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景下意识摸了一下牙印,笑道:“祖母,您可是说这个?”
见他笑着说出口,顾老夫人更是气愤,伸手过来扯着顾淮景,就把他摁着跪在蒲团之上。
顾淮景有些无奈,他抬头看着祖先的牌位,然后视线在顾老夫人脸上扫过一圈,想起今日晨间赵安玥看着牙印时有些震惊的脸,若有所思。她还没想出是谁咬的?
他问道:“祖母,今日玥儿可是和您说了什么?”
老夫人一掌打在他背上,当年小小孩子尚且会因此痛呼出声,可今日的成年男儿已经没什么反应了:“你还好意思提玥儿?我之前和你说过,让你好好待玥儿,而且顾国侯府从不纳妾!你可还记得?你若是记得居然还做出这种事情!说,对方是谁?这事我来替玥儿出面!”
顾淮景眼中孕出几分笑意和无奈:“祖母,是玥儿咬的。”
顾老夫人一顿,重复了一遍,不是很相信:“玥儿咬的?”
顾淮景颔首,模糊道:“她昨夜睡在贵妃椅上,我抱她回床时不小心被睡梦中的她咬到,兴许是梦到什么吃的了,她自己不记得罢了。”
顾老夫人也沉默了一下,祠堂氛围变得有些许尴尬。她咳嗽了一下,再问了一句:“当真?”
“在顾家列祖列宗面前,孙儿不敢说谎。”顾淮景看着父亲的牌位,表情变得有几分沉重,他轻声道,“祖母,您放心,我此生只会有玥儿一个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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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安玥在房中咬着指头,走来走去,心里有些慌乱。
她刚刚听到樱鱼回禀,说是顾淮景一回来就被顾老夫人叫去祠堂了。
祠堂是一个很庄重肃穆的地方,顾老夫人把顾淮景叫进去,不会要动用家法,用鞭子抽顾淮景罢?
她倒不是心疼,就是怕顾淮景被老夫人抽几鞭后会报复自己。
她以为顾老夫人就只是骂顾淮景一顿,没想到居然弄得这么隆重。
希望顾淮景不知道是她向顾老夫人告的状!
“夫人,侯爷在回房的路上。”桃鱼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
赵安玥停下脚步,朝桃鱼走去,飞快问道:“怎么样,侯爷身上可有鞭痕?”
桃鱼摇头:“没有,和平常无异。”
那就是没被打,赵安玥于是放下了心,觉得顾老夫人只是骂他一顿,他也不至于为此报复自己,于是心安理得的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杯水。
喝了三口的时候,顾淮景走了进来。
赵安玥坐在桌子旁朝他看去,他唇上的牙印还在,不过没有早上那般红肿了,但依旧明显,可以看出那个小蹄子咬得有多用力!说明对方是真的再向她示威呢!
可恶,实在可恶!赵安玥把水都喝出了气势汹汹。
她一定要把这小蹄子找出来!
顾淮景神色和平常无异,轻轻瞥了咬着牙喝着水的赵安玥一眼,脱下外服挂好,然后在下人端进来的水盆中,洗净双手,取了膏药,停在房中铜镜前给自己涂药。
期间赵安玥彻底被他无视,她坐了一会儿,忍不住了,站了起来朝他走去,问道:“祖母找你何事?”
顾淮景慢斯条理的涂着药膏,闻言在铜镜里看了赵安玥一眼,微勾唇角:“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侯爷夫人。”在最后四个字的时候,他还故意加重了一下语气。
赵安玥一窒,有些底气不足的气道:“你昨天晚上见谁了?那牙印又是谁留下的?”
顾淮景放下药膏,微微低下眼帘。他突然间有些好奇,如果他不告诉她事实的话,她会做什么呢?
心头百转千回,下了决心,于是他淡淡道:“与你无关。”
说完就欲离开,赵安玥连忙挡住他的去路:“怎么会和我无关呢?你之前还答应过我的,你纳妾都要经过我的同意,而且无论如何你都会帮我!”
顾淮景长长的叹了口气,瞅了她一眼,有些难办:“但我不知道你和----”他略微顿了一下,调子拉得有些长,“她之间,我该帮谁。让我再想几日罢。”
赵安玥张着嘴,不敢置信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想要冲上去和他对质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男人真的很可恶,自己答应的话转头就忘了!
但突然间想起午后刘梓离开前的叮嘱:“玥儿,还有一点你可要记住,千万不要和侯爷当面吵,这样反而正中她人下怀。那小蹄子巴不得你和侯爷吵呢。所以你一定要冷静,一定要沉得住气,直接找那小蹄子解决掉,然后再慢慢对付侯爷。”
赵安玥顿住了脚,没追上去,等顾淮景离开的时候,叫来樱鱼,低声嘱咐道:“樱鱼,明日晨间你去给我叫辆马车,切记不要府中的,而是外头街上随处可见的那种,然后雇个靠谱的马夫。”
樱鱼隐隐约约知道出了什么事情,昨日顾淮景来时,因为夜深,她也没注意那时顾淮景的牙印是否在,所以也和赵安玥一样,以为那牙印是其他人的。
午后编修夫人说的话,她也听到了几句,因此点头道:“是。”
赵安玥见此便自顾自上床休息,再经过顾淮景的被子时,没忍住踩了几脚,把下人叠的整整齐齐的被子给踩的歪歪扭扭乱七八糟,才稍微顺了口气,钻入自己的被窝中闭上了眼睛。