜血坠入水中。
身后侍卫见此上前,一左一右制住六皇子,太医拿着小刀割破六皇子的手指。
两滴血在水中如同两条平行的直线,你在这端,我在那端,彼此不相容。
皇后闭上了眼睛,流下泪水,颓然倒在了地上。
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
六皇子瞪大眼睛,徒然的退后了几步,完全不相信这个结果。
那薛让是谁,他根本就不知道。他以皇子的身份生活了二十多年,结果现在告诉他,他不是皇子?
皇帝心中就算早有猜测,但见到这一幕,依旧愤怒的砸了碗。
六皇子刚出生的时候,他还抱过。虽然之后渐渐的因为丞相府的势力,不再亲近,转而疏远,但当初那份喜悦是真的。
可是,没想到,没想到。
七皇子睡了自己的嫔妃,六皇子根本就不是自己的血脉。而这两个皇子,却害了自己最为喜爱的三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